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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是中午发现的,因为面容已毁,公安召集了附近村庄的负责人去现场辨别是否本村人,好多人跟着在那里看热闹。
烂嘴刚才去那里围观过,可以肯定那个死者不是钱田的人。他本以为贺冯唐也去看热闹了,因为看到路虎越过他,但在县城的迎宾路上,他又遇见路虎,这次是对向,两车慢速交会时发现里面没有贺冯唐,只有孟花瑑的两个跟班。
烂嘴问:“她们怎么可以乱跑,不会是把车拐走了吧?”
贺冯唐说:“估计孟花瑑放了她们的假,这几天她两个跟班也太枯燥了,让她们下午散散心。”
说到这里,猛然想,诶,她们没有与孟花瑑在一起,独自在外,不正好可以接触阿一吗?
贺冯唐立即叫烂嘴下车:“这一小段路你步行回家,我要你这辆车。”
现场就在县城过去的北边山麓,贺冯唐到达后,高一点的地方都站满了人,他仔细搜寻,没发现阿一,也不见路虎……
阿一这时正在爬上北山,掌心里有两块石头,一块是脚下的,一块是刚才在泉水洞口的水底捡的,她对比后,把两块石头拍了照,并用微信发出去了。
阿二却睡得正香,刚才阿一的一块巧克力,让她靠在山腰一棵树上歪着头睡着了。
既然没看见阿一,贺冯唐的眼光自然投到那具男尸上……
尸体搁在泉水洞外不远的小滩上。穿着白大褂的法医已解剖完毕,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警察守在周围,四面拉起了警戒线。
贺冯唐寻一个高处,用手机镜头拉得很近观察:尸体胸腹已缝合,脸颊朝上,鼻子几乎没了,整个面容一塌糊涂……泉水洞洞底是一条不足半米深的地下河涌,尸体很可能是被洞内涌流冲出来的。
这个洞穴很长,有古稀老人说过,他的祖爷曾邀人进去探了七天也没探到头。这死者的第一现场不知道在哪?
贺冯唐以刑侦的角度分析,从已经裸露的尸体上看:全身有点腐烂,但四肢完好,未见重大裂口,唯有面颊完全碎烂,露出了骨头,应该不是腐烂而成的,是野兽啃的?还是什么造成的?
猜想公安也是一头雾水,只有等法医回去研究后,确定死因,并查找死者身份、职业及周围的人际关系网,从中找出命案的疑点……
晚上,本县电视台《荷花新闻》节目里播出了泉水洞外的尸首招领启事,没有姓名,没有身份证号码,只有现场图片,死者穿着湿漉漉的衣服,面部已被遮盖。希望观众能从死者身高体型和衣服样色上去分辨出到底是谁。
从电视台发广告来看,贺冯唐估计公安目前还没弄清楚死者的真实身份,寄希望于群众提供线索。
贺冯唐想,如果自己来侦破此案,没有第一现场,没有身份认定的情况下该怎么办?往哪个方向突破?
贺冯唐分析:脸容被毁,应该不是野兽所为,野兽不可能只啃脸而不啃手脚,应属仇杀。仇杀又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泄恨式,把死者砸成恐怖状;另一种是掩盖式,怕死者被人认出……
贺冯唐开车回到梦家,把车钥匙欲交回烂嘴。走到烂嘴家门前,看见牌匾已挂好在大门的门楣上方。天还没黑,牌匾在天边的余光下隐隐发亮……
贺冯唐佩服如今的五金拼接技术,一块一块相互嵌入的痕迹几乎看不出来。
贺冯唐知道,刁家旧屋原来就挂有牌匾,旧屋是清光绪年间建的,如今早已属危房。
两年前的夏天,政府帮刁家修缮房屋,按计划,主墙不改,改屋顶与外墙面。屋顶用开始流行的琉璃瓦,外墙用横条瓷砖贴面。修缮大门时,刁波培硬要保留旧式模样,为的是复挂那块牌匾。
当初动工,罡峰震也在,他正着手帮助刁波培脱贫。
当天,劳阿姨也来到钱田梦家,她慕名前来买古怪爷的黄鳝笼。
拆牌匾时,劳阿姨正好看到了,不自觉地说了一句:“‘方得始终’前面是‘不忘初心’,看样子祖宗先贤都讲究初心啊。”
不料被刁波培听到了,接口说:“劳阿姨说得对,‘不忘初心’是为人之本,当年敢将军就是最好的注脚,不过我们刁家的‘不忘初心’只在于思,而敢将军却是实打实的行动。”
刁波培说的是真心话,因为最佩服敢将军了。
旧牌匾拆下后,发现已经腐朽,无法再挂去。刁波培舍不得扔掉它,打算照着它做一个仿品,而烂嘴却不要牌匾,改成霓虹灯。
两人胶着不下,直到上个月,父子俩才达成一致,用旧牌匾的字,镭射在体现时代气息的铝合金质地的牌匾上。
本县做不好这个工艺,便委托贺冯唐。牌匾太大,不好托运,烂嘴马上想到拼接式。
这时,贺冯唐认真地观看,新牌匾装上门楣,其金属特性,很是耀眼,但房屋整个架构又是徽派式,在新潮的墙面屋顶衬托下,显得不伦不类……
(下一节,一万斤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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