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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等安格尔彻底恢复后格洛克一大早便踏上了星舰，竟是一刻也不愿多留。
临行前斯特林上将抱着安格尔依依不舍，比起格洛克更像是安格尔的雄父，才叮咛了这件事又嘱咐了另一件事情，最后好不容易放手转身了，又被安格尔拉住了衣服。
“安格尔？”斯特林上将回头看他，神情宠溺。
“十月我就会回家的。”安格尔比普通雄子的身高高了半个头，但放在雌子里明显就不够看，他垫着脚在斯特林上将脸颊上轻轻一吻，“别担心，父亲。”
“嗯。”斯特林上将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在家里等你。”
待星舰离去后，安格尔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
陪他来送别的珈百璃忍不住拉起他的手安慰道，“别难过啦，还有我陪着你呢。”
安格尔“嗯”了一声，道“待会我要去皇宫，你和罗伯特回公爵府吧。”
因着他精神力反噬，和谈已经被菲尔顿强行中断了三天，这三天他虽然没管外面的事，也听说帕提亚圣子阿道夫在盖尔亲王的引见下频繁和第一军高层会面，再不开始和谈，他怕盖尔亲王就要背着他和帕提亚帝国达成一致意见了。
“好。”
珈百璃刚刚放开他的手，还没走两步突然看见一个人就扑到他们面前，还没等珈百璃看清他的样子，那个人就被安格尔的近卫队用能量束构成的绳索捆住，飞快地拖走了。
“那是谁？”安格尔眼皮都不抬一下地问。
“明珠港前主管汤姆·贝尔金。”提姆在他的身前跪下，“属下失职，还请上将处罚。”
因着明珠港之前被第二军和第三军的冲突波及，受损严重至今没有修复，所以斯特林上将一行是临时征调了一个民用港口出发。民用港的安保措施自然不能和军用港相提并论，提姆已经提前带人封锁了港口，但没想到被人混了进来不说，还跑到上将面前刷存在感。
“就那个帮着盖尔亲王欺负安格尔的雌子？”珈百璃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低声问着身边的罗伯特，“他来做什么？”
珈百璃的说法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汤姆·贝尔金在之前的冲突中的的确确是偏向了盖尔亲王，可他这么一说后，罗伯特怎么听怎么奇怪，好像安格尔就是个弱小无助被人欺负的小可怜一样。
这个联想委实太过可怕，他忍不住打了个战栗，才开口解释道，“估计是来求饶的吧。”
“凭什么！”珈百璃听了有些不快地道，随后小跑到安格尔面前，拉着他的手道，“不要原谅他让他复职，不然他觉得你好欺负，以后还会帮着盖尔亲王欺负你。”
安格尔看着珈百璃哭笑不得。
汤姆·贝尔金哪里是来求恢复原职的，根本是来求命的，只是他当着珈百璃当然不可能说自己原本打算杀了汤姆·贝尔金，便道，“我知道了，我不会让他官复原职的。”
“还要把他赶出帝星。”珈百璃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要让他有机会再接近你报复你。”
“好。”安格尔看着珈百璃心中一片柔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闻言当即看向提姆，吩咐道，“找艘目的地最远的星舰把他丢上去，至于你，回去一周营养液。”
提姆立刻应声，心中不得不感叹那个雌子实在是好运气——本来依着第三军的意思，汤姆·贝尔金是肯定要死的，结果被珈百璃这么横插一手，居然阴差阳错保下一条命来。
小插曲很快过去，珈百璃跟着罗伯特回斯特林公爵府，安格尔则去了皇宫见菲尔顿。
素来自由出入金宫的他难得地选择了履行求见的手续，现任皇家近卫队队长拉里只能头皮发麻地请他在偏殿稍候，自己去找皇帝通报。
没两分钟菲尔顿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陛下。”安格尔站起身来，低头行礼。
饶是菲尔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差点被他气得色变，一个眼神示意殿内服侍的侍从和身后的拉里离开后，他深吸一口气才咬牙切齿地道，“免礼。”
这不是他的情绪。
菲尔顿心中一凛，竭力压抑着心中的恼怒之意，他不能被安格尔影响下去，否则两个人又要争执起来——虽然准确说法是安格尔单方面跟他争执，一边这样想着，他一边柔声道，“你来是为了和谈吗？”
“嗯。”受他的影响，安格尔的语气稍微平静了一些，不再是那副故意摆出来气菲尔顿的样子，“和谈不能再拖下去了。”
“好，我下午就召开御前会议。”
安格尔来就是为了这个，得到菲尔顿的允诺后他也懒得多留，刚准备离开便被菲尔顿挡住了去路。
安格尔的目光从菲尔顿打开的双臂缓缓移到菲尔顿尴尬的脸上，神色复杂，“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休息？”
安格尔不得不把话说得再明白一点，“我觉得你还停留在精神力反噬期，智商没有达到正常的标准。”
