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沉吟了半晌,沈言皊看着语晴,缓缓的问道:“不知郡主究竟想要如何?”
语晴听了满意一笑,“很简单,本郡主不是贪心之人,所以要求不多。首先,本郡主不想在听见你们沈家人的自吹自擂,这样的行径只会让人恶心。其次,本郡主想听到这市坊之间流传这这么一种说法,因为沈家将二哥保护的太好,所以害得本郡主辛辛苦苦寻了他近十年。若是你们沈家不方便说出这番话那本郡主不介意找人代劳,但是会被流传到什么程度,那可就不在本郡主的控制范围之内了。沈公子你说呢?”
沈言皊暗自咬了咬牙,“好,郡主明日若是出府,便能听到有人在如此议论。只是人心都是肉长的,都会被感情给左右。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件事情究竟是谁对谁错,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语晴看了沈言皊一眼,笑道:“本来就是一笔糊涂账,为何非要算清楚,本郡主只不过是不喜欢以偏概全罢了。今日既然把话都已经说开了,那本郡主也不介意和沈公子挑明了,日后沈公子或者沈家的任何人,要是真心思念二哥,自然是可以来这秦王府看他,或是把他请过去。但是要是有人对二哥动了歪心思,那就休要怪本郡主翻脸不认人,到时候难堪的可不会是本郡主!有句话本郡主事先言明,秦王爷虽然认了本郡主为义女,二哥又是我的亲哥哥,但是可不代表二哥和秦王爷或是秦王府有什么关系。沈公子或许不知道,这几天每日都有人递名帖求见二哥,都以为和二哥有了关系,便有了走进秦王府的捷径。但是他们忘了,秦王府的人可不是吃素的,虽然二哥不太精通于这些人情世故,心思算计,但是本郡主可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语晴还记得上次去沈家做客的时候,同沈贞萍姑娘和沈言婧小姐都有些不愉快,语晴是一个不喜欢计较的人,事情完了也就过去了。只是语晴担心,沈姑娘和沈小姐想不开,这些天过去了,还是在自责。所以还要请沈大哥回府以后,代语晴向二位转达一声,让她们在明日见面的时候不必如此介怀。”
沈言皊强笑道:“郡主放心,言皊一定会向姑母和舍妹转达郡主的心思。郡主大人有大量,不同姑母她们计较是沈家的福分。不过姑母和舍妹也都是知错能改的人,相信她们一定不会再明知故犯。”
语晴听了满意一笑,喝了一口茶,又说道:“对了,语晴忘了和沈大哥说了,明日义父也会痛语晴兄妹二人一同去沈家。想必沈大哥也知道沈贞萍姑娘曾经对义父有过不敬,为了避免尴尬,还是请沈姑娘不要出面的好。”
“其实说起来语晴对于这位敢爱敢恨的沈姑娘倒是很佩服。听闻她在江南曾经定了一门亲事,可是还未过门未婚夫便没了性命。当真是天妒红颜啊!沈姑娘年纪轻轻,便落上了一个克夫的名声。不过语晴最讨厌这些迷信的说法,所以有心像为沈姑娘正一正名,所以派人去查探了陆公子身亡的原因,想必不日就会收到接过。这便当做是本郡主送给沈家的一份谢礼吧。”
沈言皊一听,立时就站了起来,看着语晴怒道:“言皊还从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惊澜郡主还有这等挖人辛秘的嗜好,郡主不觉得这种方式有失您堂堂郡主的身份,会让郡主甚至是秦王爷都面上无光吗?而且如今沈家已经处处忍让,郡主又为何如此咄咄逼人?郡主如何才能高抬贵手,放过沈家人?”
语晴看了一眼沈言皊,轻声说道:“本郡主昔日听闻一句话,很是赞同,奉为圭臬。今日不妨说给沈公子听听:同君子打交道的时候要用君子的方式;对付小人就要使用小人的手段。本郡主从未说过自己是个好人,所以必要的时候自然会采用一些非常手段。我想要的从来就只有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不受到伤害。若是他们安然无忧,那本郡主不介意做一个救苦救难的圣人;但是若有人对他们心思不轨,那本郡主也同样不介意脏了自己的手,用尽一切手段来对付他们。心思狡诈、手段卑鄙又怎样?只要能保护好想要保护的人,暗地里的议论,明面上的指责又能算作什么,不过都是笑叹而已!而且只要本郡主的手段足够震慑人心,又还有谁敢说些什么?”
