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后的很多年，沈明语仍是没有忘记那次拥吻过后，他唇边留下的温热触感。
沈浩谦看他的眼神，自始至终从未变过。深吻过后他们还在相互喘息着，两人彼此望着对方的眼睛，谁也没有说话。
在他们身后，二层的落地窗前，柳玉梅看着庭院中两道交叠的身影，眼中有着太多诉不出的恨，
“这都是你做下的孽...”她红着眼睛看向沈青山，下一秒便跑出去了。
其实柳玉梅自小接受西方教育，并不觉得喜欢同性是一件有伤风化的事情，她只是震惊于沈浩谦的选择，她多年来溺爱长大的儿子，应该与她一样，恨透了那女人才对。可到了最后，沈浩谦竟只因为她的一句话，一个人跑到国外那所全封闭式的学校里，接受着最为严苛的教学制度。
只要是能从那里顺利毕业的，都能成为各行各业拔尖的精英。当年沈浩谦刚上大学的时候，沈青山原本是有意要把他送到那所学校的，可沈浩谦怎么也不肯出国去。以沈青山的性格，自然也不会好言好语的劝他，反而是刺激着他说，
“就算是你想去，也未必能拿到入学资格，别太自以为是了！”
就因为这一句话，沈浩谦果真去考了，而且还考下来了。可就在他拿到入学通知以后，他当着父亲的面把那张通知函撕得粉碎。
沈青山位高权重，在外面从来没人敢给他脸色瞧，偏偏回家后要被自己的儿子处处顶撞。沈浩谦从小不爱受人拘束，沈青山有心培养他，就总想着让儿子的生活全按照他所规定的条条框框来。沈浩谦十几岁叛逆期最严重的时候，几乎天天都要与他争吵。他们父子俩性格相近，谁都不肯先退让，长年累月下来，两人连坐下心平气和的说句话都成了极为罕见的事。
而唯有那一次，沈浩谦向父亲低了头。虽然入学通知已经在四年前被他撕毁，但他也知道凭沈青山的能力和关系，是可以把他重新送进那所学校的。
“你真的只是去念书？”沈青山坐在书案后面，冷冷的盯着他，“你拿什么跟我保证。”
沈浩谦看着他的眼睛，几秒钟后，他掏出手机，当着他的面给沈明语打了一通电话。
他说话的声音是温柔的，可他的眼神直视着沈青山，其中没有夹杂任何暖意。
电话挂断之后，他把手机放在了沈青山面前。
“到我回来之前，我不会再联系他了。”
那所学校严苛的管理制度与教学水平一样都是顶尖的。学期虽为三年，但有半数多的学生都不能顺利拿到学位，延期毕业的大有人在。沈青山想着就算沈浩谦足够优秀能在期满结束后回来，三年的时间，也足够冲淡一切了。
他拿起沈浩谦的手机，掂了两下，
“既然说了，就要做到。”
沈浩谦毫无温度的扬起还带着血痕的嘴角，说了两字，“当然。”
那时沈青山还在想着，沈浩谦冲动易消，沈明语懦弱难改，两人的背德之事，在分开后不久就会不了了之。
可两年过去了，他自以为的结果，并没有如期发生。
沈浩谦和沈明语在花园里相拥过后，沈浩谦便拉着哥哥进了沈家大门。柳玉梅一见沈浩谦便扑上去抱住他，哽咽着埋怨道，
“你这孩子！怎么都不知道联系妈妈！”
沈浩谦似乎变得比以前更成熟了些，他安慰着柳玉梅，平静道，“让您担心了。”
“让妈妈好好看看。”柳玉梅扶着他的肩膀，把他从上到下看了好几遍。沈浩谦瘦了，柳玉梅心疼儿子，眼泪又有些止不住，“在那边受了不少苦吧，我听说那学校连一个休息日都没有...”
