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老爷与钱大人的邀约是昨日便定下的,临时更改只怕不易。”青梅显然也明白过来,却很快提出了江容华计划中的为难之处。
“凭我之力确实要费一番功夫,不过对有一个人来说却是易如反掌!”江容华倚在窗棂上,望着楼下沿了低矮院墙,玄衣帛带,优哉游哉一圈圈踱步的纨绔子弟,笑得有些古怪。
白芷顺着江容华的目光显然也瞧见了施施然前来的魏景辰,一时恍然,而另一边的青梅瞥见自家小姐眉眼间的笑意,撇了撇嘴,她可记得这位魏四公子是个轻浮跳脱的主儿呢。
江容华垂眼摸了摸暖炉上的一层红点子绒布,心思转了两转,忽然跳下软榻,偏头道:“白芷,你去瑞和院那头帮青梅盯着徐氏,先别让她出府,给我拖一炷香的时间便可!”
白芷闻言,会意地点点头,很快撩起珠帘下了楼,江容华也站起身对青梅道:“去福寿院给祖母请安罢!”
魏景辰似乎并没有想要进望月楼的意思,大概是走得乏了,不远不近地站在院门前一株光秃秃的大柳树下,负手而立,恣意又潇洒,身材颀长宛如芝兰玉树。
江容华出去的时候便看到这样一个魏景辰,收了往常的纨绔轻佻,竟多了几分难得的成熟还有……沧桑,不由得微微一怔。
“怎么,突然见到小爷这般威武雄壮,傻了?”嘻嘻的笑声拉回江容华的思绪,她果然是傻了才会觉得这人成熟和沧桑。
江容华别过头,不予理会,却发现青芜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自己的左前方,看似随意一站,竟隐隐是保护她的姿态,而一双如鹰隼野狼一般的眼睛正牢牢锁在魏景辰身旁灰雀的身上,浑身肌肉紧绷,仿佛蓄势待发的豹子。
而对面的灰雀也一改从前面无表情,低眉顺目的老实模样,目光炯炯,周身的气势丝毫不输青芜。
江容华见状秀眉微蹙,低声安抚地唤了一声:“青芜!”
后者微微侧过身,面上却不改戒备之色,直到魏景辰随意地在灰雀肩上拍了拍,两人才一前一后放松下来,收了迫人的气息。
青芜很快闪到江容华身后,垂着眼,一声不吭,灰雀则瞥了眼似有若无挡在江容华和魏景辰中间的青梅,慢吞吞地退到自家主子左侧。
“好丫头,功夫不弱,有你在容儿身边,我也放心不少。”魏景辰颇为赞许地看了眼依然放了一丝警惕在灰雀身上的青芜,叹道。
江容华对他没脸没皮的自说自话渐渐习以为常,便没有接这个话头,只缓步走在冷硬干爽的青石板路上,后者见状很自然地跟了上去。
江容华走了两步,才偏过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魏景辰,我今日有事要请你帮忙!”
魏景辰有些意外,更多的却是惊喜!
眼前这个只到自己胸口的小丫头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宅大院里就像勇猛无畏的铠甲战士,狡黠为矛,智慧为盾!
好几次他几乎以为她是无所不能的,好几次他几乎以为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直到七姨娘去世,才看到她脆弱绝望的一面,然而又很快振作,给仇人以精神和**双重打击。
所以今日她向自己开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在她心里是不同呢?
只是这丫头连求人的姿态都是这般高傲啊!
“虽然是容儿第一次开口,不过我这个人向来喜欢贪些小便宜,所以……”魏景辰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嘻嘻一笑,眼中竟带了丝不易察觉的认真和期待。
“倘若哪天魏公子有需要容华效力的地方,容华也绝无而二话!”江容华也不喜欢平白欠人人情,便想了想道。
“一言为定,终身有效!”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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