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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后,弄筱安置好在汴京的妻儿便返回了大同府,由于局势不稳,再三考虑下他和姨娘还是决定南迁绍兴府,一回到西京,姨娘就赶回汴京打点生意,收拾细软去了。
欢儿已经学会了走路,也开始说话了。
留在西京驻军的完颜飞鸿倒是闹起了脾气,对于他晚归一月表示极度不满,因为他以为这个人不会再回来了。
两人持续冷战了一天一宿,终于还是金国男子绷不住先投降了,他趁着弄筱在浴房洗澡的工夫大言不惭的走了进来,站到木盆边咳嗽了几声。
宋国文人早就知道他来了,仍旧坐在热水中闭目养神,丝毫不加理会。
“书房里有几封宗磐大人来的信。”他没敢私自拆开,怕自己为此更加生气。
“嗯,会看的。”他仍不理这个男人,依旧享受着檀香粉和皂角沐浴的快感,从汴京出发的时候翠儿又怀了孩子,这一胎不知是男是女,但只要是健康的子嗣就好,眼下得抓紧一切时间多生几个孩子,他已经将父亲的话深深刻在了心底。
老婆完全被蒙在鼓里,还以为他在两国边界执行公务,临走前为自己带了很多药材和干货,结果不得已只能买了头驴子让包二用马牵着走。
说起来太原府也算是他半个老家,西京离汤阴其实不远,但那里也被金人的铁蹄践踏,很多乡亲都在这两年的战乱中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
他舒了口气,这一路上总是看到南逃的宋国百姓,老弱妇孺互相搀扶只想找个安心的栖身之所,不受战乱所扰,而家里的男人多是参加义军前去抗金了。
眼下越来越多的州县组成了抗金义军,有的听从朝廷号令,有的则没有正规组织,这状况若一直持续下去只会以卵击石,在缺粮缺兵器的状况下,或许会被金人轻易击溃。
可他这样废人似的躺在金人的床上为对方生而育女岂不是更没出息?
反反复复总是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问题,他真是烦死了!
“我来帮你搓背吧?”完颜飞鸿柔声道,拿起汗巾先帮他搓起澡来。
弄筱趴在盆边,低声说道:“待欢儿长到三岁,我就回宋国好了。”他的话刚说完,身后的男人就停下了搓澡的动作。
“你是欢儿的娘,你走的这三个月他不知向姨娘闹了多少回,每天晚上都哭着找你……你就这么狠心把他扔下,一走了之?”他咬着牙说道,真想掐死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人。
“我会回来探望他的。”他扭过脸,望着完颜飞鸿微微颤抖的身躯。
“那不如永远别再回来了!”一时间被气糊涂的男人吼着,大步走出屋子,重重的撞上了门。
岳弄筱只得将自己的脸扎到水里,好一会儿才扬起头,大口喘气,他和这个男人之间究竟是啥缘分?莫名其妙的被对方抱上床,又奇奇怪怪的互相产生了好感,然后稀里糊涂的行云雨之事,最终身怀有孕,生下欢儿(这就是青春啊,孩子)……
他洗完澡披上长衫回到卧室的时候,见飞鸿正静静的望着睡熟的儿子,他便轻轻关上房门,坐到了床头,那一头乌黑的发垂在腰间看起来分外妖娆。
“我毕竟不是女人。”他落寞的说,随即合衣而卧。
金国男子没有吭声,帮孩子盖好小被,躺到他身边平淡的说道:“你为何总是苦苦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我并没有把你当女人来看。”
弄筱翻过身,盯着他的侧脸问:“那你把我当什么,给你生孩子的男人?”
