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13
这几日靖州府的气氛格外压抑。
虽说剿匪大获全胜,但那位得胜归来的君主脸上并没有多少喜意。
众人前几日看见他时,男人黑着一张俊脸,双目赤红,竟是颤抖着从外面抱过来了一个少年。
被大氅包裹住的少年身躯孱弱,如一只猫一样趴伏在男人怀里,三千青丝和白皙的脸被遮掩在衣裳中。他白瘦的脚踝不慎露到了外面,一个仆从鬼迷心窍抬了眼,竟看见上面花瓣一样旖旎香艳的片片红痕。
——还有脚踝处深红色的,像是勒进皮肉骨的勒痕。
下一刻,年轻的仆从对上了帝王风雨欲来的,宛若盛着雷霆之怒的目光。
“扔出去。”
帝王冷冷发声,仆从被人架着手臂扔出了靖州府。
面容清秀的少年被扔到了地上,粗粝的石子划破了掌心,他仍是呆愣愣地,像是在品味方才自己余光一扫而过的红痕。
糜艳,残暴,宛若彼岸从血中生长出来的曼陀罗,缠绵悱恻如情人低语,缠上了一只手可以掌握过来的细瘦脚踝,在白嫩的肌理上绕了一圈带着暧昧的红痕。
像是稚嫩无辜的鸟雀被主人残酷地拴在金玉打造的笼子里,还生怕不够似的,又带着怜惜与某种微妙的癖好,使用一些情色意味的方法去凌虐折辱。
将天真染黑,将白纸画满暧昧和呻吟,在娇嫩如花瓣一样的身躯上布满自己的痕迹,这是上位者一贯的癖好。
仆从趴在地上,灰扑扑的衣裳,像是路边的石子,漆黑的眼中却带了几分不自量力的痴迷和妒忌。
罗帐一层层落下,从门口看过去,能影影绰绰看见床榻上相拥的两个人。
两人侧着身子,身量高大的那个下巴抵着身材瘦弱的头顶,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亲密无间。
房内无风,袅袅的安神香升腾而上,宛若沉静自持的贵女。
江姜就在这时醒了过来。
男人的手臂搭在他腰间,紧紧箍着少年,像是生怕他什么时候会消失似的。
身后的呼吸又粗又重,带着热气的气息扑到他耳朵根处,挟卷湿意,江姜朝前伸伸脖子,一阵酥痒。
他稍稍动了动腿,发现身下已经被上了药,清清凉凉的感觉驱赶了绝大部分的疼意,只是里面还有十分强烈的被填充感。
江姜一阵恍惚,竟然产生了那柔软甬道里,还会有精液淅淅沥沥流出来的错觉。
被陌生男人绑着眼侵占、奸淫的感觉好像仍然在头脑里不断重现,小孩恍恍惚惚看着床上的帷幔,莫名的,心里有些酸涩。
妖精在凡人眼中一向是没有什么羞耻心的。
狐族尤其是其中翘楚。
事实上,就像人类有好有坏,狐族有纵情声色的天涯浪子,也有忠贞不二的贫贱夫妻,只不过江姜从前没有接触过情爱方面的事情,对此不甚在意罢了。
就像他第一个世界能够毫无愧疚感地和江家父子三人共度一生,第二个世界可以因为那些单薄的熟悉感而与三人缠绵悱恻,无非是狐族好美色的天性,还有其他一些微妙的原因作祟而已。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了。
他定定看着男人带着倦意的眉眼,一股绵绵的刺痛从心脏部位传来,很快就消散,却像是仍然存留在那里。
他想起了自己从上个世界离开以后失去记忆,被传送到了婴儿时期。在魏国锦衣玉食生长到大,然后被卫容从吃人不吐骨头的魏国皇宫救了出来。
想起了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放纵,想起了他含着笑宠溺的眼神,也想起了,自己一病醒来忘却前尘之后,再看见男人时心里一波一浪翻卷而来的酸意。
小狐狸是在意的。
虽然现在的阶段还远远达不到爱,但是他已经学会了妒忌,学会了欢喜,学会了怅然若失,贪恋温柔和宠溺。
系统静静看着小狐狸懵懵懂懂初识人间情爱,数据流明明灭灭,心情莫名有些酸软。
自己看着渐渐成长起来的小孩,如今被这些俗尘之事沾染了眸眼。
困其躯骨,劳其心智。
唤其神魄,贪其欢爱。
那些男人,真真是烦人透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