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那年冬天来的早,猝不及防,寒风从未合拢的窗悄然进了那个房间,带走了他留下的温度与气味。
一乾二净的。
陈昀转动钥匙,一如往常推开家门,却不想门板刚开了条缝,就撞上东西,咚的一声停在原地。
有东西放在门後?
他正想用蛮力强行破门,就听见外婆跑来的动静,由远而近,慌乱又紧张,赶紧停下动作。
「小心点,别推别推!」
嘴里叨叨,江晓碧半张脸在门缝间若隐若现,没好气地说:「还好你停得快,要是把小许的东西撞倒弄坏就不好了。」
陈昀一愣,皱眉问:「什麽小许?」
江晓碧有一耳重听,没注意到他说话,兀自低着头,手脚并用,总算把门後的东西拽开了点,「刚搬太多东西,现在没力气了,你挤一挤,自己缩小腹进来。」
「什麽小腹,哥这是腹肌……啊痛!」陈昀刚说完,门後就飞来一巴掌,往他後脑勺削下去。
江晓碧身形瘦小,力气却不弱,收拾孙子完全不留情面,打得他缩起肩膀,模样特别狼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努力绷直微驼的背,她瞪眼蹙眉,气势汹汹,「哥什麽哥!在你外婆面前说什麽哥,有没有礼貌,赶快进来帮忙搬东西!」
陈昀m0m0头,憋屈认了,「……喔。」
顺着指示,他像只壁虎,贴着墙钻过门,就见沙发上摊着件高中制服外套,款式和他身上的一模一样。
「你买我制服外套做什麽?现在天气一年b一年热,外套穿不到几天,我只要一件就够了。」
说着,他眼神一飘,总算看清阻止他进家门的,是三个叠在一起的纸箱。伸出脚,他用鞋尖碰了碰最下面那个,一动不动,重量挺沉,似乎塞满了东西。
「那是人家小许的外套,不是你的。」把陈昀的腿拍开,江晓碧说:「刚刚你许叔叔带他先来认路,外套应该是忘记带走的。」
认路?
越听越不对,陈昀换好拖鞋,立刻站到外婆面前,问:「小许到底是谁?」
江晓碧一愣,啊了声,终於想起来,她有事忘记跟孙子交代:「你许叔叔今天早上突然找我帮忙,你又在学校,我才来不及跟你说,小许从明天开始要借住在我们家。」
陈昀:「……」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陈昀还是一头雾水,又问了好几次,外婆依然含糊解释,始终没说清楚小许是谁,为什麽要住进来。
只一点,行李搬来了,跟别人爸妈也说好了,小许搬进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没机会改。
见孙子还是垮着一张脸,江晓碧没好气地说:「以前你不是嫌烦,不Ai管事吗?怎麽今天这麽罗嗦,问个不停。」
陈昀撸起袖子,露出少年还未完全长开,带着骨感的白净小臂,弯腰将箱子一个个挪位,把门口的路清出来,「我的确是不想多问,但有人上个月刚被骗钱,还是别人帮忙才讨回来的,实在很难让人放心。」
语落,江晓碧霎时委靡下来,讪笑道:「都是老邻居了,她说家里有人生病,需要救命钱,又哭得那麽惨,我怎麽能见Si不救?」
「谁知道她後来会翻脸不认人,看我没让她立字据,就不承认借过钱……」越说,她的声音越小,「反正最後也没损失,做人不能太拘泥在过去。」
陈昀挑眉,不予置评,只是懒懒地眯起眼,对老太太投以饱含怀疑的目光。
江晓碧被盯得受不了,直接把他的脸拍开,「别那样看我,你外婆吃过的盐b你走过的路还要多,别把人当傻子。况且人家小许是……」
话说一半,她像是想到什麽,猛地顿住,尴尬地笑了两声,突兀结束话题。
陈昀见她心虚的诡异反应,怀疑有增无减,暗忖老太太恐怕又被骗了,逮住人追问,「为什麽话说一半就要走?」
江晓碧平时挺Ai罗嗦,立场对调,成了被碎念的人,没几句就开始嫌烦,想把陈昀的嘴给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知道今天这事没得到答案,陈昀不会罢休。老太太长叹口气,说:「况且,人家小许是你妈介绍过来的,说是你张叔叔的大主管,因为家里有事,夫妻临时出国小住,不放心让儿子独自在家,需要找地方借住一段时间……」
分明是自己b问的,妈妈跟张叔叔两个关键字一出,陈昀瞬间没了听下去的慾望。
往墙壁一靠,他双手还x,望着那三个箱子出神。一直到外婆说完了,他才慢悠悠地冷嘲一声,「她是把你当收容所吗?不想养的儿子就算了,连再婚老公上司的小孩都送过来。」
江晓碧这辈子,行得正坐得端,碰上谁说风凉话,都能坦荡荡骂回去。唯独在外孙这里,提起独生nV,她只有低头的份。
她搜刮了一圈脑中词汇,想替nV儿缓颊,无奈没半个恰当,尴尬又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