“你……简直不可理喻!”他扭过脸低吼,生怕吵醒了小床里的娃娃。
他“哼”了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缠着我,我们只能如此相处下去。”
完颜飞鸿不想再听下去了,立刻翻过身将他压在身下,捧着那张俊秀的脸狠狠的亲了几口,随后就扯开了弄筱长袍的下摆,把硬挺的物件轻轻的在对方的跨间骚弄,另一手则探进领口捏着右侧最敏感的乳首不断刺激。
他先是挣扎了一会儿,但马上就因为快感缴械就投降了,翘起的阳物抖了两下,顶端立刻渗出晶莹的水珠,他禁不住套弄起来,扭着胯贪婪的迎了上去,只有这个时候谁也不用假惺惺,能完全坦诚面对彼此……
公元1128年初春,在宋金两国交界的真定五马山上出一件奇事,据说徽宗的第十八子信王赵榛被拥立为王,率领一队义军抗金,两年前和岳弄筱在金营相见的武将马扩也上了山全力支持信王。
这下子在西京的弄筱可再也坐不住了,他与信王曾有过几次会面,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他觉得赵榛是个坦诚热诚的少年,有志向有胆魄,他日定能协助高宗成就大业,更何况他们还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趁着完颜飞鸿去上京办事,他就把欢儿托付给奶妈,瞒着乌特尔三更半夜就悄悄的和包二上了路。
风雪连天的真定郊外,两匹快马踏着冰雪艰难的前行。走在前面的是一位面色白净,气质儒雅的男子,身后跟着一个仆从。
“少爷,我们
', ' ')('走了三天了,还没到五马山么。”包二冻得人都要木了,只想找个地方生堆篝火取暖。
“快了,穿过这片林子就是。”他说道,五马山近在眼前,马上就能见到信王和马扩了。
正当二人急急火火往山寨赶去之时,小路当中忽然窜出一队人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来者何人?”为首的男人吼道,其他人个个手握兵器,弓弩,虎视眈眈的盯着主仆二人。
岳弄筱立刻勒住缰绳,让马儿停下来,抱拳说道:“在下岳弄筱,曾在太原府任提携,不知诸位可是五马山的人?”
为首的男子愣了一下,让战马上前几步,把他瞧了个究竟,随后又问:“是又怎地?”
“在下与马扩大人是旧识,特来投奔于他,不知兄弟可否代为转告?”
男子没有立刻答应,和随从们交头接耳说了几句,然后才答道:“请二位在此等候,我们回去禀告大人。”
“多谢!”弄筱这才松了口气,扭过脸来看包二。
只见他冻得缩成一团,不断的打喷嚏,这几日也辛苦此人了,等上了山让人家好好休息吧。
半个时辰后,两名传令兵奔下山来把他们请了上去,进入山寨大门时,卫兵把二人的武器收了去才让他们来到整个五马山最豪华的建筑之内,觐见信王和总指挥马扩。
推开大门,他先是望见了坐在正中央的信王赵榛,然后才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披盔带甲的马扩。
“果真是岳御史!”赵榛开心的喊道,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马扩赶紧走过来,笑着说:“岳提携两年不见了,近来可好?”
“信王,马将军,在下只是苟且偷安罢了......近日听说五马山聚集了几万义军,所以也想来投奔,只是不知王爷和将军能否收留我主仆二人?”他苦笑着说。
马扩连连点头:“这话说的,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信王赵榛年方十六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学院派正太,他非常信赖身边的男子,于是对二人说:“如此甚好,今晚我们就给岳御史……不,是岳提携洗尘。”
马扩拉着他来到营地,参观自己的部队和战斗部署,为了北伐,他眼下最缺的就是粮草,已经派人去元帅府并上书给当今圣上,恳请支援,但却迟迟没有回应。
“陛下还未回复?”岳弄筱问,他看得出马扩为此焦虑,不知何时金人就要开始下一轮南下了。
他摇头:“陛下身边有一群小人,这和太上皇在汴京时的情景一样,这些奸人为了保住位子不惜挤掉别人,李纲大人不就是如此么,我看定是他们从中作梗。”
“我看可能另有原因,恐怕陛下是担心他自己。”弄筱不想说得太明白,但马扩应该能意会。
马扩这才恍然大悟,他哭笑不得的说:“这……从何说起啊,陛下乃是太上皇钦点的继位者,我辅佐信王只为北伐抗金,并无他意。”
“但陛下和他身边的近臣可不这么看,眼下还是靠自己多筹措些粮食和兵器吧?”他忧心忡忡的说,看来必须派个人去应天面见圣上,亲自把意思传达到才好。
他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岳提携,傍晚我们先和信王殿下痛饮一番。”
“大人就别再称我为提携了,我这两年飘荡金地早就失了做臣子的资格。”他哪里还有资格做大宋的官吏,一切就当大梦一场,从头开始吧。
马扩“哈哈”一笑:“想我马扩也曾被金军所俘,现在也在五马山率领义军,前尘往事就不必纠结了,重要的是今后如何匡复河山。”说完便拍了拍他的肩,这位文人似乎有很重的心结,不愿和他人透露,待有机会定要好好劝劝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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