('\t\t\t凤月双眸眯成了一条线,手里面的凤梨酥都被她捏了个粉碎,窸窸窣窣的碎屑洒满了一地,间或有些掉在了小白的身上,让它不舒服的紧,但趴在凤月脚跟前的他,又不敢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只好哀怨的继续趴在原地,不情不愿的发出一声低低的哀叫声。
“主子?”惊鸿不确定的看着凤月,这凤梨酥可是凤月最爱吃的物件,今儿竟然被她给捏了个粉碎,看来这次真的是气性不小。
“狗子送回去没有?”凤月好半天,终于给出了一句话来。
只要肯说话就好,那就证明这气儿还是有解决的办法的,惊鸿赶紧的回答道:“还没有,属下本来在暗处观望,听风被人发现之后,属下就立刻出马了,但是没有想到……”
还是慢了一些,后半句话惊鸿就完全没好意思说出来,实在是太丢人了,他的后半招其实是输在了地上的一块香蕉皮上,这个理由,他打死都不会说出去,忽然之间,他心底暗暗的庆幸,今儿是他一个人出任务,不然他在凤倾阁就真的是不要混了。
“这事儿也不怪你,听风的武功本来就不低。”
见凤月并没有怪他的意思,惊鸿才继续开口,“主子,人被听风带走了,我没敢擅自做主,狗子被我带回凤倾阁了,接下来要怎么办?”
“人还在?”手里的书不知在什么时候被凤月卷成了卷,拧把的异常纠结,她的视线有些瞟散的看着远方,好半天才移开视线,转而看着风楼。
唇角边扯出异常璀璨的笑容,甚至是有些顽劣邪佞的,风楼楞生生的朝着惊鸿那边靠了靠,每次这个笑容出现,好像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主子,我在呢。”风楼紧张的看着凤月。
“我想到一个人。”说起这个人的时候,凤月的眼眸满满的都是针硭,还真是不知道,那家伙现在可还安好。
风楼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的看着她,“主子说的是?”
“公子玉!”
果然!
风楼的心里咯噔一下,普天之下,让风楼惊觉逆天的两个人,都是孩子,一个是凤月,一个是公子玉。
这公子玉的年纪比凤月大了那么三岁,却也是个人物,但性子和凤月一样古怪刁钻的厉害,甚至还要毒辣上三分,行事狠戾果决的厉害,甚至是完全不给任何人留下情面的。
凤月是那种喜欢闷声发大财,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全军覆没的人,但公子玉,却是不同,当他如凤月一样,还是个九岁大的孩子的时候,西麟一役,他一夜之间帮着自己的君王让东垂附属小国全都湮灭,丰厚拜相,位极人臣,就已经让自己的名字响彻了三国。
但即使是九岁权倾朝野,西麟国君更加承诺将女儿嫁给他,他都在大婚当日,悬印辞官,原因是那小公主生的他不喜欢。
西麟国主也奈何不了他,最后也只得蔫蔫的生了一通闷气,好说歹说的把他请了回去。
“主子,虽然传闻这些日子公子玉在东辰,但是他这人行踪飘忽不定的,我们还是……”风楼有些欲言又止,他总感觉,找公子玉有些怪怪的。
“我也好奇,公子玉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
她遂朝着花想然招了招手,“花姐姐,我房间里头的梳妆柜子里面,有个小锦盒,里面有块玉佩,你帮我取出来。”
花想然点头,不大一会子,就将玉佩取了出来,她示意他把玉佩交到风楼的手上。
极为通透的冰种翡翠,中间还有着飘渺的青色云雾,正面刻着的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背面上刻着的字,风楼用手就可以感受出来,可不就是一个玉字。
传闻公子玉手中有一块凤凰盘飞图样的玉佩,代表着他的一个承诺,只要手执玉佩之人出现,任何的事情,他都会办到,风楼曾经认为,狂妄如公子玉这样的人物,断然不会对谁做出什么承诺。
“主子,你和公子玉是旧识?”风楼惊讶的看着凤月。
凤月似乎没有想要多做任何的解释,她已将站起了身子,洋洋洒洒的伸了一个懒腰,转身朝着自己的寝室走起,“风楼,带着这个玉佩到城东的无双茶馆,我先去休息一会子,有消息了在回来通知我。”
见着凤月走远了,惊鸿上前两步,不免开始八卦起来,“喂,风楼,公子玉和自己是怎么相识的?”