沈浩谦只道，“还好。”
柳玉梅询问着他过去的情况，却只字不提两年前的事，眼下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比沈浩谦平安回来更重要的了。
她一直拉着沈浩谦说话，直到沈浩谚从楼上跑下来，一下就跳到了沈浩谦的身上。小家伙一听二哥回来了，高兴的差点没飞起来，他勾着沈浩谦的脖子，话都没来得及说两句就开始哇哇大哭，
“二哥我好想你啊！哥哥说你明年才会回来呢！”
沈浩谦不由得回头看向身后的哥哥，沈明语的眼眶留着微红，但情绪已经收敛了许多。他半低着头，默默的站在沈浩谦身后，一直没有多说一句话。
有沈浩谦在前头挡着，柳玉梅看不见沈明语的表情，不过她也没什么心力再去管他们两人的事了。毕竟沈浩谦能做到的一切，早已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沉沉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沈青山站在楼梯拐角，面色深沉的看着站在门口的一群人，沈浩谦迎上父亲的目光，眼中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充满敌意，不温柔，但也不算冷漠。沈青山本想叫他进房间说话，可上楼走了两步回头却发现沈明语一直紧紧跟在沈浩谦后面，他停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说，
“明语，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他说。”
沈明语低着头，说话声音静静的，“我知道，我在门口等。
', ' ')('”
淡淡的一句陈述，让人听不出悲喜。沈明语好像忽然又回到了他从前的样子，好像并没有从那段找不着尽头的等待中走出来。
他知道沈浩谦在看着他，但他没有抬头，也作出任何反应。直到沈浩谦转身上楼，他才继续跟在他身后，两人进了房间，他便守在门外，也没有刻意去听房间里的说话声。
柳玉梅趁着这时间忙跑去厨房给沈浩谦准备晚饭，小浩谚则是追着两个哥哥上了楼，他见沈明语在门边站着，便小心翼翼的过去拉他的衣角，问他，
“哥哥，二哥回来，你不高兴吗？”
沈明语看着他浅浅的笑了笑，“高兴。”
房中的谈话并没有持续太久，沈浩谦推开门出来，一见沈明语便拖着他的手说，“走。”
沈明语任他拉着，一路走进了沈浩谦的房间，房门刚被关上，沈明语便被他欺身压住，火热的亲吻带着赤裸的情欲，湿漉漉的舌头又一次顶开了他的齿缝。沈明语放肆的沉浸其中，两臂环着他的脖颈，将自己的身心都交了出去。
可除了情潮涌起的呻吟，沈明语一直都没有说过话。但他的表现却并没有显得与沈浩谦有任何疏远，甚至在沈浩谦与他唇舌分开的时候，他还追上去又在他唇边吸吮了一阵。
一吻结束，沈浩谦抚摸着哥哥的脸，安静了许久。
“哥哥是在怨我吗...”
沈明语的睫毛微微上扬，这两年中的他的目光早就沉的像一潭死水，如今却像是被拨出了一点涟漪。但他仍旧不言不语，只是用脸颊蹭了蹭沈浩谦的掌心。
”我承认，我是因为知道哥哥会等我，所以才会以此为赌注，让爸爸把我送了出去。是我利用了哥哥的信任，我向哥哥道歉，哥哥能原谅我吗...“
听得这番话，沈明语猛地攥紧了沈浩谦的衣衫，他低头拼命的忍着，那些委屈的泪水积压了多时，终于还是一颗一颗的落了下来。
沈浩谦用手掌为他拭泪，期间不断的亲吻着他的眼角，“我再也不会离开哥哥了，永远都不会。”
沈明语抱紧了他，脸埋在他颈窝，抽泣的愈发厉害，他强压着颤抖的嗓音，问他，“真的么...”
沈浩谦轻抚着他的脑后，他说话声轻，却带着沉甸甸的重量，
“这是我答应哥哥事，我既然说了，就一定会做到。”
沈明语伏在他肩头，滚烫的眼泪濡湿他的衣衫，几乎要将他灼伤。沈浩谦满心疼痛，最后也只是化作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哥哥，我会用尽我所有的力气，给你我所能给的一切。我永远...都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爱你。”
到底什么是爱情，沈明语也说不清，他只知道所有有关于沈浩谦的一切，都连着他的命。
“我没有...怨过你。”沈明语哭着告诉他，“浩谦，我是真的很想你...可我总也见不到你，就连在梦里，都见不到你...”
沈明语直到现在都还在恍惚，两年前他们二人最后一次见面，也是在这间房间里。那天他第一次对沈浩谦说了喜欢，以为只要两人在一起，不管未来会经历什么，他们都能撑下去。
可就在他跑出沈家大门以后，沈浩谦就消失了。七百多个日夜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如今再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浩谦，你抱抱我好吗...”
二人原本就是紧紧的相拥着，沈浩谦听得这句话，直接将哥哥抱起来压在了床上。
沈明语躺在他身下，一手揽住他的脖子，一手顺着他领口开始抚摸他颈间裸露的肌肤。炽热的亲吻一次又一次的送上去，沈浩谦怎禁得住这般引诱，他近乎粗暴的扯开哥哥的衣服，低头啃咬着他起伏不止的白皙胸膛。
沈明语仰起身子，粉嫩的茱萸被对方含在唇齿间吸吮，红艳艳的一颗立在那里，将他整个身体都烫成一片火热。他抬起一条腿，膝盖正好抵在了沈浩谦的胯间，高高隆起的一团被裹在黑色的布料里，沈浩谦的额头已有薄汗，他不想太过心急伤了哥哥，偏偏沈明语用脸颊贴着他，在他耳边低吟道，
“浩谦，我想要...”
