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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僵得好像不是自己的。
白梨整个脑子就像是煮了一锅沸水,咕嘟咕嘟一个劲往外冒泡泡。
男人的手腕强劲有力,攥着她的小臂一直往前,她听见他不停地跟人说借过,声音低低的,很好听。
他在挂号,白梨就站在边上,脑袋一直垂着,肩膀塌着,不敢抬头,也不敢张望。
沈暗拿了挂号单,盯着单子看了会,伸手去拉她,这一拉,碰到的是她软软的手,他垂眸看了眼,她的手很小,落在他掌心,小小一只,手指又细又白。
触感温软。
“抱歉。”他松开,向上平移几公分,隔着卫衣,扣住她的手腕。
白梨被吓得不轻,她的心脏狂跳,心跳声更是震耳欲聋,她勉力镇定,声音却泻出十二分的紧张,“……没,没事。”
沈暗掌下探到她脉搏跳得极快,唇角不自觉勾起,他拉着她朝电梯走去,里面已经站了四五个人,看他过来,还是有人往里站了站,给他让出位置。
他拉着白梨进去,按了楼层。
到三楼,有人要出去,白梨被身后的人推了一下,整个身体都绷紧,她缩着肩膀,正要往电梯金属门上靠,肩膀被人揽住。
沈暗把她揽到身前,松了手,站在她身后。
她紧张地低着头,整个身体像是被人丢在炉子里,烧得满身都是汗。
到了四楼,沈暗没说话,径直扣住她的手腕,拉着她走了出来。
长廊坐满了病患和陪同家属,白衣护士忙碌地在走廊里穿梭着,神经内科诊所的等候区只三三两两坐着几个人,沈暗才刚把挂号单交给护士,没几分钟就听到叫号。
他拉着白梨往专家办公室里走,专家是个五十几岁的中年男人,头发秃得厉害,只剩寥寥几根倔强地趴在头皮上。
他问了情况,让白梨把帽子摘了,给他看看伤口。
白梨坐立不安中,沈暗已经倾身靠过来,他伸手摘了她的帽子,温热的掌拨开她额前的头发,一只手压在她眉前,挡住了她全部的视线。
她心跳又快了,牙齿不自觉咬紧。
她有一头乌黑长发,扎成一束挽在脑后,此刻,摘了帽子,露出泛着粉意的耳朵和白皙的脖颈。
她左侧额头已经肿成一个大包,被边上白嫩的肌肤一衬,显得尤为触目惊心。
“肿挺大的。”专家戴着眼镜看完,问白梨,“晕吗?觉得恶心吗?”
白梨轻轻摇头。
专家坐在电脑前开始打字,“要实在担心,拍个CT也行,应该没什么问题。”
白梨缩着脑袋,正要伸手去戴帽子,已经有人先行一步,替她戴好了帽子,她两只手停在半空,心脏又狂跳起来。
沈暗拉着她到等候区坐下,单手拍了拍她的帽檐,“在这等下。”
他动作很轻,白梨仍被他的动作弄得紧张慌乱,隔着墨镜,她的眼神闪躲了几下,只在沈暗走出视线时,忍不住抬头看了他的背影一眼。
他个头极高,穿着白衬衫和休闲裤,袖子卷起一角,露出一小片的纹身,穿过几个家属后,大概有些不放心,他突然回头朝白梨的方向看过来。
白梨吓了一跳,她匆匆收回视线,将整个脑袋都缩进臂弯。
沈暗交完费回来时,她仍保持着这个姿势,他唇角几不可察地扯了扯,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起来,“走吧。”
卫衣下的手腕,细得仿佛只剩下骨头。
沈暗担心自己力道太大,会不小心把她捏碎了。
拍CT之前,白梨站在沈暗身后,边上还有其他家属和病人,有人朝她投来打量视线,她微微侧过身,将自己的脸对着墙壁。
护士开门,喊了她的名字。
白梨周身一颤,正要进去,手腕被人拉住。
她不安地抬头,隔着墨镜看见男人挺直的鼻梁,他眉眼极黑,骨相分明,开口的声音偏磁性,落在耳里,分外好听。
“别怕。”
“我就在门口等你。”
白梨进去做脑部CT的时候,沈暗就站在CT室里,隔着透明玻璃看她摘掉帽子墨镜,以及口罩。