公子玉虽然行事狠毒,但是名声响亮,让不少的人都心里艳羡折服,都想要一睹这位爷的风采,可惜,他嫌少亮相于外界,就连早朝都不怎么去,有事都是西麟皇帝亲自去府邸上请,着实是狂妄的可以,有本事的可以。
能让一个强国的帝王如此屈尊降贵,公子玉狂妄的同时,更加说明了他的本事之大,这就更加让人好奇,公子玉一个孩子,是不是真有那个通天的本事。
只可惜了,自打公子玉横空出世以来,就连他的一根毛都没有看见,就更别提长相什么的了,惊鸿这次好容易嗅到了一点活物的气息,自然好奇的紧。
“你想知道,我还想知道呢!”风楼撇了撇嘴,有些灰心丧气的,不管是凤月八岁之前的安静,还是八岁之后的性情大变,他几乎每天都跟在凤月的身边,从来都没有看见过公子玉的身影,这枚玉佩出现在这里,着实是有些诡异了一些。
“公子玉!”
花想然一个人在那边喃喃的嘀咕着这三个字,凤月似乎没过一阵子,就会让他震惊一下,他不清楚凤月到底还有多少藏着掖着,凤月的底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他似乎总也探究不完。
见花想然一脸的迷茫状,惊鸿故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一边吓他,“花想然,劝你还是不要像其它的心思了,还是一门心思帮着主子办事吧。”
“我哪里有想什么心事?”被人看穿的感觉很不好,花想然整个人都古怪的厉害。
“成了,都别贫了,我去找公子玉,你们都回去吧,这上京城,恐怕会越来越乱。”风楼捏着玉佩若有所思,却是担心,凤月找了公子玉来,这趟水越来越混,最后会难以抽身。
相互对视一眼,花想然和惊鸿默契的背过身子,一个向着门外走,一个向着天外飞。
风楼到无双茶馆的时候,是下午的光景,里面的人嫌少的厉害,风楼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只听说这里是一处私人的茶楼,并不是什么人想来都能来的。
果不其然的,在门口的时候,风楼就被人拦了下来,风楼掏出了之前凤月交给他的玉佩,来人大惊,遂立刻引了他去了后院。
无双茶馆的后院,有一片很茂密的竹海,他走近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里面的古琴声带着强劲浑厚的内力,穿透了整片竹海,一直要侵入到人的心肺中一样,若然不是风楼的内力还算不错,怕是早已被震得咳出血来。
“看来,丫头这几年越发的长进的,就连当年功夫不济的小暗卫,都可以安然无恙的站在本座的面前了。”清朗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浅薄的笑意,穿透了竹海传到风楼的耳朵里来。
分明一个少年儿郎的声音,却没有让人觉得年少轻狂,公子玉果然非同凡响,风楼暗自心惊,他甚至都察觉不到公子玉的气息,只能勉强知道,他在竹海中的某一处。
“不瞒搁下,我今儿是代我家主子来邀请搁下一聚。”风楼的态度陈恳,哪怕公子玉并不能看到他,他还是抱拳行礼。
里头公子玉轻笑,古琴划出一抹尾音,“东西呢?”
