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阿米特睡一觉起来就恢复了,他还记得自己亲了莱恩,这让他特别不好意思,但莱恩不介意,被狗啃那么多次了,阿米特亲一下不算啥,于是两个人也把话谈开了。
莱恩再三保证他不是什么美人鱼,他也没看到美人鱼,最后他咧嘴一笑指着自己的脸颊说:“阿米特,我可没有酒窝,所以我自然不会是你记忆中的美人鱼,黑头发绿眼睛也不是我独有的,你就别瞎想了。”
长叹一声,阿米特很失落,他的初恋最终只是一个幻影,是美梦,是泡沫,被戳破了就不存在了。如果是莱恩,至少是个实在的人。不如说他宁可是莱恩,哪怕没结果,他能看到摸到就让他的心很踏实。就像他爱星空,哪怕他触摸不到,但是计算和观察能让他准确的找到他们,他能了解他们,他们的存在让他无比安心。可海底的美丽人鱼,她的一颦一笑都刻在他心上了,却无法真正地了解她。
她将是他一辈子的未解之谜。
他惆怅了。
看他情绪低落,莱恩还是想给他打个气:“我倒是觉得那只美人鱼不是你的幻觉。”
阿米特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闪起了希望,莱恩便继续说:“你对她的描述太详细了,我的老朋友,你可不是个想象力丰富的人,如果能给你那么深的印象,那她一定是真实存在过的。”他拍了拍阿米特的肩膀,“我的直觉是这么告诉我的,我相信我的直觉,你也该相信你自己,你可不是一个随便做梦的人。”
听莱恩这么说,阿米特心安下来了,他确实很难凭空想象出一个美女并爱上她,也许那晚的事情有别的解释,等他们找到他们的飞毯,拿回他的魔杖,他也许就能重回那里调查一下情况,也许这辈子真能解开他的美人鱼之谜。他就打起了精神开始收拾。
他们也按计划和马戏团的人告别。相处时间很短,但马戏团的人逐渐把他俩当做一家人了,送上了些干粮和衣物,阿米特终于不用蹭着莱恩的衣服穿了。
他们俩从加来出发,向巴黎进发。
火车,牛车,马车,徒步,明明不遥远的距离也花了快一天才折腾到巴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真正的问题还是他们两个没有一个会法语的,阿米特专外精修的是妖精语,就这样还被真妖精埋汰听不懂,莱恩的法语也就临时学的几句简单的问候语,这俩臭皮匠也没顶出一个诸葛亮,靠着连比带划混到了巴黎。
看着刚建成没几年的巴黎铁塔,两个人像没见过世面似的发出赞叹声,随着夜幕降临,员工点亮了塔下的聚光灯,从底部一层又一层的燃气灯点燃,一直到顶部的信号灯亮起,巨大的塔被无数小小灯光点缀,像是被无数星辰围绕着但直指天空的巨人,他在与布满星星的天空比美。
震撼,同时浪漫。
“他们怎么做到的?明明没有魔法。”阿米特看得都忘了手上的面包了,结果被放出来的大盗抢走。这孩子最近都被莱恩关在行李袋里,就是怕他偷窃或者被马戏团看上,结果就是憋坏他了,对这俩态度越发差。
“不可以!”莱恩把面包抢过来,给了大盗一个爆栗,大盗被打的很委屈,居然爬到阿米特身上嘤嘤哭泣,莱恩一脸无奈,“真的?”
阿米特可不习惯大盗这种热情,他不喜欢小动物,于是他就把大盗拎起来丢给莱恩。兜兜转转又回到莱恩手里,大盗老实了,莱恩也不打他了,轻柔的揉着他的小脑瓜给他止痛。
“他偷了我的面包,你这打完就哄,他记不住教训的。”阿米特看莱恩又开始心软了,以前看他杀妖精也不眨眼,那次探索矿洞让他害怕的可不止和妖精的战斗,莱恩因为兴奋而陷入的狂暴也让他心有余悸。现在这幅慈爱的模样,他不懂莱恩的软心肠是怎么修炼出来的。
“他只是一只嗅嗅,偷东西是他的天性,改不了的。再说他也知道错了,都抱着你这个苦主哭着求原谅了。”大盗抱着莱恩的手蹭起来,最后他还表达自己最爱莱恩。
阿米特摇摇头,对莱恩这样的慈母教育很不认可,他绝对不信刚刚这嗅嗅抱他是求原谅,但莱恩的慈母滤镜太厚了,他只能把那快法棍面包塞到嘴里咽下他的吐槽。
莱恩把大盗抱起来,两个人晚饭吃得差不多了,该找个地方睡觉了。
巴黎的夜生活很丰富,到现在街头还有不少咖啡馆和餐馆开门,街道上闻着咖啡和烘焙点心的香味,听着熙熙攘攘的各色人群,世界之都名副其实。也因为是巴黎,汇聚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人,自然说英语的人也就多了,他们终于找到了一家便宜的小旅馆暂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便宜自然就是牺牲很多舒适度和安全,和他们刚刚路过的那些光鲜亮丽的主街不同,这旅店开在远离大路的小巷里,莱恩走进去就知道这里和自己小时候住的混乱街区差不多,周边肯定不大安全,路边站着几个穿着招摇的女士,看到他们娇笑着打招呼,阿米特想起了爱丽儿,赶紧躲在了莱恩身后,就算这俩差不多高,但在阿米特心里,莱恩就是一堵墙,可以帮他遮掩那些大姐们赤裸的目光。
旅店的老板一看就不好招惹,独眼,脸上横七纵八的都是伤疤,瘸了一条腿。他会说一些英语,莱恩用今天速成的法语,两个人磕磕绊绊的说好价格,忙碌一天的莱恩和阿米特终于能落脚了。
