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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这是头一次水灯节落了雨,细细密密的,把热闹都潮透了。

赶节的姑娘却都不怕地上裹灰溅污的水,依旧是新鞋新衣服打扮了,出阁的抱了娃娃,待嫁的挽着姊妹,人挤人伞顶伞地踮着脚走,生怕泥点子甩裤腿上。一大早坐东向西的钦安门上下就列满了兵,前朝历经战事的镝楼修缮之后已成了省城年节活动的场子,几个绑着红绸的高话筒在最前头,时不时有人上去调一调。

城内大河沿岸的酒楼早都订满了,并不为吃酒,都是占了好位置看花灯的,在家的早就买好鱼肉果子,吃了酒等着听唱戏,盐栈油行等各个店铺的伙计这天没生意可做都挤在河街窗口看,上午只是看热闹,等挨个发言的达官显贵从镝楼上下来,换上戏班子,这才是他们正儿八经想看的。

细雨落落停停,人声与戏腔被风雨扬了满城,三月的热闹比正月盎然,老天浇的这水倒像是油,烟火气冒出头烧个没完,姑娘小伙认识不认识的都相看着,笑里打着春俏,每每水灯节过后城里迎亲的总是格外的多。等天黑下来,镝楼上挂起了大红灯笼,一圈亮透,红光铺开映着大河,沿岸树影睡进河里,青苍碧玉一般,第一支大船开出来,炸开了人群中的哄闹惊叹。

大家大户的船渐渐汇集成行,一竖列压着水波,有些甲板上是赤膊打鼓的小子,有些甲板上是妆成粉面的戏子,水灯一盏一盏连着,在船两边跟着走,荡起的波轻轻拍打它们,它们再轻轻拍打回去。

桥桥坐在一只小船里,撩开船窗的帘子看外头。河面低低的,路桥高高的,人群从沿岸商贩铺子里,从细巷瓦屋里,从码头角楼里,挤成一簇一簇,有些伞在手上,有些伞撑在头顶。雨停了一阵,积水从柳枝上从屋檐上滴滴答答往低处掉,往人声鼎沸里无声地砸。水天调了个底,世界像水灯里上上下下的皮影戏。

桥桥全没心思看,他落了单,只因在上船前贪看了两眼岸旁的摊子,慢了几步,便被来往人群将他与穗芙他们挤散开来,再要找人时一眼看去全是陌生的欢喜面孔了。司家的船开得靠前,桥桥认得自己挑的石榴花灯,大船没法靠岸,他被沿岸的人潮挤着推着跟着走,终于才在一个小码头搭了船队后面的小船。司老夫人他们的船在中间,起先穗芙从船窗里朝桥桥挥手绢的时候,他还将头探出去笑,等前面那船拐了个弯,而自己这只仍旧直直划开水纹往前走时,他就慌了神了。

小船像笺,轻浮晃荡,桥桥不敢站起来,只坐在里头问:“不回公馆吗?”上来前明明他看准了执篙的船夫穿着司家船夫一色的红褂子,外头人却不应声,原先撩开帘子看外头还是闹市,等船越行越快时再看外头已只是水汽漂浮的茫茫水面了,明灯绿水高楼台都被抛在了远远的后头。远离闹市的两岸只剩些三流的勾栏瓦肆,有妇人吊着嗓子在靡靡的弦声里唱曲——桃叶桃叶心改变,杏叶杏叶想团圆,竹叶儿尖,相思害的实可叹。

桥桥慌了神,船又转了个弯,篙子打着水,外头成了雾雾的黑。桥桥又疑心自己是不是错乘了别家的船,船舱里的布置是精巧的,连他坐的团椅都有漂亮的绣面子,怎么看都是大户人家的船,然而也并没有哪个大户家是在这么偏远的下游旁系,几乎已要出了城了!

外头人总不应声,小船划过农户种荸荠的水田,河底的水草清香给桥桥壮着胆,他扶着船舱壁往起站,小步小步往外走,还没站定时船突然在一片芦花荡里缓缓停住。

“喂——”桥桥不知这船停到了哪,不知自己还回不回得去,带着哭腔急急地往外喊,空空的郊外水面上只有他的声音,惊得一群水鸟和野鸭扑扑嘎嘎的。

一只手倒比他先从外面推开了舱门。

“桥!”

来人高高个子,像从外头跳进来一般,低头朝桥桥撞过来。

桥桥眼泪还汪在眼眶子里,一下就被司韶楼抱住,双脚离了地的转了半圈。小船晃晃悠悠,司韶楼抱着人倒笑得朗朗的,桥桥只被吓得心乱跳,眼一眨泪珠子就往下掉,手圈在司韶楼的背上拍他:“你怎么这样子吓我!”

