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11年3月8日)&/br>结果是什么样子的,大家都可以凭自己的想像力去想像。反正他们快说到天亮了快说到小鸟集群鸣叫了,说到了酒吧里,又说到了室外,波历已经说了很多,有的事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海浪还在问关于若雪的几乎所有细节。再就是云吴,因为波历说到了云吴对若雪的痴情。再就是若雪对云吴的看法和态度。反正一切都围绕着一个人,一个曾经的女孩子。虽然她在波历心里至今仍然是一个女孩子。&/br>当然了,海浪也叙述了一点关于他自己的事情。那是在波历反复的追问下或者说在波历反复地打断他甚至大叫着打断他的问题之后被迫地说的。&/br>海浪到这里来的过程也许是世界上最简单的过程。用他的话说叫乏善可陈。&/br>海浪说,他在牛航飞机上睡着了,结果醒来就在这里了。十一年来他一直在这里,哪里都没有去过。&/br>波历说:你这样搪塞可是不对的。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就这么两句话?&/br>海浪说:你的经历比我丰富一百倍。你甚至亲眼看到了飞机停下来再滑动的过程,可是我就是这么醒来的,而且醒来后再也没有挪动过。一直在这里。&/br>波历说:你至少说一下你在这里是干什么的,研究的是什么。我虽然见过你的克里斯的脸,如果不是今天那场罕见的暴雨,我可能永远猜不出你现在这张经过化妆的脸后面遮盖着的是一张我熟悉的脸,虽然不是黄海浪的脸。&/br>海浪说:我在这里的事情,说起来是绝密的。我们的门口和实验室里都挂着TopSecret的牌子,连我和木兰师姐都被划到绝密的范围里去了。&/br>波历说:对我也绝密?&/br>海浪说:那倒不是,我真想好好地向你倾诉一番。我听说过一个外来小子叫波历的,说是很多人都去找他讲自己的故事。我也很好奇。可是我不能这么做。他们说过,一旦泄密,许多人将受到惩罚,首先是我在上海的父母和外公外婆。我好像说过,至少我对若雪说过,我的祖父祖母也还在,只是我的父母是离异了的,我是跟着妈妈过,其实是外公外婆养大的我。&/br>波历看着他:那你先说说你的外公外婆。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我有时间跟你耗。&/br>波历是开玩笑这么说的。不过他也不知道海浪能够告诉他什么,只是他感觉那会是惊天动地的事情。虽然他在这里经历了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不差这一个,但这一个他觉得会很重要。正因为其重要,也不能太急了。&/br>海浪说:说实在的,我都不知道是否还能见到他们。我是真的想他们。&/br>他说,他妈妈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他妈妈是家里同级成员里最小的。他妈妈是外婆在将近四十岁的时候意外地怀孕生下的,那次几乎要了外婆的命。所以外公最恨的是他妈妈,外婆最疼的也是她妈妈。当然,他说,所谓恨,你懂的,在家里,那都是说说而已。他自己是独苗,也就是说是没有兄弟姐妹的,而且他妈妈生他的时候也将近四十了。&/br>波历很惊讶:这么说来,你外婆和外公比你大了将近八十岁?&/br>海浪说:八十没有,可是也差不多了。所以我很担心。我最后一次离开上海的时候,就是奥曼国际大会那次,外婆和外公都已经快一百岁了。外婆在我临走时对我说,你出去开会,要给我带个外孙媳妇回来,不管是哪国的人,要让她参加我们的百岁生日大典。我说,一定一定。&/br>海浪说,之前他谈过五个女朋友,可是最长的一次也不到两个月。其实他都是被他的外婆逼着去相亲的,他报名参加了几个婚恋平台的征婚,还参加过电视台的征婚节目。都没有什么感觉,见了面之后也就是那样。可是,他一到奥曼,就被雷电击中了。他说:你懂的,就像我们今天经历的那样,一个闪电,就心心相印了。就像有一个诗人写的,闪电印出了心的底片。就是那样的。&/br>他说,他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孩子算是好看的漂亮的,反正他是一看见汪若雪就被击中了。那是一种“就是她”“非她不可”的感觉。那是一种心理和生理的互动感觉,生理拉着心理,心理推着生理。反正你是过来人,我相信你也有过那种时候,就是全身膨胀,应该说是全身集中到一点去膨胀的感觉。这一点,你一定懂的。&/br>他说,当时,二十 大几的他,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br>波历理解他,而且他认为来日方长,这个海浪不会在瞬间又无形地消失,虽然在这里,在这个岛上,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可是他想,海浪在觉得合适的时候,合适的地点,会跟他说那些绝密的事情的。&/br>所以他们几乎聊了一个通宵,都没有再涉及敏感话题。海浪说他的外公外婆和妈妈,波历也说他章程的爸爸妈妈、素华、可可和以以。正好也有人可以听他说这些,让他能够倾诉那些他害怕会淡下去的思念,那些已经变得有些模糊的脸。&/br>当然他更多地说到若雪和云吴,尤其是云吴最后的壮烈。&/br>海浪说:我真没想到,云教授是这么好的一个人。一个伟大的人。&/br>他真的很感动。波历感觉得到的。海浪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也是听得出来的。波历甚至能闻到海浪的感动。就波历的嗅觉而言,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对读者来说,需要解释一下。那是一种潮湿的气味,有点血那种腥,很淡的。&/br>海浪说:我感谢他,我说云教授。受累,也许我没有这个感谢的资格,我甚至不知道我在若雪心里是怎么回事,连她心里是否有我,或者说是否有过我都不知道。但我相信,如果我碰到这样的事,我也会做出跟云教授一样的选择的。&/br>海浪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出了酒吧,他们的聊天也已经有了小鸟的伴奏了。虽然天还远远没有亮的意思。可是波历说:今天就这样吧。我们明天晚上继续。&/br>于是他们约了明天的不见不散,时间和地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