他们只租到了一间房,楼梯铺着遍布污渍的地毯,走上去还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他们的房间也没好到哪里去,阿米特总觉得这阴暗逼仄的房间死过人,除了屋子里发霉的味道外,他还看到已经发黄的天花板上有一大片喷溅式黑色痕迹,谁知道是不是血呢……
房间里也就放下了一张双人床,莱恩用魔法清理了一下床铺,又走到蒙着厚厚一层灰的窗户,打开窗给屋子透气。
阿米特累坏了,直接趴到了床上没一会儿就哼哧哼哧的睡着了,莱恩想叫他洗漱下,但是看他睡得这么香就算了,他把大盗放到了床上,自己洗漱完就坐在房内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准备睡觉。
现在入秋了,也许是催情酒带来的怀记忆,也许是巴黎的天气,莱恩觉得屋子里闷得透不过气,他把魔杖留给阿米特,自己带着一包烟和旅馆配送的火柴下楼到处转转,他想散散心。
夜深了,那几位女士估计是找到客人了早就不在街上站着。
莱恩取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点燃,奥米尼斯留给他的控制已经消失了,他感觉不到疼痛了,但是他没有因此恢复抽烟的习惯,只有夜晚回忆起旧宅的事情时才会抽上一支。
他走在异乡的街头,他和他刚学会吸烟时一样,吐着烟,让白色的烟缭绕着他,鼻间只剩下燃烧烟草的味道,他当初这么做是为了遮掩贫民窟里久而不散的垃圾和臭水沟的味道,这也是他们这些穷人唯一能支付得起“空气清新剂”。抽完这支烟,他随手把烟蒂一弹,像个孩子一样跳到马路牙子上走,像是走在独木上一样,有些摇晃但脚步轻快的走着,他现在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没有什么目的,没有什么原因。
此刻,他在放空大脑重新学着童年的自己。
忽然一句英语的求救声把他从重返孩童时代的乐子中拽了出来,呼救声是从旁边的小巷子里传来的,小巷子很黑,他赶紧贴着墙边,探头观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呼救的是一个英国绅士,他被几个当地的混混围了起来,原因很简单,穿的这么贵气来穷地方,这就是给人打劫自己的邀请函,莱恩冷眼看着,他现在不在伦敦,在这个语言不通的异乡还有一个阿米特要照顾,他并不想惹麻烦。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那绅士被揍的很惨,惨叫声和拳脚入肉的声音不停地灌入莱恩的耳朵。
这让莱恩迈不动离开的腿,他靠着墙,摸了摸耳钉,耳钉上的小狮子让他下定了决心,最后捡起地上的一块砖头,走进了巷子。
莱恩很久没打街架了,但是他的身手借着打拳恢复了不少,他没和那几个混混客气,几下就让他们知道英国人不好欺负。
见出来了一个硬骨头,拿几个混混也不客气的拿出了小刀和指虎跟他打了起来。
见此,莱恩笑了,他当初小小年纪混进帮派自然靠的是他打架的能力。他打架,疯,不要命,不成章法,但是有效。
人再多也很难打赢他。
莱恩现在个头更有优势,只用一块砖头就打退了他们。
“太、太、太谢谢了!”那位绅士见莱恩救了他,赶紧上前表示感谢。
“以后别穿这种衣服来这些地方了。”莱恩劝了一句后拉着绅士说,“我们得赶紧走。”
不管是英国还是法国,莱恩以过来老混混的经验很清楚,作为混混,只要吃了苦头必须回去摇人找回场子,这事关街头的尊严,他得快点带这绅士离开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靠着记忆带着绅士跑过那些小街,他必须把他带到主街上,那里人多,混混不敢乱来。
但是这绅士显然没有这么折腾过,被打了一通后还要百米冲刺,没跑了一会儿就喘的不行。
莱恩只能停下来等他缓一会儿,但就这么一会儿,混混带更多人来了。
“跑!往大街上跑!”莱恩指着大街的方向给绅士,然后把怀里从旅馆拿来的火柴盒塞给他,“我和我朋友住在这里,你安全以后,帮我找下他。”
他不知道这绅士会不会帮他,但是目前看来的那么多人,莱恩再强,他也知道自己的极限,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给这绅士断后,再找机会跑走,至于他有没有机会跑走……他先把阿米特托付给这个人,不管这个人可信与否,他对阿米特做了足够的打算了。
那个绅士也不傻,看到这情况又说了一句感谢就撒腿跑了,莱恩转头开始应对这些混混,他们没什么好说的,本来就语言不通,那就拳脚见真章了。
对方的人越来越多,莱恩的后路都被堵了,他现在是困兽之斗,必须打出一条路。
明确目标后他越战越勇,身上的伤不断增加,但是他感觉不到疼,只有无比的兴奋,他就是头猛狮,撕咬着他的敌人。
那些混混反倒是打懵了,开始退缩,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莱恩喘着粗气,甩了甩手上的鲜血,又用一个混混的衣服抹,就这么当着这些地头蛇大踏步的走出这片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