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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欢擦拭好了,便去取过衣裳来穿好,随即散开发髻,素白纤长的手指便在那漆黑的青丝间梳理着,两色相衬,粉黛分明。
她看着少年郎不着片缕的身躯,那清瘦高挑的皮囊仿若白玉雕琢出来的,哪怕是此刻躬身拧布的举止,却也文文雅雅,赏心悦目极了。
“林似锦。”宿欢忽的唤了声,见他循声望来方才轻抿唇角,继续道,“若想不起来学过的那些东西,往后你待如何?”
“啊,还不知道。”他几下擦过身子便将棉巾扔进铜盆里,毫不拘泥的朝宿欢走来,“天无绝人之路,我琢磨几天再给你答复?”
她颔首,“这回算是我的过错,若有我能做的,你尽管说出来。”
“啧啧啧,宿家主这句承诺在南国里,得值多少钱啊。”听过宿欢的话,林似锦不禁莞尔,用指尖挑起一缕她漆黑柔滑的发丝,再拿过一旁镜台上的玉梳,促狭的笑,“我来伺候您?”
“唔。”宿欢无可无不可的应声,瞧他新奇又轻柔的将青丝拢过身后,将梳齿轻之又轻的插入发间,再往下梳理,便由着他慢吞吞的动作,懒怠的眯起眸子,“陷入这般境地,不怨我?”
“我连当时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哪里能说怨你不怨你哦。”林似锦略有些心虚,若非宿欢,他怕是不会有这遭借尸还魂了。他有些走神,无意间便扯掉了一根发丝,宿欢还未觉得怎样,他便惊呼一声,“诶呦,疼不疼?”
宿欢便笑,“不疼。”
“宿家主您芳龄几何?”他疼惜的看着指尖的细软的青丝,将其搁在镜台上,随后又道,“看着您挺年轻?”
“……嗯?”她顿了下,“总归比你大。”
“那也,应该大不了多少啊。”他凑过来端详着宿欢的面容,而后出其不意的在她面颊上轻啾了下,再笑,“二十一?”
“差不离。”自镜台里看着林似锦的眉眼,宿欢想不透他是如何想的,思量半晌也只得归咎于少年老成。她眯着眸子,被近来这些事儿搅扰得心烦极了,此刻如玉少年在身侧,便也将那些都搁下,与他闲聊着,“大你五岁,同龄的那些也皆是各自嫁娶了,哪里还年轻?”
林似锦抿着唇忍笑,“莫不是您哪个都看不上?”
转首轻飘飘瞥过去看他,宿欢没接话。
“……诶?”他迟疑的对上那双含情目,而后认怂,“我多话,我嘴欠。”
“听闻林家曾给你定了亲。”
“啥啥啥?”顿时,林似锦愣住,“定得哪家?”
“不过在你被赶出林府时,婚约便被退了。”
他面上神色再度复杂,“……该退该退。”
慢条斯理的用梳齿从她漆黑的发丝间梳下来,林似锦拢了拢那仿若绸缎似的青丝,道,“我不会绾发。”
宿欢托着腮转眸,用那凉薄的眼眸探究地看他,“这个也忘了?”
“……嗯,忘了。”
这般,宿欢便不再多说,自个儿拿过簪子将鸦发绾好,“你这病症我却是未曾见过,不像失忆,倒和换了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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