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郁则南风光无限的时候,梁赫野对这个父亲就没多少感情,更别提现在多年不见,临终前匆匆一面。
说完墓地,父子俩之间彻底安静了下来。
郁则南撑着眼皮,只是看着他,究竟是看自己的孩子,还是看自己的血脉,又或者透过梁赫野回忆从前、看看别人,梁赫野统统不知道,他也不想问。
他以为,郁则南会要求见一面梁云辞。
可许久后,郁则南卯足了劲儿,只是问他:“你妈妈……还好吗?”
梁赫野据实相告:“得偿所愿,幸福美满。”
郁则南笑了笑,氧气罩上出现大片雾气。
他闭上眼睛,又安静下去。
梁赫野又等了会儿,最终问他。
“你还有别的要求吗?”
郁则南听出他想走的意思,重新睁开眼,盯着他看了又看。
“天……天冷……”
“早点回家……”
梁赫野已经不是小孩子,见惯人心叵测,却也分不清,眼前这个人最后这两句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但他不在乎。
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都没意义。
他没再说话,最后看了一眼郁则南,转身走了。
三十多年父子,最终也不过是以寥寥数语为结局。
关上门时,梁赫野能察觉到,床上的人正费劲地往门口看,他迟疑了刹那,没有回头,果断地关上了门,往外走去。
和来时不同,往外走,是从昏暗走向阔朗,外面月色清冷,环境清幽,有种在狭窄空间里憋得胸口窒息却豁然开朗的感觉。
梁赫野站在台阶上,想起医生的判断,忽然意识到,在血缘上,这世上将没任何人和他有直接关系。
正想着,唰一下,一道光打过来,他不得不抬手遮挡。
接着,光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