没了墨镜的遮挡,她一双眼不安极了,不敢四下乱看,只是盯着地面,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握成拳。
她的鼻子小巧圆润,嘴唇透着漂亮的粉意。
黑长的头发披在脑后,衬得她皮肤白得发光,她轻轻咬着唇,黑白分明的瞳仁里露出明晰的害怕和不安,像初生的小鹿,无端招人怜爱。
“你女朋友没事。”医生回头看了沈暗一眼。
沈暗盯着白梨的脸,无意识地点头,等意识到医生说了什么之后,白梨已经做完CT了。
她戴好帽子和口罩,出来开门的动作很轻,脑袋一直低着,一双眼也只敢盯着地面。
她不单单害怕医院,还害怕身边的每一个人。
沈暗走到她面前,将她的帽子往下扯了扯,露出额头,温热
', ' ')('的掌覆过去,拨开碎发,低头仔细查看那块高高肿起的包。
白梨浑身僵住,两只手不自觉握成拳垂在两侧。
“没有凹陷性骨折,也没有颅内出血,只是肿得比较大。”沈暗说完,将她的帽子重新拉上,伸手扣住她的小臂,拉着她往外走,“报告单要两小时后才能拿,我带你去冷敷一下。”
“……不,不用。”白梨拒绝的声音又轻又小,见沈暗似乎没听见,她又稍稍提高了音量,“……不用……了,我要回家了。”
“回家?”沈暗扭头,他的五官轮廓分外深刻,山根极高,鼻梁异常挺直,因为个头高的缘故,看过来的视线微微垂着,双眼皮的折痕很深。
他抬腕看表,又把视线重新落在白梨身上,这才说,“行,我送你回去。”
白梨怔住了。
“不……不是,我……我自己……回去。”她努力了好半天,才把话说全。
“手机号码。”沈暗掏出手机递给她,“以后脑袋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以直接联系我。”
“……不用。”白梨出口的声音都抖了。
沈暗静静看了她片刻,忽然问,“你一直在拒绝我,为什么?”
白梨心跳得要炸开,脑子里的沸水像是也炸了,整个人头重脚轻,她张了张口,却语无伦次,“我……没有,不是,不用……我没事……”
“号码报给我。”沈暗拉着她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站定,压低了背凑近,“声音大一点。”
白梨整个人都烧得滚烫,她抖着声音报了号码。
隔着墨镜,她清晰地看见男人流畅的下颚线,他说话间滚动的喉结,以及薄薄的……嘴唇。
“这是我号码,我叫沈暗。”沈暗拨了电话,听到白梨包里的手机响起,这才自我介绍,“沈阳的沈,黑暗的暗。”
白梨紧张地掏出手机,点开那个未接电话,给他备注:沈暗。
“……好了。”她小声说。
沈暗收起手机,拉住她的小臂,“走吧。”
医院人来人往,他们重新穿过长廊走向电梯,里面仍然站了很多人,沈暗进去就把白梨拉到身前,有人下电梯之前,他就伸手护在白梨身侧,为她挡开其他人的碰触。
白梨心脏狂跳。
出了医院,他仍牵着她,隔着卫衣,力道不轻不重地扣着她的手腕,拉着她进了超市,给她找了休息区的椅子坐下,他进去买了毛巾和冰块就出来了。
付钱时,沈暗接到俱乐部领队的电话,马上中秋节,羽毛球俱乐部打算组织一场聚餐活动,不少人提议外出郊游,两天一夜,路线已经定好,打电话过来是问他去不去。
“不去。”沈暗直截了当地拒绝,“抱歉,没时间。”
领队大概早就猜到他会拒绝,没说什么,笑呵呵地挂了电话。
沈暗拿了毛巾把冰块包好,走到白梨边上坐下,这才摘了她的帽子,拿掉她的墨镜,将包着冰块的毛巾轻轻放在她高肿的额头。
白梨被冰得瑟缩了一下,一双眼不安地看着他。
沈暗也在看她,看她像只受惊的小猫忽然转头想躲时,他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低低喊了声,“别动。”
“……我自己……可以。”她小手颤啊颤地抬起又落下,似乎担心碰到他,一直没能碰到毛巾。
沈暗唇角一扯,问她,“周末有空吗?”
