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莱恩并没有在贫民窟久住,他对自己的人生没有了目标,之前只是想做个傲罗,现在他需要寻找个目标。
他带着大盗开始了流浪,赚钱路子还是有的,那就是去麻瓜的地下拳场打拳。
他现在很瘦,但是多年的经验让他还能再拳场上立于不败之地。
很多在拳场上嘲笑他的耳钉和瘦弱体型的对手,都会被他揍得很惨,他也得了一个黑毛幼狮的称号。
几个月下来,他的胃口开始慢慢恢复,肌肉也逐渐增长,他觉得自己又回来了。
捕梦网很管用,他梦中再也没被塞巴斯蒂安袭击过,就算有些时候在梦里能闻到塞巴斯蒂安身上的烟味,但也不会影响他的睡眠了。
生活看起来在往好的方向走。
那些年的阴霾也逐渐在远离他,只是他心中那个疑问越变越大。
他当年那个选择,是对的吗?
四年的囚禁生活也带来一些好处,莱恩的生活过得很规律,他彻底戒烟戒酒了。
他打拳外的闲余时间不是找个地方烹煮魔药就是去图书馆读书或者在博物馆欣赏文艺品,这是绑在那俩魔鬼裤腰上培养出的打发时间行为。唯一的娱乐活动是每周六晚上,忙碌一周的他会去酒馆点一杯啤酒,不喝,单纯听酒馆里的人闲聊,他的生活太单调了,也只有这一晚能感受些人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终于他厌烦了伦敦的生活,他打算离开伦敦前往下一个地方,虽然不知道前方目的地,但是他要向前走。作出决定的那天正巧是个周六,他回到了自己住的贫民窟,去了从小长到大去过的酒馆,酒馆老板还认识他,不过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就是,毕竟当年他挺调皮捣蛋,还会偷窃,被丢出去不知道多少次。坐在角落里歇着,又有一个姑娘来搭讪,莱恩本想打发了,但是这个女孩太眼熟了,像是当年和他一起长大的孩子之一。
“玛丽?玛丽·费士?”莱恩小心确认。
面前这袒胸露乳浓妆艳抹的女孩也认出了莱恩,两个人一番寒暄开始了叙旧。
“当年你们一家不是被有钱亲戚接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玛丽叽叽喳喳,这一点倒是和小时候一样。
“我和家里闹了矛盾,自己跑出来了。”莱恩含糊的说道。
“你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非得回来过苦日子。”玛丽大口大口的喝着酒,今天可算有人买单了。
莱恩看到玛丽这样,能猜出她跟她母亲一样成为了一名职业妓女。贫民窟的孩子就是这样,想要跳出这个巴掌大的天地太难了,小时候有多少梦想,长大也只是沿袭自己父母的职业或者混帮派,在伦敦的底层讨生活。
当年的自己太幸运了。
当然,现在也很幸运,比自己的很多玩伴有得选。
他不想当年跟着他屁股后面叫莱恩哥哥的小妹妹在他面前喝成酒蒙子,于是找个话题,让她多说话,少喝酒:“可能我是个贱骨头吧,绕了一圈还是这里最熟悉,你还知道其他人怎么样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嘛,你也看得出,我现在是伦敦街头野花的一员咯,跟我妈妈一样,你不会嫌弃我吧?”玛丽把头靠在了莱恩身上,害怕去看莱恩的表情。
莱恩摇摇头,像小时候一样拍了拍她的头,听她继续说。
“我弟弟跟你的妹妹一样,前几年猩红热死了,约翰·史密斯今年年初·在工厂工作的时候手被机械绞断了,命大,没死,但是也废了,现在靠着他媳妇卖身生活。弗兰克那几个进了监狱,鞋带乔恩在一次群架的时候被人打死了,罗斯玛丽,就是你当初一看到就脸红的那个,现在给一个有钱人当情妇。”玛丽絮絮叨叨的点着人名,他们那些童年玩伴都没有逃出贫民窟人命如草贱的命运。
“博文兄妹呢?”莱恩忽然问道。
“他们啊,你知道他们继父那件事后,他们就被孤儿院接走了,前段时间听说威廉回来在咱那教堂做神父,至于小格蕾丝就没消息了。”
“是嘛……那我回头找找威廉。”莱恩望着面前的那杯酒,多了些沉思。
两个人之后又聊了很多,更多的是玛丽在讲,莱恩在听。
