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仇千载刚被突然冒出来的楼梯吓了一跳,又被突然冒出来的余泽和阿伽德罗吓了一跳。
虽然这位老兄外表依旧淡定,但是内心却已经懵到一片空白了。
……特异事件是很玄幻,但也不是这种玄幻吧。
他还是被电话那头余澜的催促声音给叫醒的,余澜不知道他这边发生了什么,听到仇千载那么说,简直比他还要懵,连声的追问下,仇千载简单概括了一下现在的情况,说给了余澜听。
余澜也有些不敢置信。
他当机立断:“你们不要堵在那边。如果那里是关押孩子们的地方,那么那个送饭的人很快就会过去,你们先往上走。”
他们听从了余澜的指示,往上走了一层。走之前,阿伽德罗将这扇门又恢复了原状,也就是被隐藏起来的样子。仇千载疑惑地看了看他,但显然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果然,不久之后,就听见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二楼的三人都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呼吸声。
楼下安静了一会,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了铁锁被打开的声音,那扇沉重的铁门被拉开,随即是滚轮的声音,然后又是门关上的声音。
二楼的几人对视了一下,然后叫上余澜,在三楼仇千载的房间里汇合。
仇千载的房间显然比余泽他们的要小一些,不过这时候他们也并不在意这些细节了。
“现在,我们至少发现了神秘少女号上的一个秘密。”余澜声音低沉地说,“你们觉得,我们现在就要闯进去吗?”
“只凭我们四个……”
仇千载忽然停顿了一下。
他本来想说不行,可是他又想到了刚才在楼梯间,阿伽德罗那神秘莫测的手段,一时间就停顿了下来。
他的目光挪向了阿伽德罗。
阿伽德罗何等敏锐,当
阿伽德罗何等敏锐,当仇千载的目光投射过来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仇千载的想法,不过他并没有回应什么,只是眼睛一转,沉默地看向了余泽。
仇千载和余澜也跟着看向了余泽。
然后余泽一脸懵逼地发现所有人都在看他。
余泽说:“啊?咋了?看我干啥?”
余澜不禁叹了口气。
阿伽德罗说:“我的行动,都必须经过先生的同意。”他微笑着,看向余泽,“我遵从您的指示。”
余泽终于敏锐了一会:“你们是说,那扇门吗?”
“废话。”余澜冷冷淡淡地说。
余泽挠了挠头:“也是,我们这边只有阿伽德罗可以打开……”他干笑了两声,连忙转移话题,“我们要找点帮手吧?”
仇千载忽然问阿伽德罗:“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他目光深沉而疑惑,“从何而来?”
阿伽德罗笑着说:“你认为我是病毒的感染者?”
其余人吓了一跳,就只有余泽,因为知道这位大佬的强大和全能,所以对他的说法并不如何惊叹。
然而对余澜和仇千载说,一个不属于特局,也不属于政府与特局对接部门里的人,说出病毒的感染者这样的话,实在是令人惊悚了。
即便这世界上还有其他人知道特异事件的存在,他们也不过是当成了怪谈来看。这世界上有多少的怪谈,有些是人类伪造的,有些是巧合,还有一些才是真正的未曾解决的病毒。
阿伽德罗说:“两位不用担心我的身份,我并不是病毒的感染者,对人类也并没有恶意。”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确保余澜和仇千载能够听懂他的言下之意,在看到对面的两个人脸色微变之后,阿伽德罗唇边的笑意不由得微微加深,“我来到神秘少女号,只是为了……调查蔷薇少女。”
说完这段话,阿伽德罗移开眼神,瞧了一眼余泽,意料之中地发现余泽并没有多想他的话。他知道他的这位主人实际上十分聪慧,但是不知为何,在某些方面总是表现得十分迟钝,这有时候会让阿伽德罗十分忧虑。
……在这一点上,他或许和余澜很有共同点。
至少余澜看见余泽那一脸傻白甜的走神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心想,这得亏是他跟着余泽上了船,要是余泽一个人在船上,指不定被眼前这个男人哄得团团转。
……其实余泽现在就被执事先生哄得团团转了。并且被牢牢保护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
余澜和仇千载有意深究,却知道阿伽德罗并不会回答他们的问题。在某种程度上,阿伽德罗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在对方实力不明的情况下,他们也没必要惹怒这位与暂且看来与人为善的神秘人士。
总之,他们便若无其事地跳过了这个话题,就着刚才余泽提出的,要不要去寻求帮手的事情讨论了起来。
余澜虚心向阿伽德罗求教:“那种像是魔法一样的技术,如果用其他的方式表现出来,会具有危险性吗?”
“的确具有危险性。”阿伽德罗这么说,“我的能力无法保证阻拦一切的危险……”
听到
', ' ')('这里,余泽不由得抬眸看了他一眼。在他看来,阿伽德罗不可能无法保证安全,但是既然对方这么说了,他也想听听阿伽德罗的意思是什么。
果然,阿伽德罗话锋一转,便说:“不过,如果碰上了危险,我可以将你们转移到海市蜃楼之中。”
“海市蜃楼,是什么?”