风楼一听,立马将手中的玉佩给丢进了竹海里头,静默了一会子之后,里头走出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将一封信交到了风楼的手上,嘱咐他交给凤月。
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风楼起身告辞。
要说上京城中,这几日里面,因为凤月丢了的事情,已经闹的满城人心惶惶,起初的时候,百姓们大都是可以理解的,也不反对官兵们挨家挨户的搜查,但长此以往,总也不是个事儿,四大主城们只进不出,更加是让不少的商人开始有怨言。
皇帝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但是凤月找不出来,让他寝食难安,如今东辰刚刚经过一年的战争,不论什么都是百废待兴。
朝堂庙宇上,凤月的下落没有一个人可以给出点线索来,还勾心斗角不断,坊间对朝廷为了一个孩子封城的事情,也已经是怨声载道。
不管是太子党还是姬阴,或者是凤箫,他都不希望这三方在这个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
凤月那一日顺道让风楼他们嫁祸太子,按说说大理寺那边多少该出点动静了,但却一直看不见响动,她心里不由的奇怪。
那日她让风楼去找公子玉,结果那丫约了自己在皇城上头见面,凤月巴巴的来了,却是发现自己来早了,只得坐在千禧宫的上头发带,手边被她揭下来的琉璃瓦还没有放回去。
她上次来就像看看姬无痕是个什么景象,但看完之后,发现这家伙虽然现在坐在木质的轮椅上,但还是没有怎么更改自己的脾性,依旧人物人六的跟个大爷似得,委实是让她心里边替皇室可惜,好好的一个太子,怎么硬生生的养成了一个小泼皮无赖的样子。
“太子殿下。”耳边传来东方的声音。
有好戏看!
凤月转而从发呆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挪动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顺道把刚才在御膳房顺的果子盘往自己那边拖了拖,一边磕着瓜子,一边低着头观看现场直播。
“如何了?”姬无痕没好气的盯着东方来看,这口气,还真是不拿人当个人使,听着就不是很高兴。
东方依旧恪守着自己的本分,开口和姬无痕解释,“这件事情,下臣已经让大理寺那边的人住口了,但是,没有查出来,究竟是谁人下的手。”
“查不出来?东方,你可真是有用,本宫请你这个谋臣回来,不是一个摆设,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姬无痕的气性本就很大,如今天天坐在轮椅上,就连吃个饭,都要别人伺候着才可以,这不免让他的心情愈加的沉闷,顺着桌子,就把手边的茶盏朝着东方砸了过去。
啧啧啧,凤月看的起劲儿,手下里帮姬无痕盘算了一下,这是今儿晚上第几个了,真是个败家玩意儿,除了摔杯子,就没有什么别的本事了,深怕别人不知道他生性残暴似得。
在看看东方,这货还真是能忍啊,站在那边,身子一动不动的,任由被子砸到了自己的脚上,然后碎裂开来,直到宫人进来收拾的时候,才朝后挪了挪步子。
她就说呢,怎么大理寺那边迟迟不见动静,原来是这货在压着,真是小看了他的实力,他不进朝堂实在可惜了一些,凤月一边惋惜着,一边接着看戏。
姬无痕打手边拿了新上的茶盏,倪了一眼东方,“那丫头呢,被人拐去哪里了?”
“这个,下臣暂时也没有查出来,摄政王府和相府那边也都是在干着急,前些天,摄政王府抓了个贼匪,但还危及审讯,就在半道儿上被人射杀了。”东方如实开口,态度实在不得不说的谦卑。
这次姬无痕并没有震怒,反倒是轻笑出声,“大家都没有对策就好了,你且密切注意着那两边儿的动静,我们只要和他们保持一致就好,不用真的做的那么认真,凤月要是死在外头,才是最让本宫开心的。”
“殿下,您还是照着皇上的意思,娶了凤家小姐,才方为上策。”
东方轻声的出口劝诫,却又是被姬无痕训斥了一顿,“你懂什么,这凤月虽然身份显赫,但总在是个祸害,小小的年纪,竟然有着那么多的鬼心思,上次还弄得本宫心爱的小妾成了那副德行,现在虽然她们恢复了,但看着本宫实在是两相生厌,压根就提不起兴趣来。”
“这,殿下……”
东方还想要劝阻一番,却是被姬无痕抬手打断,“行了,此事不必在提起,本宫不想在听!”
