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隔天，日子回到平常。
又或者，从那之後的每一天都是那样─索然无味。
莫凯薇的心，早已跟着季语柔一同埋葬在冰冷的海底。
早上进办公室，照着一直以来的标准流程，跟瀞方确认之前交办的事，还有昨天出差的情况，果然瀞方不会让她失望。
这一年多，为了陪伴莫浩然，她刻意放慢公司成长的速度，尽可能的把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做，自己只负责重要决策，无形中也培养了许多优秀人才，有的时候她甚至觉得，把公司交给阿高和瀞方打理就好。
真的想好好休息了。
「总经理，」瀞方敲了两下莫凯薇办公室的玻璃门，在得到许可後推门进入。
「刚地产仲介来电……」她将收到的消息转告莫凯薇。
是关於先前她要把部分房产出售或出租的事。
莫凯薇听完瀞方进来报告的事有些不悦，双手叉在x前好一会儿不说话。
「我已经转告他们，一切由他们全权处理，我们不会出面，但客户的来头让他们不敢掉以轻心……」瀞方补充，同时递上一份关於那个「大客户」的资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知道，谢谢。」莫凯薇接过，开始翻阅手里的纸张。
仲介的担心确实情有可原，毕竟他们要处理的物件地段，不是一般小企业承担得起的。
「帮我回覆他们，我的回答还是一样，由他们全权处理，若客户依旧坚持，那就直接拒绝吧！我不一定要这个客户。」莫凯薇下了决定。
「好的，我知道了。」瀞方点点头，退出办公室。
莫凯薇回到电脑前，输入了几个字，她的直觉告诉她，对方迟早会亲自找她，在那之前，她要先弄清楚对方的底。
她的人生，禁不起第二次的失败。
「如果你觉得这样ok，我们就朝这个方向来做。」冷霜文看着对面的雷颖和Agnes说。
一个下午聊下来，三人相谈甚欢。
「我觉得这个想法很好，前辈果然见多识广，很多角度都是我没想过的。」雷颖说，她对冷霜文甚是折服，不管是在时尚美感还是商业经营。
「别叫前辈了，以前在上海的时候，那些小朋友都叫我霜姐，若你不介意也这样叫吧，b较亲切。」冷霜文也很喜欢眼前的nV孩，虽然已经是国际巨星，但相处起来丝毫没有架子，对於不懂的事也谦虚的承认并请教，她很欣赏雷颖这样的个X。
「当然不介意。对了，霜姐怎麽会想到香港发展？而且你的中文也太好了，几乎没有口音……怎麽做到的？」雷颖终於逮到机会问出心里的疑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是我年轻时的梦想，但因为现实的身不由己而暂时搁置了。」冷霜文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该不该继续说，「一开始选定的地点是上海，不过这些年来往世界各地，与上海相b，香港还是相对自由的。至於我的中文为什麽这麽好，是当时在上海的时候苦练的，我的个X啊，没办法容忍自己学艺不JiNg呢！」她笑着说完。
雷颖不得不承认冷霜文很x1引人，不难想像十多年前她还是名模时的风采。她有的不只是美貌，真正迷人的，是整个人散发出的气质，以及谈话的深度、看事情的广度，以及对各种不同观点的包容度。
纵使当时的她，或许没有现在这样的历练，但以她要求完美的个X以及追求新知的态度，相信在同龄者中，也能让她脱颖而出。
就算卸下名模的光环，她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气场，不管在哪里，都让人无法忽视。
眼前的冷霜文，让雷颖想起昔日的莫凯薇。
卓悦先前的馊主意一下子从脑中跳出来。
「霜姐，等等有空吗？」她想都没想就开口。
身旁的Agnes用膝盖碰了碰她，暗示她别乱来。
相当然尔，无效。
「约我吃饭吗？如果是你，可以喔。」冷霜文答应得很乾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是啊，介意我携家带眷吗？」雷颖也大方承认。
