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张小四和冯家家主讨价还价,关大将军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她的目光有些凌厉地看了一眼张小四
“你摆不正自己的位置?还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你的孩子不是姓张,更不是姓刘,而是姓冯。”
张小四有心想要辩解,但看了一眼冯君侯,终是叹了一口气
“若不是我的孩子姓冯,阿姊以为我愿意做这种讨人嫌的事情?”
“现在丞相已经去世了,朝堂会有什么样的变化,谁也说不准。”
说到这里,她再看一眼关将军。
心道说起这个事,当初你不也是从丞相府出来的?
“几天前我就说过,阿郎手握重兵,主事大汉半个疆土,多少人在看着?”
“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要小心谨慎,要不是我担心……”
张小四没有说完,因为这些话,她已经不知说过多少次了,估计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烦了。
当下就是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似乎在生闷气。
倒是冯君侯,仗着自己的后世见识,占了一个大便宜。
心情愉悦之下,开口和了个稀泥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好心,是在提醒我注意皇家的底线。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正如小四所说的,丞相已经没了。
以后冯君侯与皇家之间,再没有缓冲带。
夹在两者之间的小四反而是最难做的。
不管站在哪一边,都要被人说是屁股不正。
但冯君侯总不能让皇家再派一个人过来当监军吧?
真要那样,估计难受的就是冯君侯自己了。
真要变成了历史上的标准君臣关系,那自己基本可以宣告开始养老了。
要不然总不能造反吧?
动乱数十载,人口锐减一大半。
现在再来一次造反,中华大地最后还能剩下多少汉家子弟?
想想都有些不寒而栗。
生产力又没达到质变标准,就算是不顾人口强行造反成功,不过也是换了个人当皇帝。
没啥意思。
等真有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资格,自己估计也差不多黄土埋脖子了。
光看又不能……
真没啥意思……
甚至还可能把历史重新拖入了原有的轨迹,穿越穿了个寂寞?
三宫六院哪有调教历史来得有意思?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造反是不可能造的,但埋下种子还是可以的。
说不定还可以偷偷地浇点水,催种子生长。
不知道冯君侯在挖历史大坑的张小四,只道自家阿郎是理解自己。
当下只觉得心里极是熨慰,差点就要流下泪来。
她感激地看了一眼站在身边身材高大的阿郎,只觉得自己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只是冯君侯的下一句话,却是让她把眼泪又收了回去。
“不过修复郑国渠,皇家也要出钱,不能光拿地不干活。”
“开出来的地,兴汉会拿三成,剩下的七成,皇家与朝廷怎么分,我不管,怎么样?”
皇家是皇家,朝廷是朝廷,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兴汉会拿三成是底线,不然没好处还要倒贴钱的事情,谁干?
现在兴汉会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需要借皇家皮的社团了。
它不但能自己生产东西,而且还有自己的物流网,不需要再信赖外物的独立社团。
任何社团大了,都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山头,各类不同的利益诉求。
这也意味着,皇家躺着赚钱的时候已经过了,想要掺与进来,就得拿出真金白银的诚意。
张星忆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个事情我做不了主,但我会把阿郎的意思转给宫里。”
“走,过去那边看看。”
决定下了这个事情,冯君侯打算继续向前走去看看。
虽然还可以隐约看出以前官道的痕迹,但齐腰高的荒草委实让人有点踌躇,就怕一不小心冒出个长虫来。
几个亲卫在前方拿着棍子在草丛里扫来扫去,打草惊蛇。
冯君侯走走停停,顺着水渠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时不时蹲到水渠边上,也不知在看什么。
花了大半天的时候,他终于说了一声“可以了。”
土木狗凭借着脑子里已经剩不了多少专业知识,对修复水渠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
“走吧,回去吧。”
五六年的时间里,能把郑国渠周围的耕地重新开垦出来,再加上凉州还有陇右。
大汉新兴的耕种技术带来的粮食增产,足以支撑大汉倾全国之军出潼关出太行山出武关。
至于蜀中的粮食,就留着倾销吴国吧。
叠加大汉现在的新兴技术以及经济变革,国力一旦形成滚雪球效应,那就是指数级增长,而不再是简单的线性相加。
大清被大大小小的国家花式吊打的场面,在场的没有人能比冯君侯更清楚。
所以他要真正开启煤铁大时代了。
只是处于时代的人们,却对此一无所知。
别说是他人,就算是兴汉会内部的人,在听到自家兄长替兴汉会做出这个决定时,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拿关中的地换北边的地?!”
“不是,兄长,你不会是被人……被人骗了吧?”
若不是冯会首积威已久,再加上这些年来,一直带领兴汉会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许勋差点就要说出被人色骗了。
他看着兄长老神在在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实在忍不住了,直接凑过去,悄声问道
“会长,你给我透个底,这个事情,是不是……”
他说着,指了指南边。
“是不是什么?”
冯君侯没有睁开眼,只是开口问道。
说好了只是出府两日,没想到这一走,就是大半个月。
在外跑当然是比不过呆在府上。
风吹日晒的,吃也吃不好,天天跑来跑去实地调查。
虽说是掌握了一线的民情,但也累得够呛。
偏偏回到府上还不能安宁。
白天要应付六个孩子,晚上要应付四个婆娘。
命苦啊!
好不容易趁着孩子午睡的时候,冯君侯才能有片刻的安静。
“兄长,是不是宫里?”
许勋左右看看,确实此时没有人过来打扰,这才悄声地问了一声。
“是不是宫里的意思?又想让我们兄弟出钱出粮?”
如果真是这样,那宫里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点。
打仗的时候怎么样都好说。
毕竟做生意嘛,总是要先投入本钱。
现在仗都打完了,不正是到了收红利的时候?
怎么还要大出血呢?
“算是,但也不算。”
冯君侯懒洋洋地说了一句。
许勋有点蒙“兄长,这是何意?”
冯君侯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有点想瞌睡。
许勋有点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