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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克臧清晰记得,那时董太妃还住在王府,郑克臧首度上朝议事那日,退朝後去向祖母禀报并请安,祖母难得留他吃饭,一顿无语的晚膳却依然让人难受。用饭後他在花园走走散心,赫然看到池畔凉亭里,一名少年正在哭泣。
正是青春年纪的孩子,却微拱着背脊,夜里看来也感觉委靡沧桑。
「大弟??」郑克臧趋前拍肩,郑克塽见鬼般放声尖叫,克臧只得摀住他的嘴:「别怕,是我,长兄克臧!」
郑克塽惊魂甫定,他垮着双肩垂首问安:「监国。」
「好久没见你。」郑克臧伸手,像是要m0m0克塽的头,却又发现克塽神情尴尬而且身躯不自主往後一缩,只得收手并乾笑一声:「别拘束,你叫我阿兄或长兄即可。」
他被亲弟弟这样生疏地对待,内心不怎麽好受,但还是开口相问:「发生什麽事了?」
郑克塽垂头丧气:「今天被母亲责罚了。」
「何事受罚?」
郑克塽眼眶含泪:「长兄,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事?」
「你说吧。」郑克臧看他神情慌乱,相当不忍,只见克塽跪了下来,cH0UcH0U噎噎:「长兄要我做任何事都好,可否请长兄不要圈禁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郑克臧大骇:「此话怎讲?」语毕,他赶紧拉起克塽,劝慰着连话都说不好的孩子,好不容易让克塽理清思绪,从头开始说起。
「娘、娘说,我看来畏畏缩缩,一点也不像国姓爷的孙儿,书读不好,又不能武,镇日看戏,简直一无是处,将来一定如算命先生所言,被圈禁起来,抑郁一生,无法作主……」
闻言,郑克臧心里感到一揪,但看到少年b他更难过,他只能安抚道:「你方才说,你喜欢看戏?」
克塽点点头。
「你最喜欢哪一出戏?」郑克臧问道,郑克塽眼神总算有点光彩:「七子戏里的《荔镜记》。」
「哦,那你最欣赏哪个角sE?」郑克臧问道:「为兄猜,是毫不恋栈仕途功名、甘愿为奴的陈三?还是抛荔枝传情的五娘?」他并非凭空猜测,历来人们多瞩目生旦,然而只见郑克塽摇摇头,羞涩一笑:「是益春。」
「咦,为何?我第一次听说有人最喜益春一角。」郑克臧分外好奇。
「《荔镜记》固然由五娘主导,她抛荔枝传情,陈三才胆敢为奴;她拒绝陈三,陈三伤心致病,甚至悲愤要逃。但是??」郑克塽语气畏怯,但郑克臧鼓励他继续说下去,於是他郑克塽益发认真道:「然而,益春是整出戏中,最自由的人。她可以自在穿梭千金小姐和贩夫走卒间,可以牵线玉成好事,我欣羡她的欢悦自在。」
「你的心思很敏锐,这说法别出心裁,甚有见地。这样的好弟弟,我又一心想要东宁壮大,收拢你心都来不及,怎可能圈禁你?」郑克臧嘉许道。
郑克塽愣了愣,仍然蹙着眉头:「长兄承诺不圈禁我,会不会是因为我能力太差,所以不提防忌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