「尽管带，请让我有机会收买你身边的人。」冷霜文大笑，多了解合作的对象和她身边的人，这点绝对是好的。
取得冷霜文的同意後，雷颖便到一旁打电话给穆思沁和莫凯薇。
Agnes把一切看在眼里，「你在g嘛？」趁着去厕所的空档，她传讯息问雷颖。
虽说雷颖常不按牌理出牌，但对於才刚认识的人就主动提出邀约，还要找穆思沁跟莫凯薇……以雷颖重yingsi的个X，太反常了。
雷颖挂了电话，莫凯薇如意料中的没有拒绝。她承认自己恃宠而骄，知道莫凯薇不会拒绝，才开口问冷霜文。
「我想介绍她让老大认识。」雷颖的回答让Agnes倒cH0U一口气。
Agnes知道自己该阻止，无奈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单独相处的时间，三人一起搭车到了莫凯薇开的台菜馆。
「我希望你的用意不是我想的那样……」抓紧冷霜文去上洗手间，只剩她们俩的时间，她跟雷颖说，「你到底在想什麽？」
「只是觉得她人不错，公司也在香港，跟老大认识，无妨吧？」雷颖无辜的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得了吧！如果是这样，你会先问过凯薇。」Agnes又怎麽会不了解雷颖。
雷颖耸耸肩，没有正面回应。
「这不是个好主意……我希望你已经想过凯薇知道的後果。」Agnes的话里有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但……说什麽都为时已晚。
「我知道，所以我才先斩後奏。」雷颖显然也明白莫凯薇脾气。
眼看冷霜文已经回来，对话匆匆结束。
「所以等等来的是？」冷霜文看着另外两个空位问。
「我nV朋友和我第一个经纪人。」雷颖对於「nV朋友」毫不避讳的态度让冷霜文微微吃惊。
先前略有耳闻雷颖率直的个X，今天可真见识到了。
「抱歉，她就这样。」Agnes对冷霜文还是有一定的戒心，对於雷颖这麽直接讲出「nV朋友」，她不免有点担心，希望她别错信冷霜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没事，我很欣赏她这样的真诚坦荡。」冷霜文拿起茶，对雷颖举杯。
包厢门打开，先到的是穆思沁。
穆思沁看到冷霜文愣了一下，没料到会出现自己不认识的人，只能先微笑点头。
「你来了。」雷颖起身招呼她坐下。
待穆思沁入座，冷霜文主动自我介绍。
身为化妆师的穆思沁一看到冷霜文，就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眼前的nV人太美了，深邃的轮廓，JiNg致的五官，脸上的妆容也无可挑剔……
「我脸上有什麽吗？」发现穆思沁一直盯着自己，冷霜文笑着问。
「呃，没有，抱歉，失礼了。」穆思沁红着脸道歉。
「化妆师的职业病。」雷颖倒是一点也不在意。
「喔，原来！我也有耳闻雷颖的御用化妆师是个高手，原来就是你，久仰。」这下换冷霜文眼睛一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之前她在「调查」雷颖时，就注意到她不管任何造型，就算有时风格b较特殊强烈，脸上的妆都搭配得完美，这绝对不是一般化妆师可以做到的。
「霜姐过奖了。」穆思沁对於她突如其来的赞美感到受宠若惊。
包厢门再次被打开，经理带着一个服务生出现。
「雷小姐，大小姐刚打电话来，要我们转达她还塞在路上，这盘海鲜冷盘请各位先用，她马上就到。」服务生把菜放在放在桌上後，两人一起退出包厢。
「大小姐？」冷霜文一脸疑惑。
「浩峰集团总经理，我前一个经纪人。」雷颖语带得意。
「香港应该只有一个浩峰集团吧？」冷霜文有些不确定，如果她没记错，浩峰集团的背景不单纯。
「霜姐不如等等自己问她，我们先开动吧！来。」雷颖说完，把菜转到冷霜文面前。
冷霜文笑着点头，熟练拿起筷子开动。
众人再次对她毫不吃力的用筷子吃饭感到惊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们是没看过会用筷子吃饭的英国人吗？」她们的反应让冷霜文哈哈大笑。
「若不是你一头金发和长相，说你是中国人也没人会怀疑。」雷颖说出众人心里想的话。
