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十七.
黎越当然知道谢今朝没有死在那天晚上的河里,但听到他这段描述时,胸口还是一阵阵地发闷。
河水向前流,挟裹着谢今朝往前漂流,水体浑浊不清,集合城市各处的腥臭,谢今朝在水里睁开眼,双眼刺痛,看见薯片包装袋,枯黄的树叶,刚刚被他扔下去的百元钞,用过的避孕套,都在和他一起漂流。
河水的流速越来越快,水面上的世界越来越遥远,谢今朝再次被包裹在令他安心的窒息感里。
可是还是没有死成,河里冬泳的人把他救了起来,肮脏的河水从口鼻中被挤压出来,谢今朝狼狈不堪地重回人世。
他开始另一种生活,生活在变卖身体的时间的间隙之间,不算活着也不算死了,身体一旦失去疼痛、性快感和屈辱感,不安和绝望就再度蒸腾,烟酒不足以解决问题,好在有客人给他带来了一种小药片。碾成粉末点燃,透过迷蒙的烟雾,他看见自己精液横流的脸庞,陌生人的阴茎在喉管中进出,他像动物一样高高拱起臀部,袒露出肛塞的底座。这具身体就应该落得这样的下场,被廉价地使用,放在网络上承受污秽下流的言语。
他还在无法控制的时候尝试过其他的手段,烧炭、割腕、跳楼,但永远阴差阳错地幸存,直到黎越出狱,他们上路。
谢今朝的双腿缠上黎越的腰,脱下了他的裤子,用手抚慰后,直接坐在黎越竖起的阴茎上,上上下下的耸动身体。
黎越不想看他的脸,抬头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开裂的纹路,右手抓着谢今朝的手腕,摸到上面粗硬的割腕伤痕,来回的摩挲。
从他们之间并不美好的第一次开始,他们已经一起经历了八年的时间,对彼此身体的熟悉程度堪比老夫老妻,尤其是谢今朝的讨好与迎合,依旧循着黎越开始强迫他所做的那样,谢今朝是全世界最懂如何让他畅快的人。
不久以后,黎越收获了罪恶无比的快感,他不敢提起和面对的往事,谢今朝用身体提醒他。
大概是谢今朝的呻吟声让那只独眼的小狗产生的误解,谢今朝跪伏在地,含入黎越的阴茎努力的挑逗时,小狗突然从走廊窜进来,一口咬住黎越裸露的大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猝不及防的疼痛让黎越深吸了一大口气,小狗咬住他死死不松口,直到谢今朝起身,才拔出牙齿,对黎越发出充满威胁的低沉叫声。
谢今朝看着黎越皮肉翻卷的伤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手擦拭嘴边的津液,一手奖励性地摸了摸小狗的头,小狗邀功一样死命冲他摇尾巴。
“你别吓阳痿了。”谢今朝一脸恳切,像是真的在关心黎越。
黎越说不出话,看谢今朝也没有给自己伤口上药的意思,不大高兴的自己给伤口止血消毒。
买来给狗用的医疗工具最后用到自己身上,心里冒起一小丛无名火。狗是他抱回来的,也不知道能冲谁撒气。
谢今朝笑盈盈地看黎越给自己上完药后,抓着黎越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前。
“试试看,别真的吓不行了。”他说。
黎越隔着衣服碰到他戴着的乳环时,一阵冷意从指尖传遍全身。
他轻轻抚摸那只圆形铁环,谢今朝配合地低喘,叫声细碎,像卡顿的老收音机。
“真的舒服吗。”黎越蹙着眉头问他。
他没等谢今朝回答,他能猜到谢今朝要说什么,也猜到自己绝对不想听那些自厌自贬的语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的手往上抚摸,停在谢今朝硌手的下颚骨上。
“我们像普通人那样做一次好不好?”黎越说不出口的是,忘掉以前我一点点训练你做的事情,忘掉窒息、反缚、深喉和一切让谢今朝显得卑贱的事物,从零开始。
谢今朝拨开他的手,张开双腿,两指轻巧地扩开后穴,向黎越展示他充满情欲意味的下身。
穴口糊满粘稠的白色精液,暗红色的肠肉迟缓地收缩着,像一只正在移动的蠕虫。更深处的肠肉打了钉,金属的光泽被黏液覆盖住。
黎越看着那个容纳了自己太多恶念的孔洞,它现在地状态几乎可以用恶心来形容,极度的情色与引人反感的丑陋之间的边界本来就薄到一碰就碎。
谢今朝摸到其中的一颗钢钉,用力地按下去,使劲的揉搓。
“这里……嗯……是……是那里。”
他的身体显然亢奋起来了,常年不见光而惨白的皮肤泛起一层淡粉色,舌头微吐,眼球时不时上翻,前面的阴茎耸立起来。
快感冲击之下,他还不忘从脱下的裤子口袋里摸出烟,点燃后咬在嘴里。
黎越想起他们之间有一段还不错的时间,是谢今朝高三那阵子,那时候他多少表面上从小舅惨死的事情里缓过来一些,也还会想一些未来的事。
黎越那年放弃申请大学来陪他,他们租下一间公寓楼同居。那一年里,黎越有时候会觉得他们像一对正经的情人,会花一个下午的时间去找谢今朝的敏感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秋天的傍晚,他们两个人都弄得满身是汗,从床上卷着被单一起滚到地上,热得要化掉,铁蓝色的墙漆,音箱里放来助兴的慢节奏歌曲,床头柜上拆开的避孕套包装盒也跟着一起融化。
那是他们向天生的、无法抵抗的残忍命运中偷来的一年。
那一年谢今朝被接二连三的遭遇震的稀里糊涂,粗糙麻木地生活,不敢感受爱恨,只把自己当作一个过往经历一片空白的人,跋涉过每一天。
而黎越从出生开始就被挤压成薄片、透不过气的人生中,第一次有一个喘息的机会。那一年是他们共同的成人礼,其他形式的快乐都有欺骗性,而快感是实实在在的愉悦。
谢今朝抽出湿漉漉的手指,掀起黎越的上衣,在他紧实的腹肌上描出一个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