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见陈梦笙一脸呆愣,郑克臧暗自发笑。他一声令下,船桨击水的哗啦声中,一叶小船划过内海水域,绕过安平沙洲回到王城,下船後两人进王城,步行至东侧一处偏僻院阁前。
「这就是我的利镜阁。」郑克臧介绍道。
眼前一间三进的新造砖房,暗夜中就着侍卫火把,陈梦笙看见这栋楼宇sE泽水灰,典雅且低调地融入王城原本的sE彩,灰砖严丝合缝排列得整整齐齐,暗示主人严谨的X格。这就是臧哥哥的居所??陈梦笙恍若梦中,突然间,楼阁後方飘来熟悉的气息。
馥郁芳美,又带着隐隐约约的甜味,这是——
见陈梦笙cH0U动鼻翼,郑克臧笑了:「是了,你闻出来了,我在後方移植了一棵香檨树,因此前方待客见人的厅堂,名为嘉实堂,笙弟不是外人,我们进屋里吧。」
进入最里间的厢房後,监国遣人向膳房传话点菜,两人在桌前坐了下来。
陈梦笙竖直背脊,因为太过紧张,她的眼睛直gg地看着桌面的大理石花纹,身姿拘谨,仅以眼尾余光悄悄打量屋内摆设。
这房明明不特别大间,亦没有太多烛火,在夜里看来却仍分外敞亮,且陈设素雅简洁。一个伊万里烧的波浪纹大花瓶,cHa的是晶莹的白菊,飘散菊花特有的高洁馨香。书案上堆着文书卷轴,甚至不乏写着西洋文字的书籍。
「笙弟,放松些。」郑克臧说道。
「监国多虑了,我一点也不紧张。」陈梦笙依旧是坏掉的傀儡状态,她尽量不去看,层层纱帐後,东侧那张偌大的拔步床。
好在仆从侍nV们一一将酒菜端入房里,菜一上桌,陈梦笙回神,她睁大眼:「盐腌檨仔炒J柳?监国还记得这道菜?但是四月檨仔才出果,去岁做的可无法存放如此之久呀。」她眼尖发现,桌上的檨仔颜sE带着青绿,不似旧时家中餐桌上的菜sE,总是一片饱满的橙h。
郑克臧笑了笑:「我遣人用盐糖腌渍盛夏檨仔後晒乾,即可放置一年。总制教导人民制盐种蔗,才有盐糖可用,这盐腌檨仔乾,可象徵总制在东宁的贡献,更是我儿时在府上用餐的美好回忆。」
「的确??」陈梦笙不禁语塞。原来,臧哥哥不仅自行腌渍檨仔,更锐意一年到头都食檨仔,和她一样心心念念这道菜肴。在哆若若社多年,她梦里都想着要再嚐一回檨仔炒J柳,却无法得偿所愿。毕竟,师娘不会做这麽JiNg致的菜肴,虽可自由出入李宅,却也不好指点使唤人家厨子。
「笙弟快嚐嚐,东宁所产诸果中,檨仔甜美多汁,堪称第一哪!」郑克臧劝菜。
陈梦笙用力颔首:「可不是,《荔镜记》里h五娘抛荔枝给陈三传情,但东宁少见荔枝,即使有也是酸涩,若我能改写《荔镜记》,肯定不让五娘拿荔枝,要改掷檨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