', ' ')('菲尔顿立刻放下了手。
“你要不要去看看艾德里安或者我的雄子们？”菲尔顿忍住落荒而逃的冲动，若无其事地说，“他们都很想你。”
“我的雄子们？”安格尔重复了一遍，觉得这个词组听起来有点不太舒服，好吧，是相当不舒服。
“你的雄子们。”菲尔顿立刻改了口，“雌侍没有独立财产所有权，我的一切都属于你。”
这还差不多。
安格尔刚勾了唇又觉得有些不对，郑重声明道，“我不会娶你了。”
被他一语重伤的菲尔顿迫使自己去想一些开心的快乐的事，比如三十年前安格尔和艾德里安在花园中玩耍，玩着玩着就睡着了，他明明看着机器人把两个人好好地放回了房间的床上，可是才转过身就听见一声闷响，回过头去刚好撞见安格尔被响声骤然惊醒，茫然地和床下的艾德里安对视，仿佛不能理解艾德里安为什么要坐在地上；比如四十五年前安格尔终于在模拟战争中赢了他，少年兴致勃勃地摆了一大堆他不能接受但是自己都可以吃的肉食在他面前，等看着他面不改色地把那堆食物吃完，又耍赖说要他喝营养液；比如六十九年前安格尔误食了一块拜伦带来的酒心巧克力，立刻陷入了神智混沌状态，抓着抽烟的奥兰多就往大型清洁机器人的垃圾箱里塞，偏生皇家近卫队里的那群雌子都是好事之徒，一个个故意抽烟之后在他面前晃，然后被他轮番塞入垃圾箱，等他闻讯赶去驱散他们时酒醉中的安格尔抓着他闻了又闻，确认他身上真的没有烟味后，才满意地点头闭眼，居然就着那个抓着他的姿势直接睡了过去。
可惜再怎么幸福的回忆都抵不过安格尔的诛心之语，菲尔顿耳边一遍又一遍回放着绝情的话语，他刚想强笑着送他离开金宫，突然看见安格尔泪如雨下。
“安格尔，你怎么了？”菲尔顿手足无措地安慰道，“你不想娶我就不要娶我了，我给你当地下情人好不好？如果还是不行的话，像以前一样也可以……”
“你能不能别那么口是心非，一边安慰我一边委屈得要命？”安格尔用力一擦眼泪，恨恨地道。
“我没有委屈……”
“那难道是我自己想哭？”
菲尔顿看着安格尔因为愤怒而明亮至极的眼睛，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正如同刚见面的时候他被安格尔的怒意所影响一样，现在少年的委屈难过也是来源于他，一瞬间他心中闪过一个扭曲的念头，安格尔为他哭泣的样子多美啊。
傲慢至极从来对雌子不愿意假以辞色的安格尔，却不得不受他的影响，因为他的心伤而落泪。
这是他的雄子。
以他的痛苦为快乐，在他的血肉之中开出的花。
他这样想着，毫不意外地看着安格尔猛然伸手，用力抓住他的肩，用一种近乎扭曲的语气说，“你是我的。”
“是。”他向着安格尔微笑，“我属于你。”
我属于你。
可你也属于我。
安格尔被两人的对话恶心到，猛地撤开手，后退几步倒在沙发上，无力地质问道，“你知不知道你还处在精神力反噬期？为什么不找个房间躲起来？”
“知道。”菲尔顿微笑着走过去在安格尔面前跪下，像一只忠诚的狗或者温顺的猫一般，将头搁在安格尔的腿上，“我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安格尔盯着他的那头金发看了两秒钟，然后伸手把他推下去，“别靠着我。”
菲尔顿被他推开后换了个姿势，趴在了他的脚边，仰头看着他，“这样呢？”
“……”这是什么奇怪的姿势，安格尔嫌弃地撇撇嘴，“我对于雌子各种古怪的嗜好并无兴趣。”
“把你想象成一只温顺的离不开主人的宠物有助于我控制自己的情绪，更好地跟你谈话。”菲尔顿慢条斯理地说，“但我不觉得你会愿意被我这样对待，所以我只能反过来让你这样对我。”
在被菲尔顿当宠物和被菲尔顿当主人之间，安格尔明智地选择了后者。
于是他决定跳过这个话题，“我以为你已经度过了精神力反噬期，才会同意接见我。”
“我本该如此。”菲尔顿叹了口气，用脸颊磨蹭着安格尔的军靴，“但我实在太过思念你了，我的安格尔。我本可以控制自己继续呆在斯特林公爵府，可当你来到皇宫求见我的时候，我怎么能拒绝你的求见呢？”
菲尔顿话语中的含义简直可怕，安格尔猛地直起身，伸手抓着菲尔顿的头发把他拎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问，“你这三天一直没有回皇宫？”
“我回了。”菲尔顿静静地看着他，“我带近卫队搭乘飞艇回到皇宫后，又独自到的斯特林公爵府。”
安格尔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想起一个很要命的问题，“为什么没人发现你？”
“我在斯特林公爵府的上空，防护罩之外。”
“精神力反噬期不能使用机甲！”安格尔抓狂起来，“这会伤害你的精神海！”
“可以
', ' ')('。”菲尔顿向他笑笑，轻描淡写，“在精神力反噬期间使用机甲会有一些痛楚，但只要坚持熬过去，能够更好地促进精神力发育。”
安格尔抓着他头发的手微微战栗。
他突然明白雌父为什么会在盖尔亲王和菲尔顿之中，不顾雄父的意愿毫不犹豫地为他选择了菲尔顿为雌侍，不只是因为菲尔顿是皇帝，也是因为菲尔顿比盖尔亲王更狠更强。
或者说，正因为他比所有人都狠都强，他才能坐上这个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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