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凤箫也是个有些起床气的,昨儿晚上没少和姬阴喝酒,两人算是一段小小的忘年交,且姬阴的性子是凤箫喜欢的,所以这一喝起酒来,就有些没完没了的。
如今福伯叫了他起来,他这头痛的厉害,当下就抱怨道:“这大早上的,传什么劳什子的旨意。”
福伯一看就知道凤箫是不高兴了,但又碍着前面那位是个在宫中有实权的,连着劝道:“哎呦,我的老爷,这大过年的,您也少动些气,估摸着是什么重要的事儿,不然皇上也不会这么一大清早就来扰人清静不是?”
有什么要不得的大事,偏要在大年初一的时候,还赶在这清大早上的?
凤箫心里是不高兴的,最近儿除了西秦三皇子来避难之外,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传来,就连玉无邪那太子哥哥都因着大过年的,没有空去管他,还能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这皇宫里头的消息闭塞的紧,难道还出了什么幺蛾子,能让事情越过了自己和姬阴,先一步到了皇城里头不成?
又看了一眼福伯,他也是好心提点的,这一大早上的被无关的人搅和了心情可就不好了,他还是草草的把那海公公打发了就是了,他可不想因着着奇奇怪怪的一个太监,把他们这一年出游的好心情给破坏掉,这好容易大家都没有事情,聚在一起本来就不容易的。
“行了,我知道了,让那海公公在大厅候着便是。”凤箫吩咐道。
福伯见他应了下来,连忙应下来,又让了丫鬟过来服侍了凤箫梳洗。
凤箫这厢刚要站起来,就感觉到两手上牵着重量,低头一看,却是他们一众人昨儿晚上聊聊得太过开心了一些,就连这手都不由的一个牵着一个,他本不想吵醒他们的,现如今,这连锁反应,让他也来不及防备,这力道一个传一个,竟也都醒了过来。
“呦,我说怎么好半天儿坚不着人,原来都在这里睡着那。”海公公一手捋这手上的拂尘,笑着走了进来,看着眼前坐在台阶上的人,又去行礼,“给相爷请安,给王爷请安,给夫人小姐请安。”
“请安?”凤箫抽出自己的两只手来,背在自己的背后,“还公公不愧是宫中第一人,这规矩学的真是相当的不错。”
海公公一听这话,就是凤箫在给他警告呢,却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害怕的,当下又低头笑了笑,“奴才只是许久没有见到相爷出来,所以才好奇进了屋子来看看的。”
对于海公公这样的言辞,凤箫似乎并没有想过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这最后的一个字还没有说的详尽,凤箫已经喝断了他,“放肆!我堂堂一个相爷,什么时候出来还要怕你一个奴才久等了不成?”
凤箫的火气似乎有些大发了一些,福伯想要上前来打圆场,却被凤箫一眼瞪了回去,只好站在一边儿乖乖的看着。
“王爷您这话说的……”海公公讪讪的笑,这要是放在以往,凤箫倒也不会这般在发作的,他心里疑心凤箫这是怎么了,面上又是和颜悦色的移开话题,“相爷,奴才今儿是来传旨接太子妃入宫的,既然大家伙儿都在,就请相爷接旨吧。”
“哼,公公还真是会赶巧,这么着急做什么,宫里头就是这么教养你的?”凤箫不依不饶的,让他身后的众人都纳闷了,这一大早上的,他这是发的什么疯,往日里也,没有这么大脾气的到底啊。
“福伯,带着公公去前厅候着,本相和月儿还没有梳洗好,怎么好顺便接旨呢,传了出去,别人还只当我们相府藐视皇恩呢!”凤箫冲着福伯冷声吩咐道,看着海公公是傻了眼了。
他的来意已经说的这样的清楚了,怎么凤箫还是这样的不给面子,这皇家和凤家的婚事不是已经定了的吗,这不过是早了几天儿罢了。
海公公又警惕的看了看凤箫,上次点上凤相和国丈闹开的事情,他也是听说了的,后来还是皇上亲自出手给压下来的,他猜想着皇帝这单方面的做出了决定,现在又忽然间这么急急的把人家闺女儿要过去,凤相这心里头自然是不高兴的,便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在心里把这口气给忍了下来,默默的跟着福伯的身后,就要跟着他下去。
“月儿,困吗?”凤箫故意走到凤月的跟前,看她在姬阴的怀里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凤月轻哼一声算是回答了,凤箫又看了一眼姬阴,“王爷还是进去在睡一会子吧,昨儿赔了小丫头一晚上了。”
一边儿说着,他又低下身子去扶大夫人和二姨娘,“大家都是很乏了,都进去歇息一会儿吧。”
“可是,老爷……”大夫人昨儿就断断续续的小憩过一阵子,醒的算是最快的,她不由指向了海公公,这不是要来传旨的吗?
