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士允这一回是静极思动,见素真还要两、三个月才生产,於是约了私塾里的先生,想去瞧瞧私塾里那几个出色的学生家中都是什麽样子,有什麽难处,需不需要帮忙。原本以为两天就可以回来了,谁知足足走了三天。
这会儿听素真这样问,陈士允就摇头,难怪我们是膏粱纨裤,那些山路,只能走上去,别说坐轿,就算骑个驴都不行!
骑驴?素真想着丈夫骑驴一定十分滑稽,於是噗嗤一声笑出来。
陈士允当然明白妻子这笑从何而来,伸手紧紧地握她的手一下,索性也不放开,只对她感慨地道:那样的地方,竟然还有几个聪明的学生,我不知道是锺灵毓秀呢?还是因为别的?
素真笑盈盈地看着丈夫,怎麽你也突生感慨了?
不是突生感慨,只是想着如今已能称盛世,可还是有那麽些……陈士允的话并没说完,就闭嘴不说。
如果写个奏摺,说出这天下间总有这样那样的不是,那引来的必定是皇帝的猜忌。
素真怎麽会不明白自己丈夫的心思,故意笑道:你去看了那麽些地方,都不愿意给我去看一看,实在不好。
妻子真是解语花,陈士允闻言笑了,等你生下孩子,我们带着孩子一起去。嗯,这去的地方太远也不成,但去周围转转也好。
素真点头同意,突然感觉到孩子又踢了她一下,摸着肚子对陈士允笑道:瞧,这孩子越来越有劲了。
陈士允凑到她的肚子前面,对肚内的孩子喊道:你不要着急,还有几个月就出来了。
素真不由得大笑出声,他又听不到。
会听到的。陈士允专心致志地盯着她的肚子看,彷佛这样能看到孩子在肚子里的模样。
素真伸手摸摸陈士允的头发,内心满是欢喜,自己的孩子,自己的丈夫,都在眼前。
宫中又派人送来了好几次赏赐,都是那个内侍送来的。
因为山庄离京城有点远,这内侍也都在山庄歇一晚再走,这天内侍又来了。
若姣奉了苏嬷嬷的命令去外面取东西,取回来对苏嬷嬷皱着眉头道:嬷嬷,那个内侍怎麽鬼鬼祟祟的,不像个好人?
胡说!你怎麽知道人家不是好人了?他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近侍,哪是你能随便褒贬的。苏嬷嬷心中明镜似的,但口头上还是故意呵斥。
若姣在苏嬷嬷身边久了,晓得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也不害怕,只对苏嬷嬷道:我方才出去拿东西,见那内侍和一个人在那说话,见我过来就走了。你说,好好地说话哪会看到我过来就走了。
你还说、你还说。苏嬷嬷伸手去揪她的耳朵。
若姣用手捂住自己耳朵求饶,是,是,我不敢说了。
苏嬷嬷拍拍她,若姣啊,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记得。若姣用力地点头,你说过,什麽事都要确定了才能说出来。
所以啊,你没有听到别人说什麽,怎能就这样说出口呢?苏嬷嬷的话中大有深意。
若姣啊了一声,就抱住她的胳膊撒娇,是是是,是我错了,嬷嬷,下次我不会再这样鲁莽了。
还有下次吗?苏嬷嬷挑眉看向她。
若姣的脸微红,没有下次了,一定没有。
苏嬷嬷微笑,但笑中有着隐藏不住的担忧,到底宫中是为了什麽要对王妃这样做呢?难道说真的是因为那个流言?可是真要相信那个流言,就该连王爷也……
苏嬷嬷的心口似乎被什麽东西撞了一下,钝钝地疼起来,不不不,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可不能涉入这样的险境之中。
看来,只有自己盯紧一些,让王妃平安地生下孩子。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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