半晌，包厢门第三次被打开，莫凯薇到了。
她显然已经知道有客人，看到冷霜文时她并不惊讶，只淡淡的扫了雷颖一眼。
雷颖缩了缩肩膀，莫凯薇果然生气了。
「冷执行长，久仰。」莫凯薇主动走向冷霜文伸出手，眼里没有温度。
雷颖打电话时她就知道今天座上宾是谁，她可没忘昨天雷颖才跟她说过的事。
冷霜文从座位上起身，微笑停了一秒，才缓缓伸出手，一米七五的身高加上脚下的高跟鞋，让她足足b莫凯薇高出了一个头。
「浩峰集团，莫凯薇，请多多指教。」莫凯薇丝毫没有闪避的抬头迎上冷霜文的视线，两手交握。
「利维恩投资，VeronicaLevine，冷霜文，幸会。」冷霜文相对温暖的眼神，在握住莫凯薇的手，被她冰冷的T温吓了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抱歉，我的手一直这麽冰。」看出冷霜文的惊讶，「还请您多包涵。」莫凯薇主动说，冷霜文标准的中文完全没让莫凯薇有一丝惊讶。
摇摇头，「不，没事，坐吧。」她替莫凯薇拉开椅子。
她们一同坐下。
「老吴。」莫凯薇对附耳上来的经理悄声说了几句。
不消几分钟，丰盛的菜肴摆满桌面，每一样都让人垂涎三尺。
「不确定执行长喜欢吃什麽，只好拿出店里招牌菜招待，希望您不嫌弃。」莫凯薇简单的介绍了桌上的菜。
「怎麽会，能见到莫总，就是今天最大收获，这桌刚好都是我Ai吃的。」冷霜文微笑说。
跟雷颖碰面前，仲介回覆冷霜文，业主浩峰集团拒绝了她提出想碰面讨论细节的要求，没想到自家招牌还是有踢到铁板的一天，更让她想会会莫凯薇。
「谢谢执行长赏脸，欢迎来香港发展。」莫凯薇拿起桌上的茶，朝冷霜文举杯。
「期望有机会能跟您合作。」冷霜文也拿起桌上的杯子，轻轻碰了碰，JiNg致的器皿发出清脆的响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雷颖在一旁松了口气，莫凯薇虽然心里不开心，不过现在情况看起来，她并没有讨厌冷霜文，从她们简短几句的话中还听出，两人有合作的可能。
餐桌上的气氛慢慢轻松，大家有默契的没有再提公事，话题大部分围绕在彼此对时尚的看法，以及演艺圈的八卦。
「这道菜……不太对吧？」雷颖突然发现眼前的料理不太对劲。
「今天没有大肠和鸭血，我改成了五更豆腐煲，你就将就点吃吧。」莫凯薇简单说明。
「执行长吃得还习惯吗？」她接着问冷霜文。
「好了，我们就别这样客套来客套去了，我就叫你凯薇，你叫我霜文，或Vera，好吗？」冷霜文显然对於莫凯薇的见外有些吃不消。
「好，霜文，吃得还习惯吗？」莫凯薇也从善如流的答应。
冷霜文满意的笑了。
「我很喜欢。不管是菜，还是其他。」奇妙的暧昧忽然蹦出来。
雷颖三人听到她这麽说，动作不约而同的顿了一下，听出话中有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喜欢就好，尽量吃。」莫凯薇对於冷霜文的弦外之音充耳不闻。
不管是客户或合作夥伴，莫凯薇都不习惯跟工作对象有额外的交集。
在商言商，这才是应有的专业。
晚餐在一片和谐中结束，一行人吃饱喝足走出包厢准备离开。
冷霜文却在中途停下脚步。
「霜姐，怎麽了？」雷颖发现她东张西望不知道在看什麽。
「没什麽，这家餐厅的设计很别致，刚进来时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冷霜文看着四周充满巧思的布置。
「这很多是老大直接从台湾带回来的，她刻意不将这里装潢成一般酒楼的金碧辉煌，而是尽可能呈现台湾乡村餐馆的风貌，霜姐去过台湾吗？」雷颖在一旁说明。
「前阵子去了一趟，不过都在台北……你对台湾熟吗？」两人一路聊到走出餐厅。
莫凯薇在不远处讲电话，神情有些严肃。见她们出来，快速挂了电话朝她们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霜文，我让助理送你回去，你直接跟他说住在哪里就好。」她话才刚说完，一辆黑sE宾士车开到餐厅门口，阿高从车上下来。
「大小姐。」他恭敬的走到莫凯薇身旁。