“无碍,不过是传话的,他既懂礼数,知道要在前厅候着,便知道该要等着主人家醒了再来打扰,不然的话,也怪不得本相在这新年第一天儿,就教着人学本事和规矩!”凤箫冷冷的说着,掷地有声的。
大夫人不在说话,她忽然觉得这心里一跳,这个相爷才是大夫人最熟悉的,福伯似乎也是感同身受,转过身来,深深的看了一眼凤箫,道了声是,就带着海公公往前走。
福伯从一边儿的下人手上拿了茶盏奉到海公公的跟前儿,也算是有些礼貌的,“公公,请用茶。”
“嗯。”海公公冷哼一声接过了一边儿的茶盏,想着刚才在凤箫那里吃得亏,那声音更像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一样,福伯站在一边儿浅笑,也不说话。
一手沿开茶盖,海公公只闻了一下就将茶水丢开,他的余光扫到了一边儿的茶杯里头,只三五根儿的牙尖,其它的都不知道是多少级次品了。
这些年,海公公在皇帝身边儿受尽了宠信,身边儿的都是巴结着,有什么好东西,也想着给他送一份儿,他的口味早就不如从前了,哪里还喝的惯这下人的茶水,当下看着,他就要发作,却又皮笑肉不笑的,“没想到,相府就是这般待客的。”
“公公,这已经是我们相府各房管事们喝的茶了,已经算的上是上好的了。”福伯拱了拱手,异常温和的解释,“刚才我家老爷也说了,公公是出来传信儿的,不是王府的客,方才老爷的话不但是说给公公您一人听的,更加是说给老奴听的,老爷让公公守着些规矩,老奴也不敢公然给公公越级了,不然老爷知道了,非得怪罪了不可。”
“你……”
海公公的右手已经伸了出来,俏丽的兰花指直逼着福伯,却看他依旧是温和的垂首,一副慈祥的老人模样,他说的滴水不漏的,也让他找不出个错出来,又想着万岁交代的事情不能给耽误了,他只好悻悻的作罢,不耐烦的挥手让福伯下去。
惊鸿一早上是来给凤月送昨儿晚上的压岁钱的,顺便来表达表达阁中兄弟们对于凤月又长大一岁的喜悦之情,却是没成想,竟然还撞见了今儿早上的一出好戏。
“福伯,今儿相爷可真是发狠了,把这当朝的公公都给气成了这样子,真是本事呢。”惊鸿办笑着给福伯说话,这凤箫他也是见过几次的,每次都是和凤月在一起的,他可从没想到,今儿在屋顶上,可以看到凤箫这么冷然霸道的一面,实在是长见识啊。
“惊鸿兄弟,你不知道,这才是我们相爷原来的样子呐。”福伯笑眯眯的,之前他还在嘀咕着老爷是怎么了,现在看来,是他白担心了,老爷还是原来那个老爷。
惊鸿被他这么一说,越大对凤箫好奇了起来,要说他也是东辰的传奇人物了,人人都敬仰英雄人物,更何况,凤箫算是当下的名人了。
福伯看着自己手边儿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就拉着惊鸿坐到一边儿的廊檐上,慢慢的跟他叨唠着凤箫之前的事情。
凤箫是福伯看着长大的,凤箫的什么事情,福伯都是很清楚的,说得也比外面那些说书的要真实的多,惊鸿听着不由的佩服起凤箫来,对待他的评价,也不似之前那般的随意了。
再说海公公这边儿,他一直等着,口干舌燥的,又不肯去屈就了喝那下人的茶,就一直忍着,约莫过了两个多时辰,他才听到外头传来声响,隐约间是凤箫和姬阴并着凤月在说笑。
纵然心头有多少的怒意,海公公都强忍了下来,揣着笑容迎了上去,“相爷,王爷,小姐。”
凤箫点头嗯了一声,领着姬阴一起坐到了上首的位置,倒是姬阴先开口了,“海公公今儿来,所谓何事?”
海公公手里提着圣旨,明眼人一看,就该跪下来接旨,但在凤箫的面前,就跟求着他似得,但海公公也没有法子,现在皇后那边儿可得指望着凤家呢。
“启禀王爷,是皇上让奴才来接凤小姐进宫的。”海公公还故意扬了扬手中的圣旨,示意凤箫还是收敛一些的好。
凤箫显然并不在意,右手一样,那名黄色的圣旨已经到了凤箫的手中,海公公不由的惊呼一声,“相爷!”
这等举止,无异于大不敬的死罪,他只感觉自己这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怎么了?”凤箫不以为意,转过脸来看着姬阴,询问道:“静之,这屋子里头发生什么了吗?”
姬阴浅笑,无解的摇了摇头,凤箫又底下头来看着他怀里的凤月,“月儿,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凤月同样是茫然的摇了摇头,却觉得凤箫看着十分的古怪,要说是演戏倒也可以说得通,但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面对凤月给的反应,凤箫显然很满意,又转过头去看着手上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