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霜笑问:“多少?”
说不好奇是假的,莲衣将包袱皮展开在桌上,扒拉开几件旧衣裳,她将一只沉甸甸的布口袋倾倒在桌,里头“哗啦啦”滚出一座小银山来,里头有足足九十两,当中不光有她每月月钱,还有一些将赏赐的小玩意变卖的得来的钱。
回程路上她省之又省,但为了确保安全,还是在官道雇了马车,满打满算一共花出去五两。
不过路费该是要另当别论的,穷苦百姓家里一年开销不过二十两,莲衣带回来的这些钱,足够一家子省吃俭用过五年呢!
她却是不希望家里节俭,计划赶不上变化,带回来银子有了更紧要的用处。
莲衣想了想道:“娘大姐小妹,家里的钱你们不必省,就用我带回来的银子租个门面,重新把饭馆开起来,等凡事有保障了,我们就是把爹留下的地给卖了,也绝不能让王谦继续吸咱们家的血。”
“对!”沈末也跟着斗志昂扬,她也不想沈良霜在这件事上总为家人着想处处忍让,“我这几日正物色到女学找份工来做,要是能当上教习,一年也有五两呢。”
两姐妹壮志酬筹,很快被现实抽了个响亮的耳刮。要是真有这么顺利,沈良霜早就将王谦打入十八层地狱了。
事实上,三个月过去,沈末没当上女学教习,莲衣也没找到价位合适的商铺。
姐妹两个只好在市集支起小摊,将前一晚做好的馄饨现煮现卖。
但谁也没有气馁,有钱就有底气,莲衣才不稀得和旁人解释什么。也没那个精力。
街坊四邻也都晓得了沈家二女儿回来的消息,私下里都说她傻,放着王府不待,回来吃苦头。
这天出摊,莲衣在前边拉馄饨车,沈末在后边帮着推,姐妹两个听街巷里有人在说:“没准她在蜀王府就是个杂工,否则谁舍得回来?”
“可我听她家老幺说她在蜀王府伺候过王妃和世子,一个月就有二两,这粗略算算,她拿回来得有近百两银子啊。”
“百两?听她瞎说,她家老幺最不老实,姑娘家读书,谁敢娶她?”
听她们说沈末坏话,莲衣正想出声,又听她们嗑着瓜子道:“嗳,沈家小二回来这么些日子,陈秀才一次没来过。”
另一人道:“人家现如今是秀才,见了知县都不必跪拜,还来见她做什么?”
莲衣闷声不吭拉着板车从那两人身前走过,沈末回头瞪了一眼,“嚼嚼嚼!当心把舌头根子嚼下来!”
这陈秀才说的是陈恭,他现今已是江都红人,这事莲衣知道,她回来也三个月了,进进出出遇到陈家老父也会聊聊,得知陈恭人在私塾读书,正筹备来年乡试,应当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