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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程决是和林石一起回的家。
林石在实验室里看了三天的全息游戏资料，手头上能玩的游戏却只有游戏机里的俄罗斯方块，再加个2048。这种令人发指的行为就像在饿极了的人面前钓着个面包，看得见却吃不着，心里馋得不行。
程决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转学去了临市，和林石做了好几年的同学。
林家背景不凡，但比起程家来并不突出，甚至在A班所有同学里排不上前半。不过林石的母亲叶菲是位有名的画家，她的画作很受程决母亲余祈的喜爱，两人情同姐妹。余祈自己不能离开本市，就拜托叶菲和林石多多照顾程决。
就像每个名字里带伟的男生都会有个外号叫伟哥一样，每个名字里带石的人也免不了有个叫作石头的外号。但这个硬邦邦的名字跟林石本人一点都不匹配。
他皮肤很白，身材纤瘦，脸上有些婴儿肥，笑起来有两个可爱的酒窝。
林石尽管是第一次过来，却毫不客气地直接盘腿坐在沙发上，指挥程决道：“快快快！程子，那个空中战争！我们一决高下！”
空中战争是程式集团新推出的双人对抗类vr游戏，两位玩家各自扮演一位驾驶飞机的飞行员，击毁对方的战舰即可获胜。
陈钟背手侍立在一侧，另外三位奴隶则被提前吩咐过，都待在房间里没出来。
他们一连打了好几局，各有胜负。就在中场休息时，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
程决条件反射般回过头，就见一个穿着全套西装的人正弯腰在脱鞋。那人双腿笔直硕长，修长的手指正在解手工定制皮鞋上的鞋带，鼻梁上微微反着金光。
或许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男人的动作加快了些，来不及穿拖鞋就走到他面前跪下，目光温顺地落在地毯上。“见过主人，林少爷。”
林石也跟着转过头，看着大帅哥一步步走过来再跪下，不由倒吸口凉气。
程决知道他这个朋友的德行，还是有些无语地瞪他一眼，才公事公办地问道：“事情都办好了？”
“是。”程听松简洁地把这几日的工作复述了一遍，然后又平静道：“这次外出，奴有三天没有遵守规定的作息时间，喝了两杯酒，还有一杯咖啡。”他语气平静地说完这段话，就继续垂头安静跪着，既不求饶，也不讨罚。
程决大约知道这个奴隶的性格，有些头疼地问道：“自己去过刑堂了？”
“是。”古井无波的声音再次从男人嘴中传出。
认识了这么久，大家都知道程决在大多情况下都是个很好说话的主人。只要不犯太大的事，在他面前求个情也就过去了。但程听松就像不会转弯的钢铁一样，每个举动都严格按照手册上的标准执行。别说求情，他就像怕程决会赦免似的，还没回家就先去把罚领了。
程决看着程听松裹得严实的西装，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露出喉结和修长的脖颈。但被布料包裹着的身体应该布满了伤痕，还没事人般地跪在这。
对于这样的人，程决永远没什么办法：“回去吧，记得让他们帮你上药。”
最后那句话也是白吩咐，程决知道程听松肯定不会听，只会慢慢等伤口自己长好。
果然程听松抿了抿唇，犹豫要不要出声拒绝。
“行行行，你自己说了算，回去吧。”
终于，程听松站起了身。他189的身高起身后落下一片巨大的阴影，好看的眉头因为磨蹭到伤口皱了起来。
＊
等男人消失在楼梯上，林石把屁股往程决身边挪了一点，好奇地问道：“那帅哥叫什么啊？”
程决谨惕的目光落在林石身上，眯了眯眼，“你什么意思？”
“哎呀。”林石哥俩好地勾上了程决的肩，“你知道的啊，我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类型的帅哥。高大凶猛，不苟言笑，还戴金丝眼镜，就连头发丝都完美长在我的审美点上！程少，你把他送给我吧，以后有什么事我都替你办。”
林石笑得两个酒窝深深凹了下去，眼里满是星光，像个小狐狸。
D国发展到这个阶段，人与人之间的阶级已经分割得不甚明显。两百年前，几乎每个贵族家中都会豢养家奴，到了如今，只有程家还享有豢养家奴的权力。只是程家的奴隶比起百年前也不再被要求着只为主家付出一切。
普通的家奴已经可以决定自己的另一半，就算对方不是程家人也只用缴纳一定的罚金。
然而像程听松这样的私奴，现阶段还只能是主人的私人所有，赠与买卖都凭主人裁定。
如果是个势利些的主人，一个奴隶换回一个承诺是件很划算的事。但程决却不是那样的人，他亲眼目睹了程听松他们来到自己身边经历了多少的折磨，虽然不能给他们如同程书谨般的宠爱，但至少不会像对待一头牲畜一样随意转赠。
“林子，你这见一个爱一个的，我可舍不得把人给你。”程决把林石的手拨了下去，严肃地说道。
林石高中的时候叛逆过一段时间，
', ' ')('每天都翘课泡吧，交过的男女朋友数量直逼他当时的数学成绩。要不是之后在叶菲的棍棒教育下迷途知返，估计现在也不会在诚志大学，而是在某个野鸡大学学开挖掘机。
