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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1 / 2)

<p style="font-size:16px">把出殡说成热闹固然不厚道,但他的辈份地位摆在那里,再加上一副生人勿近的X子,谁也不敢说他不是,唯有随他去了。

出殡这件事嘛,要说热闹确实是很热闹,亲朋好友几百人由神兵山庄正门浩浩荡荡出发,连成磪帔麻衣戴孝帽领头哭丧,孔凤衣由孔婉婉搀扶,与几个婆子与丫环一路饮泣,抬棺的,沿路撒溪钱的,奏乐的,黑压压的人头蜿蜒山岭,从高处看,就和一条长龙一样。

半途加入,跟在後头的武当派弟子那双瞧热闹的眼睛却多半落在地上,四十六人抬的大棺,

脚印深近半寸,痕迹在松软的雪地里久久不消。

「这棺材太重了吧?」纪常静附在成善耳边说。

对注意力根本不在这里的成善,说甚麽都犹如清风拂过,不入耳朵。

大群身穿黑底白镶边劲装的崆峒弟子跟在他们後面,不远也不近,就是一路吊着他们的尾。

中间簇拥着的自然是关山越,成善刚才当着独孤无求面前不敢多瞧他,现在一前一後走,胆子便大起来,一直偷偷向後瞟,许是多日未见,竟觉得关山越b起平日更加JiNg神,眉若刀削,两眼似鹰,鼻梁高耸,厚唇下的青茬铲得乾净,露出线条坚y的下巴,处处透着yAn刚的男儿气慨,高大挺寛的肩头横得像担挑似的,不畏冷地单穿着一身贴身的黑长袍,暗绣的料子流光溢彩,镶着两个大铜扣的鹿皮腰带把腰板束得紧直,手里握着一把乌木扇,整个人雄姿焕发之中透着三分潇洒,g得他魂儿都不知飞哪里去之际,走在前方的独孤无求忽然开口。

「看够了没有?」

真真吓得成善魂飞魄散,急步步前,垂手跟随在独孤无求身侧,独孤无求眼角扫也不扫过来,便问他。「好看?」

「……」成善哪里敢答,嗯哦两声,低垂下头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独孤无求也没有指望他回话,迳自说下去。「我练指剑,他主练拳和掌,空手打杀个人说易不易,说难也不难,就是满手沾血又费劲,他又记仇,年少时出手特别凶悍霸道,往往人未打Si,就自己一身是血。後来不知在哪买把扇子,遇着杂碎,又想亲自动手的,一扇子过去,乾手净脚。」

尾音那里成善仔细听竟听出一丝认同的意味,特别凶残,吓得他张开嘴,不敢说话。

独孤无求再问。「衣服也好看?是不是?」

接下来肯定也没有好话,成善求饶似地叫道。「师父。」

完全无视他,独孤无求继续自说自话。「那是西域大月国蜘蛛丝造的衣料,泼水,血溅上去眨眼便溜掉,你瞧一会儿他把你那些挂名亲戚都杀光了,那一身还是新的一样。」

说到这里,旁听的武当弟子刷刷地掉头向後瞟。关山越微微一笑,袍摆飞起,跨步而前。

「独孤,你要说我坏话也别吓着小孩。」

既未刻意压低音量,以他的耳力自然将独孤无求说他的听得一清二楚,怜惜地m。「别听你师父的,我这衣料他也有,当年一送就送了七、八匹送给他,轻薄保暖避水防刀枪,日後你随我去关外,我也替你订造几件。」

「你敢?」独孤无求利剑一样的眼光扫S过来,成善急忙道。「不敢不敢。」

摇头摆脑,把关山越m0上他脸的手避过去,关山越伸出去的手掌落空,脸sE一沉,嘴巴便不肯客气,一路唇枪舌剑,令旁人都心跳如打鼓,战战兢兢。

好不容易到达後山墓园,抬棺的在x边卸下棺木,翻起大片尘土,连霍卫真也走到成善身边,悄悄开口。「小师叔,你瞧这压痕……不合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左望师父一眼,右瞄关山越一眼,成善满心忐忑不安的,还不得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半晌,幽幽道。「别傻了,棺材里没有。」

他倒是明白他们的心思,直接了当把话道出,霍卫真怔了怔没有说话,纪常静却抢着问。「你怎麽知道没有?你又没瞧过!」

成善默默瞥他一眼,大有你怎麽这样蠢的意思,看得纪常静泠汗从头顶落下来。

叹口气抛下他们,成善挤开人群,慢慢走到最前面去,几个穿着鲜YAn鹤氅的道士,正在拉着连成磪洒水绕圈,做某些奇怪的法事。

鹅毛细雪从昨天起便没有停止过,天地银装素裹,淡然脱俗,反衬得那些道士和一众肃目观看的宾客像一场闹剧。

成善暗忖自己也像是这场闹剧中的一只猴子,终於下定决心向孔凤衣走过去。

「老夫人。」

「哦?成少侠。」孔凤衣摆一摆手,使开身边两个婆子与他四目相投。「有事找我?」

成善见她如霜似的头发整齐裹在白抹额里,脸上皱纹条条舒开,双眼含泪,神sE倒是前所未见地慈祥。

神游回来,抬眼,正好瞧见她眼底一丝来不及掩饰的不耐,成善默然半晌,张开口。「你……你是不是……在等我叫开棺?」

孔凤衣肩膀抖了抖,似是被吓着了。「成少侠,你胡说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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