时间越来越晚,玛丽喝得越来越多,莱恩觉得得送她回家了,便扶起她询问她现在的住处。
玛丽拉着他就去了贫民窟更混乱的一角,她的住处,说是住处不过是个不通风的小房间,地上铺了个床垫子。
屋里混乱不堪,看来玛丽不常打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莱恩哥哥,你会睡我吧?你都交了那么多酒钱了。”玛丽开始上手熟练的去脱莱恩的衣服,但是莱恩止住她了。
“玛丽,你帮我剪头发吧,就像你以前给你弟弟剪头发一样,我记得你手艺很好。”
莱恩的话让玛丽愣住了:“现在?我可是喝了酒的,再说我弟弟死后我就再没给人理过头发了。”
莱恩搬来凳子,拿出剪子,点起油灯,让玛丽借着昏暗的灯光帮他理头。
“你看着剪,实在不行剃光也行。”莱恩一点都不介意,他一直都想把自己这头发剪短了,但是奈何手太笨。
玛丽倒是有些水平,只有一把生锈的剪子,在黄汤的作用下还没把莱恩耳朵剪掉,还理出一个利索的形状。
“玛丽,你考虑过去那些美发沙龙做学徒吗?”莱恩看着陈旧的镜子里的自己问玛丽。
“做学徒钱很少啊,”玛丽洗掉了脸上的浓妆疲惫的趴到了自己的床垫上。“除非搬去和其他学徒一起住,不然连这个小破屋子的房租都拿不出。我就这些我妈妈留下的衣服,穿出去就知道是个妓女,谁会想要个妓女做学徒,更别说同住。”
“这样啊,那你能让我借宿一晚吗?”
在酒精的作用下,玛丽已经困的睁不开眼了,模模糊糊的同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昏暗的灯光下,玛丽的脸去掉那一层成熟浮夸的妆容后只剩蛋白一般的稚嫩,也是,今年她也不过十五岁,几年前他离开时,她一头蓬乱的短发,穿着捡来的衬衫和背带裤,像个小男孩一样跟在自己后面。
莱恩帮她盖好被子,拿出行李包,那只嗅嗅迫不及待的爬了出来,在屋子里探了一圈儿,连一块能发光的东西都找不到,那面破镜子乌漆嘛黑的,根本引不起他的兴趣。莱恩看到扫兴的大盗,摸了摸他的小脑瓜,然后从包里取出了一叠纸钞,这是他最近打拳的收入,应该够玛丽几个月的生活费和买几身体面的衣服了,肯定不够让她改变人生,但至少有个机会离开这里。
像当年他人给他一次机会一样。
他写了一封简短的信,表达对她肯借宿的感激,和那摞钱一起捆好放到了她怀里,吹灭灯就和大盗离开了。
希望下次再见她的时候,她会在窗户明亮的沙龙里给那些贵妇打理头发,像只小鸟一样唧唧喳喳的聊着伦敦时尚八卦。
离开了玛丽家,莱恩按照记忆向玛丽说的那座小教堂走去,他要再见一次威廉·博文。
那个小教堂是这个贫困街区唯一的公共设施,也和这片街一样破烂贫瘠。
莱恩的外祖母是个虔诚的信徒,所以他们家每个孩子都是在这里受洗的,莱恩也不例外。外祖母还在世时,每个星期天,她会带上她独家配方烤制的香甜饼干,给他们穿上最好的衣服,拎着他们兄弟几个来教堂做礼拜。
年幼时莱恩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只当做是可以偷喝老神父藏的圣餐酒的机会。
这是他第一次带着虔诚来这里,在入口整理好衣服,清洗了手,手指蘸了摆在门口的圣水,他熟练的在胸口和额头点了十字,走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教堂还是老样子,高高的穹顶,靠着微弱的蜡烛照亮,吱呀作响的长椅,掉漆的雕像,快被翻散页的圣经,莱恩坐到最后一排,十指交叉,闭上眼睛,开始了祈祷。
他学着自己外祖母,向万能的天父寻求一个启事。
“莱恩·贝金。”一个清朗的男声在他身边响起,莱恩睁开眼,向旁边的看去,一个穿着牧师独特的黑长袍,带着白色领的青年人站在了他旁边,微笑的问好:“好久不见。”
虽然几年不见了,他还是认出了对方,是威廉。
当年瘦弱的身材抽条似的变得健壮挺拔,脸几年不见已经是轮廓鲜明的有为青年的长相,标志性白金一般的短发却颜色变沉,用发油好好地梳好打在脑后,让莱恩想起了奥米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