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烧着火盆,窗户都关着的,一股药味儿在屋子里流转,床铺边守了四五个丫头婆子。
四月看向万宁贞苍白的脸色,眼底还泛着青,软软靠在身后的软枕上,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虚弱。
万宁贞还比她小了三四岁,现在这憔悴模样,像是老了许多。
四月见状忙走去她床边坐下,担心的问:“怎么瞧着妹妹成了这样子?”
四月生过两次的人,知道后头哪这么难受,万宁贞这明显是病了。
万宁贞只觉得说话都没力气,见着四月过来,眼里感动的红了眼眶,抬起手握住四月的手指:“想了姐姐许久了,姐姐总算来看我了。”
四月见着万宁贞发红的眼眶,心底微微愧疚,低声道:“先前手边有些事情缠身,这会儿才得空了。”
说着四月又道:“我给妹妹拿了两个人参,妹妹瞧着日子应是快生了,生了就好了。”
万宁贞却落下泪来:“我这身子也不知还能不能挺过去。”
“我只想为夫君生下一个男孩儿,竟是这样的难。”
四月叹息,这些年万宁贞虽不在京城,到底也听说过她的一些事,连生了两胎女儿后又马不停蹄的怀上了,结果却连着小产了两次,身子没养好竟然又怀上了。
这等糟蹋身子的事情,四月当初听了也难受,难得给大哥写了封信过去,回信的却是万宁贞,只让她不要怪她大哥,都是万宁贞自愿的。
万宁贞未给大哥生下儿子,这事在她心头一直愧疚。
四月便没见过这般傻的,身子都坏了,还怎么生。
四月叹息道:“妹妹现在竟然还担心不能生出儿子,如今妹妹的身子要紧,不管这回生了什么,妹妹只管先养好身子就是。”
“这回生了,可别再糟蹋身子了。”
万宁贞又哑声:“我哪有妹妹这般好的福气,头一个就是儿子,这些年夫君对我很好,身边也一直没有别的女子,我觉得愧疚夫君。”
四月明白儿子对于家族里意味着什么,可为了生儿子连命也搭上去,在四月看来那也是不划算的。
她劝着:“子女都是缘分,就算都是女儿,将来嫁给能干的女婿,那也是福气。”
“再说妹妹着急就能有儿子了?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身子养好了,底子在呢,还愁生不出来?”
说着四月靠近万宁贞,瞧着她憔悴的脸颊也微微难受:“别糟蹋身子了,只要我大哥没怪你,你也别给自己上了枷锁。”
“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你自己能好受么?身子亏了,老了也要受罪的。”
万宁贞听着四月情真意切的话来,眼里的泪涌的更甚:“只怪我福薄,福气不够,这才受这罪。”
四月一听这话就皱眉:“你可再别说这样的话,你娘家里还牵挂你呢,日子还有盼头,身子务必好好养着,不然往后我也不来看你了。”
万宁贞一怔,随即扑去四月的肩头哭:“昔日京中的姐妹都嫁了人,隔了这么几年早已生疏了,好在姐姐能来看我陪我说说话,我心里总算好受些了。”
四月拍拍万宁贞的后背,又怕她压着肚子,忙轻轻按着她肩膀让她坐起身,低声道:“那些倒是别想了,如今好好养着身子才是。”
说着四月拿过旁边丫头递过来的手帕,替万宁贞擦了泪问:“什么时候就生了?”
万宁贞红着眼睛看着四月道:“算日子就是这两天了,稳婆子已经请好了,就在后面的厢房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