“啊?”白梨瞪大眼,仿佛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沈暗将她被沾湿的碎发拨到一边,修长的指轻轻在她额头掠过,察觉到她身体紧绷,他收回手,看着她紧张又不安的眼睛,忽而笑了。
“作为不小心误伤你的赔偿,我可以请你吃饭。”
白梨磕巴地拒绝,“……不,不用了。”
沈暗点头,“行,那就你请我吃饭。”
白梨:“……”
沈暗是下午四点回来的。
到诊所门口时,他想起白梨惊到瞪圆的眼睛,又忍不住唇角一勾,笑了起来。
“暗哥。”谭圆圆早就在门口翘首以盼了,见他回来脸上还带着笑,登时露出见了鬼的表情,“你不是……打架把人误伤了吗?你……怎么这么开心?”
“有吗?”他抿了抿唇。
“有!”谭圆圆八卦极了,“为什么这么开心?哎对了,那个女生呢?在医院查得怎么样?有问题吗?”
“没有。”沈暗越过她先去洗手,随后进办公室换了衣服,穿上白大褂,这才走出来拿起预约表查看。
下午预约的客人果然没来,时间改到了晚上。
他今晚打不了羽毛球了。
谭圆圆把高尔夫球杆送到他面前,“暗哥,我把你的球杆洗干净了。”
“辛苦。”沈暗抬头扫了眼,高尔夫球杆有些变形,看着这根杆子,就会想起沈广德的脸,他偏头不再看,“帮我放办公室门后吧。”
“好的。”
苗展鹏补了不到两小时的觉,
', ' ')('此刻刚从休息室里出来,他揉了把脸,看向沈暗问,“暗哥,今天那群什么人啊?”
沈暗没跟他们解释,只说一群混混拿了他的高尔夫球杆误伤了别人,但是苗展鹏见过沈广德,知道他是沈暗的父亲,也曾见过他来诊所,厚颜无耻地向沈暗要钱。
“暗哥不是说了吗?混混啊。”谭圆圆从办公室回来,理所当然地替沈暗解释,“这边治安太差了,混混满大街都是。”
沈暗没搭茬,冲苗展鹏说,“你早点回去吧,晚上我值夜。”
这条街只有沈暗的动物诊所全天候二十四小时开着,不为别的,只为了传承爷爷的爱心和精神。
连着两个小时,他都在诊疗室和化验室忙碌,晚饭也只匆匆吃了两口,下午预约的和晚上突然临上门的都排着队等他。
谭圆圆也不好意思下班走人,帮忙登记到七点,这才拎包下班。
沈暗忙完回到办公室,刚喝了口水,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了眼,面无表情地接了。
电话那头是讨债的头头虎三,一开口,就是懒洋洋地问沈暗打算什么时候还那五十万。
沈暗嘲弄地笑了,“冤有头债有主,沈广德欠你们的钱,找他要去。”
“别开玩笑了。”虎三在笑,声音却透着威胁,“他现在一瘸子,什么都没有,别说钱了,裤兜比脸还干净。这老子没钱,当然得找儿子要了,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你不认你老子也行,我们可只认钱,现在你老子没钱,我的人以后只盯着你要,你要是不还钱……也别怪我翻脸。”
“你今儿就是找人来把我砍了,这钱我也不会给。”沈暗唇角轻扯,笑容极冷,“别给我放那些没用的狠话,我以前干什么的,你不是不知道,我道上的人脉不比你少,要重操旧业也不是不行。”
挂断电话后,沈暗出了诊所,站在垃圾桶边上抽烟。
昏黄的路灯落在他身上,照出一条修长的影子,他把烟掐了,正要回诊所时,接到电话。
“我听说虎三找你茬了。”电话那头的男人笑了声,“出来喝一杯?”
