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杀的再多,也会有下一批继续繁衍,世代延续,一点也不可惜。
傅宝音换了身很素的对襟夹袍,有点像刚起来随手披上的衣服,但是人已经睡醒了,就是没怎么梳妆。
她走到吕嫦云床边,沿着床坐下了,伸了手去探她的额头,发觉有些低热,语气还是不免有点担心,转头道:“不如再去请御医来瞧瞧吧,这人刚醒,该吃什么用什么,本宫这里好留个底,一应去准备了。”
吕嫦云想起身道谢,却被她一把按了回去:“你就这么躺着吧,我这儿清净,她们怕跟我在走在一起会染了晦气,一向都不怎么来的,你安心睡下便是。”
“给娘娘添麻烦了”吕嫦云虚声虚气的,声音无力,又有种西子捧心的娇弱感,说道:“不知嫔妾现在在哪儿,怎么又到了娘娘这里?”
好好一个人,刚进宫就被弄成这样,傅宝音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当初在宫里被欺负的抬不起头的自己,不过傅宝音自觉她还是比吕美人命好,抬不起头又如何,最多就是受些欺负,听些风凉话而已。
她心疼地接过宫女手里的汤羹,亲自凑到了吕嫦云身边,边喂她边道:“既来之则安之,今日她们能害你,来日也能被他人所害,有些委屈受了就受了吧,只要别危及到姓名就行。
傅宝音想到她母亲,又想到自己小时候其实也是被娇宠过的,只是嘉世公主不厌其烦的作死,终于是彻底把自己给作“死”了。
她想或许她们俩也差不多,可吕嫦云毕竟父亲健在,姐姐也活的很顽强,唯独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没有人作伴,靖国里也没一个真正惦记她的人。
这么一想,傅宝音的语气中就不免有些羡慕,对着吕嫦云道:本宫听说你父亲远在榆关,圣上隔些日子日子要派兵去清剿西南土司,届时定然少不了你父亲出力的。”傅宝音悠悠道:“这次家宴上出了这档子事儿,听说圣上大为震怒,已将在毓德宫伺候的宫人悉数关押起来。”傅宝音说到后头,语气带了点幸灾乐祸,但她自己却没有察觉到:“还有金贵嫔曾经往你宫里放了个嬷嬷,这回也关进去了,昨夜就审了一天,今日怕是就要有结果了。”
吕嫦云细细听着,问道:“那圣上让谁来审呢?”
傅宝音随口就答:“瑀夫人带着成妃还在忙活呢,昨天圣上把你抱来我这儿,就是成妃在一边提了一嘴,说听见金贵嫔私底下抱怨新来的美人不恭敬,这才派了人去教规矩,谁知道会出这样的事。”
吕嫦云说她也不知道是谁会这样害她,这宫里她也没个很明确的敌人,就只和贵嫔娘娘有点不愉快,金贵嫔虽热为人不怎么友好,但也没到要人命的程度吧。
在给傅宝音有限度地吐了点苦水后,吕嫦云调整了情绪,又道:“娘娘也知道的,嫔妾初来乍到,这些日子依赖清滟依赖惯了,这丫头心眼好,学规矩时也总挡在我前头,嫔妾恳请夫人,好歹去圣上面前求求情,把清滟给放回来吧。”
傅宝音很为难,就是没有完全的应承下来,磨蹭了半天,最后干脆实话实说:“我位高人轻,圣上怕是连我的脸都快记不得了,说了也不一定就能把人给你弄回来。”
吕嫦云刚要说话,外头就来了人通传。
皇帝亲自来探视后宫妃嫔,除了瑀夫人生大皇子那日他还等了大半日以外,就只有如今的吕美人有这待遇了。
他就是怕人死了,吕兆年那个脾气人人都有数的,一个气急就翻脸,才勉强过来看一眼。
吕嫦云又不得不再一次的起身,再一次的被按回去,累得慌。
傅宝音久久的没有迎接过皇帝的大驾了,此刻也不免有点慌乱,忙敛衣下跪:“臣妾仪容不整,不知圣上前来,还请圣上责罚。”
“爱妃免礼”公孙嘉奥上去拉了一下傅宝音的手,很快的就放开,根本没有看她是不是仪容不整,只盯着床榻上的人,似有探究。
吕嫦云注意到,傅宝音有那么一瞬间是欣喜的。
可皇帝眼里没有她,连她是否得体都不在意;
她顿时就无比失落了。
\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