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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睡眠软糖的许述做了一晚上噩梦睡眠质量奇差,他梦见自己一个人开车去草原旅游的路上被从地里冲出来的土拨鼠截了道儿。
还是只巨型的土拨鼠,和猩球崛起里那大猩猩一个体格,圆墩墩很是壮实,褐色的皮毛,漆黑的利爪,以及呆滞的三白眼。
它盯着许述,然后用短粗的爪子捶打自己的胸口,仰天张嘴准备长啸。
许述还不知道土拨鼠怎么叫呢。
“叽叽叽——叽叽叽——”
等等!
叽叽叽?
不该是啊啊啊啊啊吗?
等等,他为什么会觉得土拨鼠是啊啊啊叫的?
土拨鼠似乎察觉了许述的想法,停滞了片刻,继而——“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家伙,读心土拨鼠?土拨鼠中的x教授?
噩梦惊醒。
而侧躺的许述睁眼并没看到对面枕头该出现的沈康年的脑袋,连他的被子都团成一团揉在床脚。
人呢?人怎么不见了?
逐渐回笼的各个肢节神经让许述觉得,自己的被子里似乎有点拥挤,自己怀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许述悄悄掀开了自己的被子,果真在自己的胸口前,找到了失踪的沈康年。
男人的头紧紧贴着许述的前胸,蜜色的手臂搭在他腰间,两条腿夹着许述的腿,整个一大型巨婴,而许述就是他手里的成人抱枕。
怪不得腿迟迟没有感觉,估计已经全麻了。
两人贴的紧密,许述能自由活动的只有脚趾和胳膊,可呼吸平缓的沈康年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甚至在许述不经意转了一下腰的时候,下意识收紧了手臂,脸循着许述的胸口蹭了蹭,紧贴着的半边脸印上了他睡衣扣子的轮廓。
许述想,原来这就是睡相还不错的人,长见识了。
这样一个姿势并不舒服,可是许述还是叹了口气,伸出胳膊偷偷抱住了沈康年的脑袋,整个被窝都是两个人身上一模一样的沐浴乳味道,许秘书满意的闭上了眼,准备再睡一会儿。
比起舒服,他更喜欢这样的亲昵。
他并没注意到,沈康年轻轻发颤的睫毛与逐渐通红的耳稍。
该死的,这样邋遢的睡相,竟然被许述看到了!
沈康年!你为什么不能控制一点寄几!!
许述再次醒来的时候,沈康年这次是真的不在床上了,而许述的被子被掖到了脖子上,手脚边全盖的严严实实的。
就是这般慈母式的质朴掖被角手法,让许秘书又做了一个窒息的噩梦。
许述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起床,墙上的挂钟指向了九点的方向,这多睡的一会,其实也没多睡多少。
卧室的门开着,客厅里有些许动静。
许述踩着拖鞋走进客厅,沈康年正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穿着昨天的衬衫和西裤,没有打领带,手边是一杯牛奶,另一只手则握着手机,表情沉稳的翻阅着什么,一派成功人士即使在休假也要好好工作的精英风。
从许述这个角度看去,沈康年手机页面花花绿绿的,估计不是股市行情,就是数据分析表。
“你醒了?”听到动静的沈康年抬头,把手机息屏放在一边,示意许述坐过来,“我起的早了一点,就借用了厨房做了些吃的。”
追人大法——抓住一个人的心,要先抓住这个人的胃,这可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要抓住许述的胃,光靠家里阿姨的手艺可不行,时不时还得展示一下独特的男友力,让许述发现自己惊喜的一面。
桌面上的东西很简单,热牛奶加三明治,以许述对自己家厨房的了解,这些东西根本不是他家厨房里的。
“你出门了?”许述拉开椅子,坐在了沈康年对面。