沈暗没拒绝,“好。”
沈暗给苗展鹏打了电话,等苗展鹏到了,这才打车去了酒吧。
他已经很少踏入这种地方,从他接手动物诊所之后,他就变得很忙,他也有意让自己慢慢切断从前的那些交情和人脉关系。
包间里坐着五六个人,最中间是个光头,怀里搂着个女人,包间里灯光昏暗,只能看得见烟雾袅袅。
沈暗从外面推门进来的刹那,沙发上有人站起来,殷勤地为他让座,“暗哥!坐这!”
“你小子难请啊。”光头拿起桌上一瓶白酒放在沈暗面前,“罚你一瓶,没意见吧?”
沈暗解开领口两颗扣子,“瞧不起我?”
他从茶几上又拿了两瓶放在面前,冲光头一笑,“怎么样?”
光头大笑,“够种!”
沈暗只喝了一瓶白酒,光头就没再让他喝了,说起虎三的事,只说让沈暗放心,不会让李三蹬鼻子上脸去他的诊所闹事。
沈暗又倒了杯红酒,跟光头碰了杯,“万哥,谢了。”
“谢什么,沈暗,我那么多兄弟,我唯一看得起的就只有你。”万军当着其他兄弟的面也十分直白,“其他人就根本没长脑子,你要不是被沈广德那王八犊子拖累,你以前也不会跟我们走到一条道上……”
沈暗扯了扯唇,拿起酒杯在桌上轻轻一磕,“敬兄弟,敬……以前。”
其他人大概被万军数落习惯了,也都嘻嘻哈哈地站起来碰杯。
万军怀里的女人不停拿眼瞟着沈暗,万军不知看没看见,但沈暗看到了,他蹙着眉喝了口酒,掏出手机看了眼。
微信又是铺天盖地的消息。
他按了按太阳穴,滑动着往下看,俱乐部那个女人发消息,问他今天怎么没来。
还有晚上的客人,回家后拍了性感的睡衣照片问他好不好看。
沈暗面无表情地叉掉,通讯录又显示几十个新加的好友。
备注都写着给宠物看病,他挨个同意。
点到最后,他看见手机联系人:白梨。
她并没有加他,只因为他们互相备注了对方的手机号,因而,微信自作主张推荐了新的朋友。
他点开查看,她的微信名很简单,只一个字:梨。
头像则是一朵向日葵花。
个性签名写着:向着光的地方生长。
从酒吧出来后,沈暗在门口醒了会酒,拨了白梨的电话。
第一遍没人接。
第二遍过了许久,那头才接起。
“怎么没加我微信?”他开口,喉口的声音被酒润得一片低哑。
白梨紧张的脑子有些懵,“……啊?”
沈暗低笑,“你为什么不加我微信?”
透过手机传来的笑声好听到醉人,白梨耳朵发烫,心脏也在不安分地跳动,她手心出了汗,冲电
', ' ')('话那头小声地说,“……你是不是……喝醉了。”
“喝了点酒。”
沈暗的呼吸又近了些,透过手机传来,仿佛伴着温热的鼻息掠过白梨耳廓,她整张脸爆红,握着手机的手都发抖了。
耳边听他带着笑的声音,低低地说。
“倒不至于认错人。”
打火机“咔哒”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手机听筒里传来男人绵长的吐息。
他在抽烟。
白梨心脏都抖了。
她整个脑子都乱哄哄的,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握着手机,用耳朵仔细听手机那头的声音。
沈暗抽了两口烟,问她,“怎么不说话?”
