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这样?”陈涛大声说:“难道你觉得这么做会有用,你的行为就不能成熟一点。我们不是十几岁的小孩,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身上是有责任的。”
“我知道,但是你一直不给我机会,我…”“这不是机会不机会的问题,亚鑫,你心里明白。
我们原来就不是一种人,你有野心,有报复,想干一番大事业,可我不一样,我只想守着自己家里人,安安心心过日子,有时候我们根本说不到一块,你想的我理解不了,我认真的你未必能明白…”
“这些都不是大问题,两个人在一起相处不是要磨和的,只要有感情,什么困难我们都不用担心的,是不是?”
陈涛默然,虽然道理很明白,可是现实都不是随人的意志而行,摆在他们两个面前的路并不顺利,看刘亚鑫这么急切的样子可能他也清楚,他们都为人子,为人亲,各自有各自必须担负的责任,刘亚鑫固然不能扔下伯父伯母,他也不可能离开姐姐弟弟。
即使感情再深又如何,相互的羁绊也会在时间空间的纠缠里慢慢磨平,磨光了。“涛,答应我,接下来的时间里再考虑考虑,我9号去上海,我们还有4天的时间,你一定要想清楚。”
陈涛抽回自己的手,平静的说:“我尽量吧。走了。”看着大街上匆匆而过的上班族,陈涛有点茫然,他没有心情去公司了,去了估计也是个烂摊子,交接的时候,崔阮有的忙了,可这不是他关心的东西,还是回南苑。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共汽车,终于到了那,一屋子小伙一半上饭店开工,一半昨天晚上夜班睡觉的,还有几个轮休刚起床找乐子。
辉子没有睡,原本是有一抽屉话留着给他的,最后看哥灰头土脸的样子,赶紧叫他上床好好睡一觉,自己被一群人拉出去打牌,最近他们都迷上“姜山地主”***
陈涛三天没有去软件公司,不是不想干活,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刘亚鑫,整天窝在辉子的快餐店里搬弄锅子铲子,尤其是半夜场,他做的菜很受欢迎。
辉子早就知道刘亚鑫从杭州回来了,看哥目前的架势估计两个人以后没戏,他虽然不至于幸灾乐祸,心情却挺好,他绝对是不喜欢刘亚鑫和哥在一块的,要是因为陈涛丢工作,他自己那快餐店也能养活两个人,就想着他不要去那破公司才好。
不知不觉的,刘亚鑫说的四天考虑时间就到最后一天了,一整天,陈涛总是心神不宁,锅里下料不是盐放太少就是水加太多。
辉子以为他是累的,把他赶回家。家里静悄悄的,中午场是快餐店最忙的时候,所有人都到店里打点,陈涛在客厅沙发里坐了半天,没有一大群小伙吵吵闹闹进进出出的,很不习惯。
忽然门铃响了,开门一个送快递的,捎来一个信封,拆开来是一张去上海的飞机票,时间标明今天下午2点。陈涛盯着茶几上的机票有点发傻,客厅上的大挂钟滴答滴答声音清晰可辨,秒针一下一下在空气里颤动着。
11点25分,他在干什么,在飞机场侯机,去机场的路上,还是在家里整理行李。陈涛捂住自己的头,埋在沙发靠上,呼吸,压抑的呼吸,不管刘亚鑫在哪里,却有种他从未离开的感觉,就在身边,就坐在他对面,深深凝望着他。
我等你,涛,我会等你到最后。陈涛猛的站起来,神经质的在地上跺了三个来回,最后像是下了决心一般,操起电话。拨了姐姐家号码,铃响三声通了,话筒那头传来姐姐熟悉的声音。
“姐,我是小涛…你先别挂电话,我马上说完…我这里有一张十万的定期存折,密码是你的生日,我搁在辉子这里让他交给你,我可能要离开些日子…到外面去读书,安顿好了就和你们联系,不用担心我,这笔钱是给你治病用的,我打听过一院一个医生很好,要是不行还能去上海,北京,让姐夫陪你去…”
“小涛,你到底想说什么?出什么事了?”姐姐终于忍不住开口。“没什么,就是这些,我走的急不能陪你,其他事情我会和辉子说清楚的。”
陈涛不等电话那头回答,就挂了电话。再拨快餐店,是忙音,这样也好,他也不知道要和这弟弟怎么说,不定还会大吵一架,他想了想还是写张纸条。
一提笔感触万千:小心身体,别多抽烟,别打牌耽误正事,好好休息…洋洋洒洒写了满纸,忽然,客厅大钟打12点。
陈涛呆了呆,小心叠好纸条,压在显眼的地方,没有多余要带的东西,大笔现金存折都放在床头柜子里,他拿起平时那个公文包带上笔记本…从来就没离身过的。
出门还有点恍惚,下楼梯时越走越快,心跳急剧加速。楼外阳光当头,正散发着无法抗拒的诱惑,猛的拐出楼道口,和迎面急急忙忙跑过来的人撞在一块。
“陈大哥,不好了,你快到店里去看看。”小山东看见他就像看见救命稻草,大声喊:“舞厅里那帮流氓找了十来个人到店里砸场子,辉子哥带着伙计们要和他们干上了,谁也劝不住,小兵哥叫我赶快来找你。”
陈涛一听傻了,飞一样的往店里跑。隔着大马路都能听见店里吵吵闹闹的声音,一进门翻桌倒椅,菜汤流了一地,客人都被吓的跑光了,一屋子都是人,辉子和店里伙计站厨房口,一群混混似的人物围住两边,双方都抄起家伙,明晃晃的菜刀让人看的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