交代阿高送冷霜文回去之後，她们四个上了莫凯薇的车。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车里弥漫着尴尬。
「老大，今天晚上谢谢你。」在莫凯薇准备回房时，雷颖先开口。
这句话让莫凯薇停下动作，转身，看着雷颖：「雷颖，我知道你想做什麽，」认识莫凯薇这麽多年，没听过她用这麽严厉的口气说话，「但是，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明白吗？」
雷颖第一次感受到莫凯薇身为黑道千金的威压。
她不禁吞了吞口水。
「还有，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你只要专心做好你的事，我的事，轮不到你cHa手。」莫凯薇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凌厉。
可骄傲自负如雷颖，又怎会乖乖任她教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说这什麽话？我们不cHa手，难道要看你这样行屍走r0U下去？」她的话让所有人震惊，却也无法反驳。
她说得没错，她们只是不忍心把事实ch11u0的摆在莫凯薇面前。
「语柔已经走了，三年了，我们都知道。你要用她的Si折磨自己到什麽时候？」雷颖强迫自己无视莫凯薇的伤痛，「你这样是为了什麽？你用这样的方式惩罚自己的意义何在？难道这样她就会开心？难道她希望你把下半辈子都殉给她？」
莫凯薇垂下眼，雷颖说得她怎会不知道，只是，她就是无法接受自己在犯了那样的错之後，还能追求幸福。
「你什麽时候才要认清事实，不管你做什麽，语柔都不会回来，也回不来了……你可不可以看看我们这些在你身边的人……我们都在等你回来，都希望你能再次快乐起来，徐凯薇，你还要这样到什麽时候？」雷颖一口气说完，空气彷佛凝结了一般，一旁的两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说完了吗？」几秒之後，莫凯薇口气平静的问。
没料到她是这反应，雷颖愣愣的点头。
「舒服点了吗？早点休息，晚安。」没给雷颖时间再说什麽，莫凯薇转身进了房间。
留下客厅三人面面相觑。
「你说得太直了。」穆思沁走上前握住雷颖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强行扯开一个人的伤口，很残忍。」Agnes也摇头。
「总是要有人当坏人，我不後悔。只希望这样的痛能让她放过自己。」雷颖看着莫凯薇的房门，她知道莫凯薇又把自己关回了自己的世界。
关上门的瞬间，莫凯薇无力跌坐在地。
雷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锋利无b的利刃，一刀一刀的划开从未癒合的伤疤。
没错，她确实是用季语柔的Si在惩罚自己，她b谁都清楚，只是她找不到原谅自己的理由。
季语柔因她而Si，如果不是她的嫉妒，如果不是她太掉以轻心，如果她让其他人先告诉季语柔实情，如果她坚持要导演用替身，如果……她所能想到的如果都是能避免的，这要她如何释怀？如何原谅自己？
甚至，她连季语柔的最後一面都没有见到。
她昏迷了两个礼拜才苏醒。
醒来时没有人敢告诉她季语柔的下落，她也不是傻子，看身边的人避而不谈、支支吾吾的神情，心里早已有底。
最後，在她跟卓悦保证会乖乖接受治疗後，卓悦才缓缓告诉她真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OHCA……我亲自确认的……急救无效……很平静……火化……」理应完好的句子，她听得支离破碎，也没有勇气要卓悦再说一次。
这样，就够了。
卓悦把季语柔的骨灰放在粉紫sE的水晶罐里交给她，对她而言，里头装的不只有季语柔，还有她的承诺、她Ai人的能力、她的梦想、她的未来……以及，她的家。
「我想要跟你有个家。」她曾经这样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