那执篙的小厮原是司韶楼的人,带上舱门只跳到旁边另一张筏子上,划到远处守着。

桥桥从没跟旁人生过气,红过脸,这还是头一次,鼓嘴憋气的。司韶楼在芦花荡里藏着等了大半天,见到他只跟人来疯一样的欢喜,亲桥桥挨了躲也不恼,将桥桥放到团椅里坐着,自己面对面跪着他,笑嘻嘻的:“可叫我找着机会逃出来一晚。”

两人一月多没见,桥桥扭着头只看船窗上的雕刻花纹,司韶楼自说自话地凑过去,不给亲嘴就捏着桥桥的手,亲手心肉,亲小小拇指:“就是菩萨保佑,叫那个鬼地方的校庆撞上三月三这一天,我早就想着这主意,又是暗地里安排这边的人,又得防着被学校捉着...“

”不过就算被捉了,我他妈的挨枪子变了鬼也要见你,”他慢慢地说着,像要把攒了这么久的话都说尽了,“也不知道哪个狗东西给老爷子出的主意,我走得急,就怕你记挂我...”他说到这里,桥桥才转头看他,司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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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知道自己是有那么点自作多情,桥桥的手白白软软,面庞还比他走前圆润了点,胳膊捏着也是在老宅吃好喝好睡好的好。

司韶楼讨好地又撅着嘴挨过去,这次是轻轻碰着了,呼吸缓缓的:“太想见你了,别生我气。”外头是淡淡的河水气和悠远的水鸟叫声,桥桥看他那么高大的人蜷跪在自己面前,头发剃得极短,虽面容比以前精神舒展些,但黑了也瘦了,眉眼棱角分明,却一点不讲军校的苦。

桥桥并不回他记挂不记挂的话,只问他:“大烟可戒了么。”

司韶楼得了点甜头就忘形起来,捏捏桥桥的手,又掐他脸颊的肉,嗅桥桥耳鬓的味道,心思全不在说话上了:“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掏心掏肺说了这么多...”

“为着你开心,为着你多瞧我一眼,那玩意还算个什么呢。”

他性子是在军校里是转了些,碰着桥桥却还是那痴缠的疯样,口里说着:“我有好些话想和你说...”,却将人压倒下去,呼哧喘喘的,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晓得亲。

桥桥没法推开,司韶楼原本就是好模样,进了军校还沾了点学生气,又这么做低伏小的,桥桥心只是跳,和一开始被吓得心跳又不一样,那种心跳不会叫他这么张开嘴和人吃唾液。

“那你,你说呀..”桥桥含糊着叫他讲,桥桥想听,听他说想自己,说不见着不行。

“我,我,我说..”

司韶楼应是应着了,脑子只是一根筋的想着旁的,嘴发起懵,手倒是机灵,只撩起桥桥的长袍往亵裤里头伸。一摸着略湿的底裤他便胡乱啃桥桥的脖颈,胡乱地嚷:“我就知道你想我,都怪我,罚我,好好罚我...”

司大少爷是没皮没脸的,麻利地解了自己的裤子,拉着桥桥的手去摸那根梆硬勃发的东西,毛发浓重,卵蛋鼓大,捂着桥桥的手在上面搓揉,他一点分寸顾不上,看到桥桥脸通红更发起癫,喘不上气一般往桥桥长袍子底下钻,隔着底裤就这么舔上去。

船身晃得厉害,桥桥怕这个也怕那个,心跟着一起晃,芦花荡里的水鸟飞来一群又飞走一群,扑棱扑棱声里又有点别的声响。船里的灯暗暗小小的,舱壁上的影子扭曲又模糊,桥桥咬着自己的袖口呜呜地,大腿根被掐着抬起,脚没地方落,视线也没地方落,入夜河水芦花的清香只叫他嗅得胸口停不下来的起伏。

底裤从膝盖到脚踝快快地被丢到一边,司韶楼在那肉窝瓣里头舔得唇边一圈水渍,顺着大腿往桥桥的脚心亲咬,再慢慢将两条白面条子样的腿往两边压,拉桥桥握住自己那根硬东西往那湿陷处送,直将那黑黢黢的毛发压蹭在那软玉红脂的地方。

“韶..韶楼,”桥桥叫他,要哭出来的样子,船里都是晃动的影子,有桥桥张开的腿,桥桥绷直的脚,桥桥够他的手。司韶楼不知道自己应没应,只晓得不住地挺,那粗硬的东西被夹紧了夹湿了,抽出来又滴淌着东西被裹进去。

他亲桥桥,看桥桥,桥桥只是垂着眉眼,红红的嘴,哭也好听,叫也好听,抱起来便盘住他,身段子像菩萨翘翘的小指,底下是个肉水和成的蛊盅子。司大少爷自沾情晓欲之后还从未为谁一月不开荤,天可怜见,菩萨叫他快活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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