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真!!!!!”韩阳大吼一声,但他距离太远。
咔嚓——骨头破碎的声音,是宁乐!
“小……师……”
一个弟字还未出口,宁乐口吐鲜血已经气绝,他刚才就在叶真身旁,想也没想就朝叶真扑过来,将他压在身下。
宁乐口中的献血喷了叶真一脸,头歪在叶真脖子上。
“六师兄!!!六师兄!!……我求你你别死……你别死……”
叶真颤抖着用手扶起宁乐的脖子,已经没有一丝气息。
“啊啊啊啊!!!”叶真喉咙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刚死了大师兄,六师兄又死于师父掌下,韩阳等人嚎啕大哭。
战场上众人均已停下杀戮,惊恐地退开,像看邪魔一般看着丁牧山。
“魔头!”一名须发花白的首座手持天罡正气剑,朝丁牧山杀来。
咔嚓丁牧山一手捏碎了那人喉咙。
砰砰!又有两名掌门殒命在丁牧山手中。此时正派所有掌门除卓瑜进之外全部丧生。丁牧山杀完这些人,又转头朝卓瑜进望去。
“师叔!”池川瞬间飞来,挡住丁牧山去路。
丁牧山见到池川先是迟疑一下,接着朝他手上的魔刀望去,伸手便抓。
魔刀若落入丁牧山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池川侧身躲避,丁牧山见抓不住,朝池川攻来。
池川不欲伤丁牧山,均是躲避。
丁牧山与池川的功力在当今世上也少有敌手,丁牧山招式没有半点虚晃,一招一式皆能毙命。
池川虽一味避让,但也被丁牧山掌风所伤。
啪——丁牧山一掌落在池川左肩,将池川打落在地。
若是寻常修仙之人这一掌早将他打死,池川修为高深,有纯阳真力护体。但即是这样,左肩大骨也被击碎。
丁牧山快如闪电,一把捏住池川脖颈。
“师叔。”丁牧山连自己也不认得,池川心中苦楚难当,眼里却满是对丁牧山痛惜。
丁牧山手上本已发力,但被池川深情的眼神注视着,丁牧山不知为什么心口突然一痛,血红的眼眸终于有一丝动摇,似乎在费力思索着什么,手上也松了下来。
突然地上的一件物事吸引了他的注意,池川顺着他的目光往身旁看去,地上躺着一只锦囊。
那只锦囊里装着丁牧山的头发,同样的锦囊丁牧山也有一只,里面装着池川的头发。池川常常在不甚清晰的丁牧山耳边念叨这是两人的定情信物。
他一直将这只锦囊贴身带在身旁,刚才被丁牧山一掌打中,才掉落下来。
丁牧山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神色逐渐恢复清明,头痛得要爆炸一样。
“池……川……我……我……”丁牧山捂住自己的脑袋。
池川见他摇摇摇欲坠,忙用右臂将他扶住,右手抬起朝他天灵穴注入灵力。
温润的灵力,安抚了丁牧山,脑袋渐渐不痛了。他倚在丁牧山怀里,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沾满了血腥,没有一丝修仙之人的洁净。
他想起来了,他什么都想起来了,这是他自上山以来最清晰的一次。
丁牧山嘴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悲鸣。他朝叶真那边望去,瞳孔猛地紧缩,血泊里果然倒着两位他心爱的弟子。是真的,果真是他杀了他们,是他亲手杀了他们!
战场上横七竖八还躺着许多他过去的道友,全是死在他的手下。
还有那个村子,好多血,他杀了一个村子的人……
丁牧山面色灰败,嘴里发出声响:“呵呵呵,妄我修道一生,竟屠戮无辜,作下如此天理不容之事,呵呵呵……”
呵声未完,丁牧山一手朝自己胸膛抓去,竟将心口那颗天魔珠生生取出。
丁牧山此前心脏中箭,池川用天魔珠替代,此时挖出天魔珠,便仅有一口真气吊着了。
场上众人见他如此悍勇,皆惊得桥舌难下。
池川紧紧抱住软倒的丁牧山。“师叔……你这是何苦啊。”
五指峰众弟子见师父恢复神智,挖出天魔珠,皆围拢到师父身边,啜泣不已。
丁牧山看了众弟子一眼道:“我本正道,岂能为了苟活入魔,杀了无辜的人还有自己的弟子,我也不能容我自己。叶真……你过来。”
“师父……呜呜呜”叶真凑到师父身旁,眼泪止不住直流。
“师父不是有意要杀你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师父!!呜呜呜呜呜……你不要死……呜呜呜呜”叶真哭得上起不接下去。
丁牧山的目光在陆美、明婷、苏影、邰光、韩阳脸上一一扫过,叮嘱道:“你们日后万万不可堕入魔道。”
“师父弟子记得了……呜呜”
众弟子哭作一团,一日之内失去大师兄、六师弟,现在连师父也要……
丁牧山这才转向池川,第一次清晰地握住池川的手,
', ' ')('他的眼中满是柔情:“池川,我很爱你,我很后悔当初没有勇气和你早点在一起。”
池川强自忍住泪水,:“我知道,我都知道。师叔你不要死,师叔我不要你死,我有办法的。”
丁牧山摇了摇头:“答应我不要救我,我心已死,救了也是无用……”
说完这句,丁牧山的声音便再也没有了。
池川合上他的眼睛,在他耳边温柔道:“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池川缓缓地将丁牧山放在地上,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一样,最后认真看了他一遍,才站了起来。
池川取出魔刀,道:“天魔珠与魔刀均是邪物,不知取了世上多少冤魂姓名,今日也合该寿终正寝。”
池川挥魔刀砍向天魔珠,一时之间两邪物上的亡魂发出可怕的怨怒声,那尖利的声音冲破云霄,好像要挣脱出来食人一般。
魔刀与天魔珠皆有邪识,此时不愿自毁,池川用灵力逼迫两物相毁。
流传数百年、残害生灵无数的两大邪物终于被销毁,其中蕴藏的巨大邪能反噬在池川身上。
“池川师兄……你怎么样了?”韩阳上前一步,想要扶住池川。
池川嘴边挂着鲜血,他缓缓坐倒在丁牧山身旁,将他抱在怀里。喃喃自语道:“师叔我不会让你等我,那种思念一个人的苦我吃一次就够了。我要去陪着你,让你来不及想我就能看到我。”
叶真和韩阳跪在池川身边,已经说不出话,只会流泪。
“叶真韩阳待我死后,你将我与你师父一同火化,骨灰洒到结香树下,记得找一个远离的地方,一个远离魔道也远离正道的地方。”
“好……好的……师兄……呜呜呜”叶真泣不成声。
韩阳哭道:“师兄你放心。”
池川听得二人答应便阖目而逝。
天上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红色的雪花轻飘飘地落在众人肩头,好似所有离去至亲好友不舍的血泪。
若干天后,叶真和韩阳找到一个远离世俗的偏僻小山村,那个村子到处都是结香花树。叶真和韩阳将师父与池川的骨灰撒在了一棵普普通通的结香树下。来世做一双普普通通的爱人,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小山村便足矣。
“师父、池川师兄,你们放心,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搅你们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