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6-12
女佣房。
刘芳把手中的托盘放在一旁,听对面的女佣们问她:
“芳姐,您看清楚了吗?家主带回来的人,长得如何?”
另外一个人跟着笑道:”必然是好看的啊,咱们在这里干了那么久了,哪里见过家主往宅子里带人。“
一群小姐妹八卦地笑出了声,刘芳端出精致的白瓷小碗,笑着摇头道:
“根本没看到。”
见小姐妹们不相信的眼神,刘芳叹了口气:“家主让我把饭送到卧室门口,就直接离开那座小楼。“
女佣们面面相觑,良久,方才出声:”不至于吧……“
“什么天香国色啊,让家主这么对待。”
“这都两天了……”
“……”
清脆的女声里带着些许的酸意,身为在闵宅工作了六年的老人,刘芳早已司空见惯。她开始淡定地清洗用具,悠哉悠哉瞧着那边的一群年轻小姑娘话里带刺儿,你来我往。
其实,她在卧室门口听到了一些声音。
猫一样,黏黏糊糊,娇娇怯怯,带着浓浓的哭腔。
应该是在讨饶,女佣听见一门之隔,有人一边打着哭嗝一边断断续续道:“……别动……疼……”
又轻又勾人,她这个已经有了孩子的女人听了,都有些耳红面赤。
一边放下饭菜一边摇头,不过打心眼里,为这个年轻的家主感到高兴。
她听管家说,闵家主高中还没有毕业,就被迫卷进了家主之位的争夺之中。后来险险得胜,却像是一些年近暮年的老人,除了吃饭、工作、睡觉,生活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人也是和年纪不符的沉稳,带着眼镜,斯斯文文,安安静静,比尘埃都要沉寂。
脸苍白得吓人,若不是那唇还是红的,恐怕说是鬼,也无人质疑。
好在如今,因为一个人,身上添了些人气。
连带着整个闵家老宅,都敞亮起来。
人被带来的第二天下午,管家被闵霖打电话叫了过去。
拿着高薪的管家先生只好苦着脸,走进了那栋居于宅子正中的小别墅。
一楼是客厅,和前一天他离开的时候,保持同样的整洁。二楼便是主家居住的一层,闵霖的卧室位于楼梯口靠右的位置,管家缓缓踏着步子,走到了门前。
他先谨慎地敲了敲门。
听到里面男人说了一声“进来”,才缓缓推开了门。
果不其然,房间里充满了浓厚的石楠花味。那种味道极具有侵略性地扑到人的鼻尖处,霸道极了。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淡淡的,非常不易察觉的奶味儿。
管家看到身材修长的男人坐在落地窗前,怀里抱着一个睡过去的黑发青年,像是哄着一只猫似的,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
夕阳的余晖从巨大的玻璃窗中穿插而过,橙橘色的阳光洒落在两人周身,好像为他们描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见他进来了,闵霖指着那边狼藉的一片,淡淡道:“麻烦了。”
管家顺着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床上揉成一团,布满不明液体的床单,有着零星白渍的地毯,还有地上那一推处境糟糕的工艺品。
是那种宿管阿姨来了,绝对会被罚扫宿舍整栋楼的程度。
领着高薪的精英人士义正言辞:“boss,我是管家,不是管家婆。”
这种事,随便叫过来一个佣人就好了,找他进来,不是大材小用吗?
闵霖懒懒抬眼:“加奖金。“
“……快到晚上六点了,还需要给您准备咖啡吗?”
“不用。”闵霖轻拍着江姜的背部,眯着眼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管家收拾干净,正要走出房门,听见男人问道:“江家一个月以后,要举行宴会?”
管家停下来想了想,继而肯定道:“对,下个月是江家小儿子的生日。不出意外的话,到时候帝都七八成的世家都会去。”
“需要我提前准备吗?”他问道。
也难怪他问这句话。因为在过去十年里,虽然闵家和江家同为帝都顶流的世家,但是闵霖一向避免和江家扯上关系,来往不温不火,非商业的宴会根本不会去。
“准备吧。”
闵霖顿了顿,道:“给他也准备妥当。”
管家的脚步一滞,继而道:”好。“
他走出门,心里的惊讶才从脸上显露出来。
管家当然知道那个“他”是谁。
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位不近人情的大老板,竟然不是一时的兴起,而是真的抱着将人带出去的打算。
又想到帝都那些名流小姐们对自家boss的趋之若鹜,管家难得感到了几分头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