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绑架了封建制度的,作为一个对中国文化进行了无处不在渗透的,作为一个让外国殖民先锋传教士们不得不用“儒教”来具体化以进行攻击的,对中国和中国人拥有着巨大影响的儒家意识形态的信徒,顾君恩、宋献策和牛金星都是那种头脑灵活,深通君子变通之道的旧文人。
在他们看来,复兴党宣传的那一套,不过就是为了争取民心积蓄力量罢了。在他们看来,复兴党的那套人民革命的思想,其实就是对孟夫子“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民本思想的一种通俗化的解释而已。在他们看来,王书辉理想中的新中国,其实就是那种复兴上古制度的中国。在他们看来,复兴党的土地国有政策,就是那种天下井田的儒家理想。
而且王书辉自己信奉的唯物主义不也出子荀子吗。荀子可能比孔子和孟子都还要激进些,但是归根结底,大家还都是儒家一家的人啊。
所以不管是一种幻觉也好,还是一种自欺欺人也罢,顾君恩、宋献策和牛金星对参事委员会里的委员们就是用这样的解释宣传王书辉的,而参事委员会的这些旧文人,也把王书辉当成是那种封建传统意义上的新君明主进行效忠的。
在这样的意识下,这帮旧文人自然而然的就要胡思乱想没事找事了。
复兴党参事委员会的旧文人们认为,朱术圳作为王书辉的老丈人,他是明王朝的宗室中人,他身上有太祖皇帝的血统。自然而然的,朱微妏和王书辉的儿子身上,就具有了旧王朝和新王朝两个王朝的高贵血统。
朱微妏之所以对于政治的参与热情越来越大,朱微妏之所以对自己儿子的身份地位越来越看重,朱微妏之所以和王书辉发生那么多的思想矛盾和生活矛盾,一方面固然是朱微妏自身的封建意识在作怪,另一方面,那帮没事找事的旧文人也是在推波助澜的。
王书辉缺乏家庭生活的经验,对于处理家庭矛盾上,他采取的是一种对自己的妻子进行理解和包容,但是对别人的瞎参合坚决的进行打击的态度。直接警告参事委员会那帮人不要无事生非,禁止他们有事没事的到王书辉家里来制造事端,这种简单粗暴的做法,倒是在一定程度上让参事委员会的旧文人的老实了一段时间。
不过说回来了,王书辉虽然在思想理论上比那群旧文人要先进,但要是说起搞人际关系来,这帮在封建王朝里混了一辈子的老油子,王书辉还真就不是对手。
因为朱微妏对自己的儿子过度的关注而导致了王书辉出台了有些犯众怒的《基层锻炼制度》之后,那些原本正在和参事委员会的旧文人们有了点共同语言的复兴党高层,在不敢怨恨王书辉的情况下开始迁怒参事委员会的旧文人。
出乎王书辉的预料,旧文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名声,随着复兴党内一些嘲讽旧文人的段子(王书辉安排的)的流出被顺手扣到了参事委员会的头上。
正是因为这样的名声和复兴党高层的迁怒,参事委员会的旧文人们着实的老实了一段时间。然而“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喜欢找事儿的人永远的喜欢找事儿。不管他们被打脸多少次,被抽多少回,他们都会面不改色的重新回到战场上来。
朱微妏的这条路被王书辉堵死,旧文人们自己也比较忌惮所谓的“后宫干政”。所以这一次,参事委员会的旧文人,把主意打到了王书辉的老丈人朱术圳的头上。
在他们看来,朱微妏的几个舅舅里,年纪大的和朱术圳一起在王府里过造粪机器的米虫日子,年纪小的几个被复兴党同化了,所以即使有“外戚干政”的风险,朱术圳这个性情散淡的人也是个极好的可以利用的对象。
就这样,参事委员会的旧文人在进行了合理分工。用琴棋书画接近朱术圳的,使出浑身解数和朱术圳聊起琴棋书画。精通花鸟鱼虫的,使出浑身解数和朱术圳研究花鸟鱼虫。总之,在澡堂子里,在茶馆里,在饭店里,在理发店里,凡是能够和朱术圳接触到的地方,参事委员会的旧文人们都安排了人手。
朱术圳也不是傻瓜,他当然知道这帮穷酸为什么围着自家转了。但是说实话,在复兴城里充分的享受着工业化的惬意生活的朱术圳,当然是不相信穷酸们那一套天命所归的胡说八道的。
他认为,自己的女婿就是真的有天命,那是他有手段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没有什么政治理念的朱术圳明确的知道,所谓的天命,从来不是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只有老百姓的支持才是真正的天命。
不过热衷于听书听戏的朱术圳也知道,打天下要有老百姓的支持,坐天下好像真的就得靠着这帮穷酸。所以对于参事委员会的人撺掇朱术圳把“太子”的教育交给他们的事情,朱术圳倒是有自己的想法。
朱术圳觉得,江南地区的大儒名家不少,把外孙交给参事委员会的穷酸教导不靠谱,但是延请几位声名赫赫的江南大儒教导自己的外孙,是不是也可以像当年汉朝初年的时候,吕太后延请商山四皓教太子读书增加了汉惠帝的政治分数一样,为自己的外孙稳固成为新帝国的继承人的地位呢?
朱术圳不是不知道虽然女儿女婿的儿女不断,但是好像小两口因为大外孙的事情有些矛盾。极少动脑筋的朱术圳觉得,自己的做法似乎可以主动的缓解小两口的矛盾。
就这样,一封电报从湖广根据地的复兴城发到了辽南根据地的复州城。
正在准备第一次和后金女真的大规模战役的王书辉在百忙之中看到了一封自己的岳父准备为在自己的儿子延请名师的电报,不由得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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