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急症室送来了一名晕倒的病人,上半身完好但双脚的筋骨都被残忍截断,他怒气冲冲地想挥舞拳头袭击医生和护士,但因失去了下肢而无法动弹,被人綑绑在病床上,忍来了走廊外不少等候中病人的侧目。
「你说有多大的仇才能斩人家的腿啊?」
「黑帮仇杀吧,大机率是活该!」
「他瞪我们g嘛?又不是我们斩他的腿!」
「下半身残废能拿社会补助吗?好像也行啊,不过我们纳税人的钱要花在黑社会混混上,多少有点不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别说了,即使能拿也活不久,说不定他的仇人也在医院等着他Si後开香槟庆祝呢。」
雷震霆当然能听到这些七嘴八舌的言论,但现在的他顾不得这些了,他记得自己趁乱离开了酒吧後就在後巷打晕了,之後发生什麽都记不得,只想起了当时听到一声震撼的枪声在他耳边响起,然後大腿的痛楚马上直冲上神经,让他忍不住尖叫起来,但没有人听见他的呼救。
他想转身看清楚施袭人的外貌也来不及,就被那不知名的人拉到後巷深处,他的腿很快就没了……
现在的他简直痛得无法思考,刚才他尝试奋力一扑,成功用手臂g住了帮他包紮的护士的後颈,然而制不住多人冲上前的制服,他现在连上半身也动弹不得,只能乖乖等待等Si,绝望的心情瞬间像黑云盖顶般笼罩。
他感觉像一个被遗弃的垃圾般承受着各种异样的目光,平时他一定忍无可忍直接发飙骂回去,但巨大的痛楚和无妄之灾实在让他无法思考。
「你们……给我倒杯水!」雷震霆凭着最後求生意志,趁身边的医护人员都去其他地方忙的时候,拉住了刚好经过走廊的一位坐着轮椅的老人的衣袖,吓得那名老人想大叫又叫不出来。
「你抓我爸g嘛?滚到一边去!」他身後像是儿子的健壮男人把他的手甩开,语气却非常不屑和嫌弃,「你都快要Si了,就好好躺着吧,都不差这些时间了。」
雷震霆感到一瞬间天旋地转,悲愤交集的他正准备抓起身边的水瓶向那人扔过去,却马上被男人发现,大力地掰他的手,让他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呼声。
大概没有人能想像到平日有恃无恐的恶霸会落得如斯下场。
失去父母庇荫和被仇人的追杀下,Si亡或许是条更舒坦的路。
除夕夜,郝守行趁着金如兰和风尹两人都出去了,一遍遍地用陌生的号码尝试打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直到对方愿意接听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了,距离上次郝守行的直情告白已经过了一个礼拜多了,他没有接到钟裘安的电话,这个人好像大战前夕人间蒸发一样,再次发挥失踪人口的本sE。
电话那一端听起来无b疲倦,只问:「我再不接,你是不是要报警了?连你舅舅也放弃找我了,你就这麽坚持?」
「选举日,你会直接找张染扬当面对质,对不对?」郝守行单打直入。
对方沉默了一阵,才问:「你又知道了?」
「猜的,乱猜。」郝守行说,「我可是疯子啊,我能想到的你也能想的,我想不到你也能想到。」
只有在郝守行面前,钟裘安才能做回钟裘安,而不是陈立海。
「我还是希望你回到霍祖信身边。」钟裘安严肃又认真地说,「但我也知道自己劝不了你,恐怕连金如兰他们也一样。」
「姚雪盈醒了。」郝守行突然转移话题,「你知道她醒来的第一句话是什麽吗?」
「……什麽?」
「金如兰说她想见我,但我是没可能见她的,一定找人在附近等我,我一回去就要被抓了,那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那一端没有说话,只是隐约听见了呼气声。这家伙一定很在乎他,又不肯露脸在他面前,胆小鬼一个,郝守行心里暗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也在怕,真的,钟裘安,我还是有怕的东西,我发现自己本质上跟姚雪盈是同一种人。」
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郝守行能听见钟裘安低声笑了,他说:「太在乎一个人是软肋,这根软肋在你身旁你会周身不自在,还不如远离他,才会让他安全。」
「软肋还没有意见呢,你就帮他做决定,上次说我是疯子,今次又说我是软肋,下次又是什麽?」
又一次言语交峰的失利,郝守行虽然平日话少,但每次也能说中要害,一针见血,所以钟裘安很多时候也不想听他说话,但又不想立刻挂线。
每次都是一样的结果,他对他总是没有办法,但跟霍祖信一样,钟裘安是最不想郝守行出事的人,他希望对方在一个安全能被他看见的位置,但郝守行跟他想法往往是一致的。
他们也希望对方是平安的,所以也成为了对方的软肋。
「这次是最後了,我真的是最後一次用这个电话跟你说。」郝守行说,「鉢的公开不能证明什麽,你被蒋派利用去攻击张染扬也不能改变什麽,只要你一直坚持自己在做正确的事就够了,我们没有人能说服对方不要冒险,我们也不愿意退让,那我的愿望也很简单,我不管丰城将来会变成怎麽样,我只希望你安全,不管你姓钟还是陈,你在我心中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我尊重并Ai慕的人。」
这是钟裘安跟郝守行不同的地方,他行事会顾全大局,看社会看政治看民生,衡量得失跟各方势力分布後才会决定下一步,但郝守行总是b他果断,他不懂会直问,对他的感情也从不忌讳,甚至在他面前坦露心迹,只差没有在习惯多疑的他面前挖出自己的心脏,供他察看每一下为他滚动的心跳。
唉,他怎麽总是容易被他说服呢?
最终钟裘安什麽也没说,只是重覆了之前未来得及宣之於口的一句:「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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