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有开口强忍着自己的秦民屏发现,自己的大哥和三姐开始陷入到沉默之中,他终于忍耐不住开口了。
“三姐,你怎么又开始了啊。从三年前王家侄子给咱们送兵甲送粮草开始,你就对王家侄子猜忌不断。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不成人家王家侄子敬仰咱们兄弟为国效力,全心全意的对咱们扶持这么多年,好心全让你当了驴肝肺了不成!”
不会说话的人,你这辈子也别想让他学会说话。秦民屏这个人读书虽然也不少,可是从小到大,他过得都是肆无忌惮的日子。所以,有什么说什么已经成了秦民屏的个人风格了。
作为大哥的秦邦屏照例呵斥了他几句。不过他把大哥的话当成是清风抚耳,毫不在乎的继续说道:“我年纪都已经过了四十岁了,我也是明白事理的人了。其实三姐说的那些我也明白,无非是怕王家侄子在石柱比马家更得人心,害怕外甥大权旁落罢了。”
“要我说啊,别说人家王家侄子是王室宗亲,是正经八百的正牌子仪宾贵人,根本就不可能把一个小小的石柱土司这么个穷山恶水的地方放在眼里。就是人家真有这个心思,又能有什么大不了。要不是朝廷的规制不许的话,这么个破烂的石柱土司,送给人家王家侄子又如何?”
“说真的,这么个穷山恶水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好稀罕的。王家侄子帮着外甥和咱们家,在忠州在荆州建的那些产业,那些缫丝厂、纺织厂、玻璃厂、肥皂厂什么的,哪个不是一本万利,吃几辈子也吃不完的。这么个穷山恶水的石柱,要不是王家侄子派人来整治,山民百姓到现在连饭都吃不饱。人家贪图你这石柱什么啊!”
秦邦屏虽然心里头认同自己弟弟的话,但是他不能容许自己的弟弟这么明目张胆的打三妹秦良玉的脸。根本不等秦良玉做出反应,秦邦屏一下子把手边的茶盏摔在了地上,然后大喝一声:“你住嘴!”
看到秦民屏有些不满意的努了努嘴。秦邦屏用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对秦民屏说道:“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么?说到底,别管三妹是怎么看待王家侄子的,我们秦家也不是石柱宣抚司之主。三妹才是石柱之主,外甥才是石柱之主。”
“我们兄弟到底还是和王家侄子一样,是为了宣抚司效力的外人而已。石柱的事情到底该如何办理,只能听三妹和外甥的。你一个外姓人,怎么能越俎代庖,说出这种没分寸的话来!”
秦良玉听了自己的弟弟埋汰自己的目光短浅,埋汰自己的自我感觉良好,不可能是不生气的。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的大哥最喜欢读的书是《春秋》。他说起话来的时候,颇有皮里阳秋的味道。所以,她也从大哥训斥自己的四弟的话中明白了大哥的立场。
确实,作为忠州世家,秦氏兄弟并没有把石柱宣抚司太怎么放在眼里。在自己的兄弟眼里,他们为石柱效命全是看在同为兄妹的面子上,是一种道义上的支持。他们把一直以道义为名支持白杆兵的王书辉看成是和他们一样的人的。
大哥的话里明显的带着和王书辉同仇敌忾,觉得自己遭到了秦良玉这个石柱之主的猜忌的味道。
秦良玉听明白了自己哥哥的意思,一时间大感头痛。自己的哥哥和弟弟都不能理解自己,她怎么会不感到心力憔悴呢。
正在秦良玉想要解释几句,准备和自己的哥哥弟弟解释嫌疑的时候,自己的儿子马祥麟突然站了起来。
他用一种非常少见的坚定口气对秦良玉说到:“母亲大人!孟子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话对不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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