“出去买了点材料。”也就番茄酱沙拉酱小生菜小香肠小面包片小牛奶这些吧。
许述家的冰箱都没插电,一打开干净的冷藏盒上的塑料膜都还在,这个冰箱似乎就是摆在厨房里的装饰品。
沦为装饰品的原因也很简单,许述不做饭插着白浪费电,也不是他不会,就是觉得折腾两三个小时弄出来味道平平的两菜一汤不如点个外卖。
好在煤气灶里还有气,让沈康年能顺利开火煎鸡蛋,他摊了两个荷包蛋,那个最圆溜溜最光洁的,夹进了许述的面包里。
三明治这种谁做都不会太难吃的东西,沈康年做的是炉火纯青,在当年的留学生涯里,他的最常吃又省时间的早餐就是三明治,偶尔会换成贝果,但最终还是可以夹进万物的三明治更得人心。
许述在沈康年的注视下,拿起盘子里的三明治,咬了一口。
松软的全麦面包下是口感爽脆的生菜叶,很青嫩,然后是番茄酱和沙拉酱混杂的酸甜口感,香肠在最中间叠了几片,一咬咸香四溢,那精心摊的荷包蛋蛋黄都还有些湿润,不干,正正好。
一个美味的三明治打开了许述的胃袋,他几乎没想到沈康年会做饭
', ' ')(',还会给自己做饭,虽然只是一个三明治。
除了味道,感情的加码也做到了极致。
因为,这是第一个亲手给他做早餐的人。
沈康年心不在焉咬了口自己的三明治,试探问道:“好吃嘛?”
“很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三明治。”许述认真道。
“咳,哪有那么夸张。”
咻咻咻——表面沉稳的土拨鼠内心放起了烟花。
啊啊啊啊啊看到没,抓到许述的胃了!
抓胃能手摩拳擦掌,甚至想留在许述家给他再做一顿中午饭,可惜这个愿望因为章嫣女士不合时宜的电话而胎死腹中。
“你这孩子在哪呢?昨天说加班晚回来,加班加到现在?”章嫣虽然外表年轻,但仍旧与所有老妈一样的能叨叨,且很关心自家孩子的婚姻大事,“快三十的人了,没对象就算了,还学别人夜不归宿,人家去对象家,你去哪了?”
许述和沈康年坐在一张小方桌上,安安静静的谁都没说话,于是章嫣女士的声音尤为明显。
尴尬,弥漫了起来。
许述装作自己听不到的样子,继续吃早餐,低着头,用三明治堵住马上要上扬的嘴角。
沈康年都囧了,又不能恼羞成怒的挂电话,硬着头皮道:“妈,昨天加班太晚了,我怕回家打扰您和我爸休息。”
“沈康年,你之前大半夜回家,你爸和我被你吵醒了吗?”
在沈康年很多个加班回家的夜晚,没有一盏昏黄的夜灯为他留守,没有一碗热汤抚慰他饱受工作折磨的心灵,连花园里的哈利都睡得四脚朝天,可以说是无人在意了。
只有夜不归宿,是章嫣女士不能接受的。
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富二代,沈康年是管的严的,年轻的时候有零花钱管制,不会给他太多,熬到人上了年纪,还有门禁等着。
“我在许述家,昨天真的太晚了,送他回家顺带就歇下了。”沈康年只好说了实话。
偏偏他妈不信,“你别拿小许背锅,我给你讲,你要是敢……”
沈康年直接把手机递给了面前的许述。
“我?”
“你和我妈讲吧,她信你比信我多。”
吃三明治看热闹的许秘书只好接过,以一种温和的语气陈述事实:“夫人,沈总确实在我家,昨天忙完工作,已经很晚了,我怕沈总开车回去疲劳驾驶,就让他留在我家休息了。”
女人都很吃柔声细语这一套,没想到许述真在旁边的章嫣女士立刻收了腔,“呀,小许,那是不是太麻烦你了,我就是怕他出去瞎搞。”
在章嫣眼里,许述这个靠谱的年轻人与其说是沈康年的下属,不如说是他的朋友,于是对许述的态度也是格外亲和。
“沈总不是那样的人。”许述瞥了眼沈康年,肯定道。
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章嫣还是清楚的。
她就是怕——
“他都单身这么久了,我可怕他有点什么毛病是我不知道的呢。”
毕竟也不是什么都第一时间回家告诉妈妈的幼儿园小沈了,万一变态了呢?