阿伽德罗十分好心地回答说:“海市蜃楼,是一种魔法幻境,相当于过去的重演,是独立于现实世界的空间;但是,我们在海市蜃楼中移动的话,我们在现实中的位置也会发生变化,只不过我们在海市蜃楼中的行动别人无法看见。”
余泽补充说:“海市蜃楼就像是笼罩在现实世界的一层壳子。”
“的确如此,您概括得很对。”阿伽德罗十分捧场,用一种带着些微恭维的语气说。
……余泽又被他给肉麻到了。他无语地偏头看阿伽德罗,发现阿伽德罗正看着他,眼中笑意浓厚,让余泽怀疑,他肯定是故意用这样促狭的语气说话的。
明明这位执事先生日常表现温柔体贴,细致入微,成熟周到得令人怀疑他所经历的年岁是否需要如此的小心谨慎,但是偏偏在这一点上,他却屡屡让余泽感到羞耻。
余澜没注意到他们这点小互动,他有些惊讶地问:“所以你们刚才,就是通过海市蜃楼离开食堂的吗?”
“没错。”余泽点头。
余澜这才松了口气,他追问阿伽德罗是否能够随时带人进入海市蜃楼,一次能带多少人,能够维持多久。
阿伽德罗也毫无隐瞒,他的确随时可以带人进入海市蜃楼,但是并不是在船上所有的地方都可以做到,基本上只有在一到五层才可以,更高的楼层,海市蜃楼似乎就没有覆盖到。
他一次可以带的人数不定,要看当时他们所在的海市蜃楼入口能够承担多少人的进入,不过按照他的估计,笼罩在神秘少女号上的海市蜃楼十分庞大,估摸着他把整艘船的人带过去都没有问题。
将人带进去之后,只要对方能够在海市蜃楼中生存下来,他可以无限制地停留在那里。
余澜边听边点头,显然这个能力将给他们带来极大的便利。
阿伽德罗又说:“不过,神秘少女号上的海市蜃楼并不稳定。有些天生敏感的人,可能随时会进入海市蜃楼。”
他的语气委婉,但是余澜却立刻想到了上船的第一天,余泽似乎就误入了海市蜃楼。
余泽也想到了,他开玩笑地说:“比如我?”
阿伽德罗说:“您不用担心。我会注意您的动向的。不过,在我们之中,的确之后您最为危险。”
余澜问:“海市蜃楼中有什么危险吗?”
阿伽德罗说:“在先生误入海市蜃楼之后,我曾经进入到这个海市蜃楼仔细查探过。目前来说里面并不存在任何的活物,所以说看不出什么危险。”
一开始,余泽跟随着阿伽德罗的思路。执事先生的说法让他松了口气,与此同时又因为梦境和现实的不统一而感到了些许的不解。
梦境中的海市蜃楼,那可不要太危险,里面一堆一堆的恶鬼等着吃人。
但是现实中的海市蜃楼,却是一片荒芜。
隔了片刻,余泽才意识到阿伽德罗为他所做的事情。他十分感动,眼睛不停地望向阿伽德罗,目光流露出的情感,终于让余澜意识到,他到底为什么对阿伽德罗这么排斥了。
他弟,喜欢男人,对年长者情有独钟(这一点他还是看得出来的),又懒又蠢,傻白甜的时候是真傻白甜,聪明的时候是没情商的聪明。
而阿伽德罗,长得好看,成熟稳重,对余泽很好,且听余泽的话;情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同时还拥有强大的力量。
……但是他他妈的比他弟大了十岁还有余!
余澜,外表淡定,内心狂暴。
阿伽德罗似乎意识到余澜那死亡眼神中蕴藏的意义。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这兄弟两个,还有那位不明就里的特局调查员先生。
他唇边的笑容不变,甚至更加的温和优雅,似乎刚才随口说出让余泽感动得动了春心的话的人,压根不是他。
他这一派泰然自若的姿态,真是让余澜看着就生气。
他又看了看他那个蠢弟弟,还是那个发光的眼神,还是那副感动到恨不得以身相许的表情……压根就没有觉得这个老男人想泡他!
余澜绝望了。
余澜:行吧老弟,你老哥我都这么沉默了,你都没觉得气氛不对,那你就继续蠢下去吧。你也二十岁了,老哥我能管你的不多了,你要是被骗财骗色,到时候家里还是可以给你一口饭吃的……
余澜平静的外表,掩藏了一阵老妈子般操心且唠叨的心理活动。
他再一次开口,已经暂时抛下了私人情感。无论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那群孩子们——况且他看余泽好像还没开窍——他说:“这样的话,我们不要再等下去了。迟则生变,”他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将近凌晨一点,“两点的时候,我
', ' ')('们下楼。”
仇千载说:“我会带上两位特局的编外人员和我们一起过去。”
阿伽德罗也慢悠悠地说:“那么,我去叫一位我的同伴过来吧。”
“你的同伴?”余泽疑惑地问,“你是说国际刑警吗?”
阿伽德罗摇了摇头:“不,并不是。等一会您看到就知道了。”
虽然阿伽德罗说要叫他的同伴,但是他并没有起身离开这个房间。仇千载倒是出门去叫人了。
隔了一会,门口传来敲门声。余澜以为是仇千载,直接说了一句:“请进”。
门开了,却传来了奇怪的动静。
他们都转过头去看,然后余泽和余澜目瞪口呆。
余泽咽了咽口水,说:“这……就是你的同伴啊?”
那是一只水母,发着莹莹的微光,被一团水包裹着。那团水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漂浮在空中。
水母带着它的水——像是带着它的床——从外面飘了进来。它冲他们挥了挥触手,像是在打招呼。
阿伽德罗说:“您看,我为您准备了照明的工具。”
余泽:“……”
余泽意识到了,他真的意识到了。
原来执事先生沉闷冷淡的外表下,隐藏着一个风骚且恶趣味的灵魂。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