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营帐内一片昏暗,伊莎正抱着丈夫的手臂,静视着门帘缝隙间的微光出神。
她在回想昨日傍晚古尔宾说过的那些话。
伊莎明白,对方只是想利用她来完成自己的目的,就像当初芭莎让她冒充她一样:威胁,利诱,顺便在说些冠冕堂皇的情义。
古尔宾是个小人,伊莎心想,对方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或恨意,将她丈夫的大军引向自己曾生活的南境,不顾数百万平民的安稳日子。
这样的人,并不值得信任!
但……他所说的似乎也有道理。
伊莎紧了紧怀中的手臂,卷曲在身后坚实宽阔的怀中。
在她身后熟睡的人影,曾令她无比恐惧,而现在,却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安全。
她不想失去这一切,伊莎觉得自己已经深深爱上了图塔,爱上了这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图塔就是她的一切,是她的光和热,是她贫瘠土地上的雨露花朵,是她苦难生命中的星辰太阳……
她不能失去他……但,这一切都源自一次欺骗。
为什么会是欺骗!
伊莎将怀中的手臂抱的更紧,将自己的身子也贴的更紧,仿佛要将这手臂揉进怀中,将自己的身子也揉进他的躯体。
为什么这一切会这样开始,伊莎痛苦的想到。
她的不安惊醒了身后熟睡的男人。
蒙哥·图塔动了动身子,平躺在铺着柔软毛皮的床上,双臂用力,毫不费劲的将伊莎举到腰间。
昏暗的寝帐内,他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颊,粗糙的指间感受到一丝湿润。
“你在流泪。为什么流泪?”他开口询问,目光穿过黑暗注视着她的双眼。
伊莎摇了摇头,抬手抓住脸颊上的手掌,将其抱在怀中,用生硬的野民语言悲伤的说道:“我做了一个不好的梦,梦见我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待在你身旁,不能骑着你送我的马匹,不能坐在你身旁看战士们比武,不能像现在这样躺在你的怀里。”
“原来是梦。”蒙哥·图塔重复道,随后将手掌滑向一旁的丰满柔软,将其握在掌中。“别担心,有我在,除了死亡,没人能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伊莎倒在图塔温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这具强壮身躯内,如战鼓隆隆的心跳。
“我担心战争。”她轻声低语,“战争总会带来死亡和不好的事情……图塔,你带我回草原吧,我想离开这里,永远离开这里……我想去你的草原……”
“不!”蒙哥·图塔扶起她的身子,紧紧盯着她的双眼,语气坚定,“我们不能回草原,不能!我有最勇猛的战士,没人能阻挡我,我要你待在我身边,哪里也不去!”
坚定的拒绝,让伊莎的心脏都要被冻住了,而命令般的要求,又让她感受到热泉般的暖流。
“那我们就待在这儿,待在艾弗里尔,将这里建设成我们自己的家园!”
“不!”寝帐内,蒙哥·图塔再次拒绝,“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远离草原,去距离最远的地方,灾难就要降临,所有人都要厮杀,我要带领部众们活下去,要去最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