语晴起身走到沈言皊身前,同他四目相对,冷冷说道:“对付你们沈家,本郡主自然是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难道沈家没想着要利用二哥的事情来要挟本郡主或是义父?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本郡主可不想被野草包围的时候再挥起镰刀除害,斩草还是要除根的好!沈公子您说呢?当然,只要沈家的人不来招惹本郡主,本郡主也不会废那个心思去对付你们,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
看了看瘫坐在椅子上的沈言皊,语晴优雅一笑,“方才语晴说话有些重了,还请沈大哥大热大量,不要和语晴计较才是。如今哥哥应该已经没事了,语晴这就去告诉哥哥沈大哥来了。沈大哥稍休整片刻就跟着画眉去哥哥的院子好了。对了,忘记和沈大哥说了,大哥的本名叫做沐语槭,而不是沈言赐。以后还请沈大哥不要叫错了。”又嘱咐了一下画眉,语晴便坐上了软轿,扬长而去。
沈言皊待语晴离去以后,又坐了一阵方才回过神来。一口气将杯中的茶水喝光以后,沈言皊起身整理了一下易容,才跟着画眉去看了杜宇槭。兄弟二人在一起说了好久的话,沈言皊才离开秦王府。
在回定国公府的路上,沈言皊想着语晴今日下午的那些话,不由得感叹:博学多才是你,深明大义是你,重情重义是你,狡黠可爱是你,心思深沉是你、狠辣无情也是你,沐语晴啊沐语晴,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为何如此让人捉摸不透?沈言皊的耳边不由得回想起语晴的那番话:本郡主从未说过自己是个好人,我想要的从来就只有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不受到伤害……
想着想着,心中有几分了然。既然如此,那我只好竭尽全力让我沈氏之人不去打扰你和你所在乎的人,希望你也能遵守约定。回到定国公府以后,云浅宁、秦岚芳和沈贞萍几人看着神色不太好的沈言皊,纷纷起身问道:“皊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你去了秦王府有没有见到赐儿?”
“对啊,你怎么这副样子。难不成是他们不准你见赐儿,还是赐儿和你说了些什么?赐儿他怎么样,好不好?”
“就是啊,皊儿,你只不过是去了一趟秦王府,又不是闯什么龙潭虎穴,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看着没有一点力气。对了,你有没有见到秦王爷?秦王爷他有没有说什么,他明天会不会过来?”
沈言皊看着眼前满怀期待的三人,嘲讽一笑,“祖母、母亲、小姑姑,还是算了吧。对秦王府,什么想法都不要有了,不然难堪的知会是我们。皊儿还要去祖父和父亲那里复命,就先告退了。”说完了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徒留云浅宁三人愣在原地。半晌,云浅宁似是反应了过来,叹了一口长气,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语。
沈贞萍见了走到云浅宁身旁,半蹲在她身边,说道:“母亲,您说皊儿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做对秦王府什么想法都不要有了?若真是如此,那萍儿怎么办?母亲您可是答应了萍儿,这次说什么也让萍儿如愿嫁给天行哥哥的。”
云浅宁爱怜的摸了摸沈贞萍的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若是可以,她有何尝不想让萍儿得偿所愿。萍儿是她和国公爷最小的孩子,自幼就是被娇惯的,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她这种骄纵的性子。当年去了江南以后,为了让萍儿对天行死心,家里便强行给她定了一门亲事,却没想到会发生那种意外。这次回到京城,一听说天行竟然有了一个庶子,不仅仅是萍儿,就连她都气坏了。当年他说的那么决绝,绝对不会要除了凤芸璃以外的任何一个女子,如今却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生了一个庶子出来!这分明是在打沈家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