啧啧啧,还真是小心眼啊,凤月看着不断的摇头,还男子汉大丈夫了,竟然如此的小家子气。
不过,东方唇角浅显的笑意实在是值得探究啊,作为太子的谋臣,看到他这般厌恶自己,他竟然还挺开心的,这货很有问题啊,看来还是有料可挖,拿着那个去找东方要封口费是极好的,她仿佛已经嗅到了银子的气息。
“小丫头,有这么好看吗?”公子玉来得时候,就看到凤月在边上蹲着,一边儿磕着瓜子,一边儿在那儿津津有味儿的看着底下的画面。
“一般般,哥们,你来晚了,先前姬阴这货和侍妾大战的时候,那场面、那姿势,才叫一个刺激,真是没想到,这货身残智不残,屁大点的孩子,怎么就好这口呢?”
“我也很好奇,这么大点的孩子,怎么好这口。”公子玉眯着眼看着凤月,一脸探究。
凉凉的又朝着底下看了几眼,凤月把手边的小盘子递了上去,“知己啊,来,吃瓜子。”
扫了一眼凤月的周围,已经被一堆的瓜子壳儿围着,公子玉好容易找了个干净点的地方,他抬了抬眼,伸手就要去抓瓜子,“我说的是你,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口味那么重。”
阿勒,搞了半天说的竟然是自己,凤月嫌弃的把盘子端回了自己的身边,让公子玉抓了个空,千禧宫的墙角就看到这边儿,她顺手把琉璃瓦盖了上去。
这就叫口味重了,她已经很小清新了好吗,要是搁在了上辈子,她每每执行任务的时候,碰上的那一对对,才叫个重辣好吗?
凤月不屑的瞅了一眼公子玉,十二岁大的年纪,却是长得唇红齿白、英气逼人,浅灰色的蟒袍很显气质,虽然刚才被人说重口,但是看在要合作的份上,她还是很给面子的夸赞了一番公子玉的着装。
“小丫头,才几年的功夫不见,你竟然也这般的能说会道了?”公子玉盯着凤月看了看,好看的细眉一挑,一手支着下巴看着她。
“人总是会变的啊!”凤月随口说道,总在凤月和公子玉之间的交情,只在五岁的时候,有过那么几天而已。
“嗯,确实会变,可就是没想到,连灵魂都变了。”公子玉凑近到了凤月的跟前,笑的一脸的高深莫测,“一个大人呆在一个小孩子的身体里面,感觉如何?”
这话被凤月一听,立马不淡定了,这货怎么会知道的这么的清楚,是人是鬼,还是那佛祖派来的奸细?
她警觉的盯着公子玉,如果可以扫二维码的话,她一定立行动,扫扫看眼前的货到底是个神马玩意儿,让她整个人都感觉到背脊发寒,实在诡异的紧。
“说,你到底是谁?”凤月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挑眉看着她,要论气势,实在是有些单薄了一些。
“呵呵呵,暂时是个秘密。”公子玉倾身靠近凤月,一手握着她正拿着瓜子准备往嘴里送的手,另一支手顺带着将凤月手里抱着的盘里,连同瓜子一起丢了出去。
“我的瓜子!”凤月心里叫嚣着,另一只手已经伸了出去,一副很惋惜、很舍不得的样子。
公子玉另一只手把凤月伸出来的手按了下去,有些汗颜,“不要在意细节。”
那不是细节,是瓜子好吗,奶油味的瓜子好吗,难得让她在御膳房找到这么好的玩意儿,她不是什么时候都高兴来皇城溜达的,那代表的是家乡的味道,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