“都说了多少遍别提那些事了！”林石痛苦地捂住双耳，“我那时叛逆期！叛逆期你懂吗！就跟我妈的更年期一样，没法控制的。”
程决瞥他一眼，“这话你敢跟叶姨说吗？”
林石抖了抖，跳过这个话题，“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但这次我真是认真的。实话跟你说吧，我从小就羡慕你有哥哥，所以也想找个比我大点，会疼我的人...当然...长得帅就更好了。”林石永远能把一句正经的话拐到不正经的方向上去。
程决还是第一次听林石这么说，有些惊讶地啊了声，嘴巴颤动了好几下，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林石读懂了程决的眼神，马上举起四根手指发誓道：“郑重声明。我不喜欢你哥，他跟晴许姐姐好着呢。就是那种类型你懂吧？人肯定是先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再根据这个标准去喜欢某个具体的人的。”
程决不懂。
程决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喜欢程书谨什么地方。论长相，是好看的，但他见过好看的人多了去了；论脾气，是温和的，但这对一个奴隶而言并不特别；在床上...好吧，这点程决没有经验，应该...还不错。
程决有些被自己的想法羞臊到，看林石还在侃侃而谈程听松如何符合他心中的幻想，不禁纳闷对方是怎么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读出这么多信息的。
“好了。”程决打断林石的演讲，“他叫程听松，在三楼最右边的房间。我也不是说把人送你了，如果他有什么不愿意的，不许强迫他，也不许搬出我的名头来。”
程决忽然觉得自己是个老妈子，深怕旁边的禽兽迫害了自家的黄花大闺女。
吵吵闹闹的人终于走了。
程决一个人也没心思再去玩什么游戏。他打开微信，点开置顶的那个头像，对话框里只有孤零零一个通话记录，播出时间九点五十，和他前天打过去的时间一模一样，一分不差。除此之外，再无别的消息。
程决把手机摔回沙发上，用抱枕挡住了自己的脸。
＊
晚上九点多，林石才慢悠悠地从楼梯上下来。
距离他离开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
程决一脸探究地看着林石杂乱的头发，还有衣摆上的褶皱，眉头紧锁：“你们在上面打了三个小时的架？”
“没有。”林石在程决对面坐下，两个酒窝随着笑容浮现在脸颊上，“我们两人进行了非常友好...且亲密的交流，我感觉我很快就能把我的帅小哥哥搞到手了。”
“走了，下次再见。”在程决狐疑的目光下，林石挥了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走到门外，他终于褪下那张笑脸。掀开衣服，看着白皙皮肤上的一片淤青，嘶了一声，还挺疼。
＊
晚上快十一点。
程决嘴里叼着只笔，忍着困意还在研究绘空的游戏开发。
他刚想打个哈欠，楼梯那边传来下楼的声响。
程决抬眼看过去，四个奴隶都穿着标准的制装，上身是全白的长袖，下身是全白的长裤，没有任何色彩的点缀。脚上连袜子也没穿，赤裸地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
程决起身往那处走去，问道：“这是要干嘛？”
陈钟手里还拿着手机，指了指道：“浮岛那边打来的电话，说是车子二十分钟后到。”
程决这才想起来明天就是他们的认主日了。
因为程决的十八岁生日在九月份，那时的他还在太阳下苦哈哈地军训。这样一个日子，主人不可能不在场。浮岛那边就延后到了开课后的第一个周六。
按规定，认主之前要在戒思堂里跪上一整夜，算是下马威。
程决本来想安抚下程书谨，目光扫到陈钟手里的手机，话到嘴边就转了个弯，“听松，刚才林石没为难你吧？”
程听松垂在身侧的手剧烈颤动了一下，但他脸上的表情太过平静，把程决骗了过去，“没有。林少爷没做什么。”
“哦。你刚受过罚，能熬得住吗？”
“可以。”
耳中传来程决满怀关怀的话语，关怀的对象却是另一个人。程书谨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才没丢人地红了眼眶。
但这副样子落在程决的眼里就像对此毫不关心，好像自己在意谁与他无关。
五人，再加上陈钟，就这样呆呆地立在门口，一点声音也没有。
直到二十分钟后，寂静被欢快的电话铃声打破。
程决转过身想离开，手却比脚快地拽住了程书谨的手腕。
悠扬的小提琴飘满了空间里的每个角落，众人惊诧的目光针扎般落在程决身上。千钧一发之际，程决灵光一动，恶狠狠地开口道：“把地下室的钥匙拿来。我要他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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