白梨颤着声音回:“……不,不知道说什么。”
听筒里传来男人从喉口溢出的笑声,伴着沙沙的哑意,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十足蛊惑。
“回家冰敷了吗?”他咬着烟,说话的声音含糊低哑,有些撩人。
白梨听得耳廓发痒,她捂着通红的耳垂,小声回:“……嗯。”
“拍个照我看看。”他说。
“……”
白梨整个身子都烧了起来,不等拒绝,又听他说,“我加你了,通过一下。”
“……”
她手忙脚乱地去翻看微信,果然看见新的好友一栏出现了个红色提醒。
沈暗的电话还没挂,他的烟抽完了,又拿出一根咬在嘴里,眼皮垂着,漫不经心地盯着路上的车流。
白梨抖着手指点了同意,这才小声冲电话那头说,“……好了。”
沈暗低低应了声:“嗯。”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但谁也没挂电话。
片刻后,沈暗低笑一声,“我回去了,先挂了。”
电话挂断之后,白梨捂着通红的脸盯着手机上的通讯记录看了很久。
直到微信传来消息。
沈暗:「照片。」
白梨慌里慌张地拿出手机对准额头拍照,灯光下,那块地方好像肿得更大了。
沈暗已经坐上出租车,点开照片,只看到肿着的额头,其余地方一概看不见。
沈暗:「明天如果还没消肿,就来诊所找我。」
梨:「不用了,谢谢你。」
沈暗:「那就我去找你。」
梨:「……」
不难猜出手机另一头她惊愕又紧张的表情,沈暗唇角含笑,长指点开她的头像,却发现看不了她的朋友圈。
“……”
他唇角溢出笑声,咬着烟,打字问她:「屏蔽我朋友圈?」
梨:「……我以为你不看。」
沈暗没再打字,回了句语音。
白梨抖着手指点开了语音,外放的听筒里传来低哑质感的嗓音:
“你猜错了,我很想看。”
白梨耳朵一麻,整个后脊都不由自主颤了颤。
她搓了搓发痒的耳朵,这才红着脸将朋友圈的权限对他开放,期间手指因为太过紧张,一直在抖。
白梨的朋友圈很干净,大多都是太阳的照片,灿烂又温暖的阳光,还有阳光下的向日葵,鲜少有配文。
她两三个月发一次朋友圈,频率过低,导致几年攒下来的朋友圈,不到一小时就被沈暗刷完。
她分享的歌单都被沈暗下载听了一遍,还加入了收藏。
沈暗到家后,把衣服脱光,打开冰箱喝了一大瓶水,这才进洗手间洗澡,出来时,他只穿了条短裤。
在沙发上坐了会,他喝了口水,这才去阳台浇花。
洗完手,他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看了眼,密密麻麻的消息,翻了半天才找到白梨,他干脆把白梨的对话框置顶。
梨:「我明天请你吃外卖可以吗?送到你们诊所。」
沈暗舌尖抵了抵上颚,抑制不住地想笑。
沈暗:「不可以。」
想起医院里白梨紧张不安的模样,他垂眸又打了一行字:
「放心,我不看你。」
等了会,白梨的对话框都显示「正在输入」,但是迟迟没有消息进来。
沈暗低笑,发了条语音:“早点睡。”
他不知道,寂静的夜里,有人将他发来的所有语音都翻来覆去听了十几遍,他也不知道,有人会因为‘请他吃饭这件事’而失眠一整夜。
沈暗唯一知道的是,他夜里又梦见了白梨。
他摘了她的帽子,拿冰块湿润她的唇,在她惊慌又不安的视线里,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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