心理上的倒还好,万一是生理上,那可就太不行了,沈家可就他一根独苗啊。
被亲妈认为有点毛病的沈康年:不想说话。
或许土拨鼠生活在地里是有原因的。
认证过沈康年生理健康水平卓群的许述:“夫人,您太幽默了。”
最终,沈康年垂头丧气的回家了。许述收拾了早餐桌上的碗筷,端进厨房里才发现昨天新邻居送的小蛋糕还在料理台上摆着。
说好当早餐,结果谁都没吃。
打开一看,里面原本精致的小蛋糕上的动物奶油已经融化变塌,黏糊糊的沾满了四周的纸盒壁,这个季节,蛋糕放在外面,真是很容易变质。
没办法,粉色的,被沈康年扯坏的包装袋和小蛋糕一起进了垃圾桶。
下午的时候,许述在网上订了一箱车厘子,正好还新邻居一个见面礼,他们办公室的小姑娘都喜欢吃车厘子,送新邻居应该不会出错。
特意换了一身便装的许述提着车厘子敲门,他面对女性向来都是温和有礼,游刃有余,只是——
门打开的一刻,一个身高大约一米九几,剃着寸头,眉目刚毅,透着一股悍气的壮汉出现了,四月的天气还不算热,这人就穿上了灰绿色的紧身半袖t恤,紧紧裹着一身肌肉,比沈康年的还过分。
这肌肉已经不算是为了美感而充盈起来的了,许述清晰的看到了他胳膊上盘亘在发达肱二头肌上的青筋。
他毫不怀疑,这人一拳头可以把他们面前的防盗门打穿。
许述张了张嘴,准备好的腹稿在这一刻一个字都蹦不出来,“额……”
“你有事吗?”男人并没有打开防盗门,而是隔着铁门,和许述对话。
这防盗门也给了许述一些安慰,就好像有种在动物园里看老虎狮子时候那
', ' ')('扇双层防弹玻璃同样的功效。
“您是新来的邻居吧?初次见面,我叫许述,昨天门把手上的小蛋糕是您送的吗……”
“不是。”男人很诚实。
“啊,”又被噎了,还是尽早结束话题吧,“这是我准备的一些见面礼,很高兴和您做邻居。”
壮汉看了看许述手里的车厘子,啪嗒打开了防盗门,单手接过泡沫箱子,关门前,落下了一句:“谢谢,陆将。”
陆将抱着泡沫箱子走回家,从腰带缝隙抽出一枚刀片,沿着胶带缝隙一划,里面是满满的车厘子和两三个冰袋,车厘子有陆将一个拇指那么大,红的发紫。
他拿出一枚车厘子嗅了嗅,没什么不对的,这才去厨房拿了一只碗,洗了一把放在桌上。
卫生间的门开了,拖鞋蹭地的邋遢声音啪嗒啪嗒离陆将越来越近,脚步静下,陆将立刻侧身,在他身后准备扑人的方慎言载到了沙发上,头则砸进了陆将提前放好的手掌里。
“干什么,靠一下而已。”方慎言皱眉,他显然刚睡醒,眼角还带着眼屎,头发乱飞,没有形象可言。
“隔壁邻居送来了车厘子。”
方慎言坐进沙发里,陆将收回了手,指指车厘子介绍道。
“是收到小蛋糕的回礼吧?”方慎言眯着眼睛,颓废的摊在沙发上。
“嗯。”
“我要吃车厘子。”方慎言摊着道。
“吃。”陆将洗好就是给他吃的。
“懒得动。”
懒得动的潜台词就是,你替我动。
陆将只好拿住车厘子的柄,递进了方慎言的嘴,方慎言闭着眼一通乱嚼,然后头一歪吐个核出来,正好蹦陆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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