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问吧!”尤金妮扬了扬下巴,仿佛不可能会有能难倒自己的问题。
她已经在家徽屏风后旁听了半年,父亲与他手下的那些封臣,所说的无非是些利益的问题,总之就是各有各的计较,就好比大家面对同一块面包时,所有人虽然表面上都客气有礼,但心中其实都想自己能分到最大的那一块。
如果有人不这么想,那一定不是他不饿,而是他明白自己实力有限。
这些问题看着复杂,事实上却不比审理那些平民的纷争更让人头疼,虽然那都是一些极的事,但可真是有够折磨人。尤金妮想到。
看着自信满满的女儿,克威尔特公爵说道:“既然你知道父亲是在防范巴利特家族,那你知道我为什又会同意那个作战计划吗?”
听见父亲的问题,尤金妮抿着嘴笑了笑,这个问题,她早就考虑过了。
看着父亲的眼睛,她肯定的说道:“因为相比于巴利特家族的隐患,解决蒙德·弗拉维首相的威胁更为重要和迫切。”
看着自己的女儿,克威尔特公爵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不对吗?”尤金妮说,“你休想骗我,明明就是这个原因,你们上次商议时也是这么说的!”
“你呀!”看着女儿咬着牙,不服输的模样,克威尔特公爵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刚才商议的话,你不也没相信吗,怎么上次的话,你就相信了呢?”他的言语和神情中,满满的都是父亲对女儿的喜爱和宠溺。
“并不是因为我相信你们说的话,是因为我也是那么想的。一定就是这个原因!”尤金妮说道。
“不对,不对。”克威尔特公爵面带笑意的摇着脑袋。仿佛他们父女此刻争论的,不是什么领地大事,而只是一个玩笑的谜语。
“那是什么!”尤金妮气恼的说道,“你要是敢随意编造一个借口敷衍我,我一定会知道!到时我会把你头上剩下的头发给剃光!不,剃一半!”
整个丹泽王国北境,敢这样威胁沃尔夫·克威尔特公爵的人,估计也就尤金妮一人了。
“这可不行!”
克威尔特公爵抬手摸了摸自己耳后那圈珍贵的头发,故意漏出一副担忧害怕的表情。
“那你就告诉我答案!”尤金妮说。
正了正色,克威尔特公爵说道:“如果明知解决掉一个麻烦后,会引出更大的麻烦,那你还会去解决掉最初的那个麻烦吗?”
尤金妮被这三个突然的“麻烦”绕得有点儿晕,想了想后,略带疑惑的说道:“您是说,就算让格林家族占领了凌风堡、得到了铁矿山,对我们而言,都还算不上需要迫切去解决的威胁吗?”
听着女儿那请教的语气,克威尔特公爵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孩子大了,而且还这么聪明,能让他享受身为父亲的优越感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看着女儿,他说道:“无论是格林家族,还是戴维森家族,从他们选择背叛我的那一刻开始,他们的结局便已经注定。”看着女儿那双带着不解的漂亮眼睛,克威尔特公爵言辞肯定的说道,“以背叛换取信任,得到的只有利用,如有必要,他们便是随时可以被牺牲的棋子。”
叛徒都不会有好的下场。这一点,尤金妮当然清楚,时后她听的那些传记故事,就是最好的证据。
但她依旧不明白,既然如此,那父亲一开始为什么又要同意那样的计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