扑在耳旁的热气几乎让沈浩谦失去了理智，他一把扯下哥哥的裤子，圆润饱满的两团臀肉在他面前胜过一切春光美景，未被开拓的紧致肉穴蜷缩在一起，沈浩谦刚用手指揉了两下，那张小嘴便迫不及待的想将他的指尖吞进去。
沈浩谦脱光身上的衣服，将哥哥面对面的抱在怀里。他的下身早就硬的发烫，可又不敢着急去尝试。他一边哄着哥哥，一边用手指帮他扩张后穴。沈明语咬着嘴唇，一声声压抑不住的呻吟直逼得沈浩谦愈发按捺不住身体里蓬发的欲火，到最后当他终于开始一点点顶入沈明语的身体里的时候，沈明语还是疼的浑身发抖，沈浩谦停下动作，不忍道，
“哥哥，我们还是慢慢来吧。”
说着他刚要退出去，沈明语忽然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
“不...不行！”
那一刻沈浩谦再也忍不得
', ' ')('了，直接握住了他的腰，一挺而进...
宽大的床上，两道赤裸的身体四肢相缠，交错的呻吟声此起彼伏，久久熄灭不去。
情人间的爱恋，本质也不过就是那些湿漉漉的，汗淋淋的，愿意在对方面前释放出的，最原始的肉欲。
两年的分别，加上沈明语难得的主动，使得这次的性爱显得尤为疯狂。原本整齐的床铺因二人的翻滚变得凌乱不堪，被子一半搭在地上，枕头全都掉在了床下，沈明语昏睡过去之前，他正被沈浩谦高举着一下一下的顶穿，沈明语也记不清自己到底被肏了几遍，总之直到傍晚时分，他才从沈浩谦的怀里清醒过来。
他以为沈浩谦还睡着，可他刚一动身子，沈浩谦的胳膊就把他搂紧了些，
“哥哥想去哪？”
沈明语两手蜷在身前，窝在他怀里，想起自己刚才的样子，一时竟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我以为你还睡着...”
“我只是想抱着哥哥，我现在白天睡不太着。”沈浩谦揉了揉他脸上飞起的红云，笑道，“刚才没见哥哥害羞，这会儿倒是开始了。”
沈浩谦的手掌一直是那么温暖，沈明语摸了摸他的手背，想起他以前是最喜欢赖床，睡懒觉的。
“浩谦...”沈明语的心口有些酸，“你这两年，过得很辛苦吧...”
沈浩谦听后，只是安慰着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哥哥比我更辛苦，不是吗？”
之后的事，沈明语就没再多问，其实有些话，实在不必说的太清楚，很多事情对于他们来讲，光是用心就能看透了。
窗外夜色悄降，一轮明月挂在半空。今天正好是中秋节，沈浩谦回来也终于算是一家圆满，柳玉梅亲自下厨给儿子做了一桌饭菜，连浩谚都比之前活泼了不少。沈家萧条了两年，直到今天才算是热闹了一回。
柳玉梅还是像从前一样不断的给沈浩谦夹菜，期间不停的问着他这两年的学习情况，沈浩谦不想她担心，每次都答得很轻松。沈青山坐在妻子身边，虽然话不太多，但沈明语也能感受到，他心里其实是高兴的。
沈浩谦能提前回来，是因为在校内被人看中，受聘进入了一家跨国企业。他们有心开拓中国市场，便预付了他两年的工资，还许他回国发展。
这样的结局说起来，不过就是几句话的事情。但提到过程如何，柳玉梅每每问起，沈浩谦总是一笑带过。
至于他们两人的事，沈青山的态度早在他见过秦瑶之后就已经有所缓和。至于柳玉梅，沈浩谦的决心已经远远超出她的意料之外，她不想再去违拗儿子的心意，就只能当是眼不见为净了。
可就在他们两人临走当天，沈明语刚从父亲的书房里出来，就看见柳玉梅正靠在走廊尽头的窗前，好像在等着他。
沈明语知道她厌恶自己，所以也没走的太近，只是在几步之外轻轻叫了一声，“妈妈。”
“这么多年你叫的倒是顺口，但我真是讨厌这个称呼。”她的眼神还是冷冰冰的，“就像我讨厌秦瑶是一样的。”
沈明语早就听惯了这些话，他心底的情绪跟他的眼神一样平静。
柳玉梅自嘲一笑，“当年我嫁给你爸爸，就以为自己已经理所应当的赢得了这一切。可谁曾想到了最后，她到底还是没有放过我。真是报应...”
柳玉梅对他刻薄了多年，沈明语能理解她看见自己时的心情，所以从来也没怨过她。
“如果不是您的默许，我也不会留在沈家这么多年。您和父亲，一直都是我最尊敬的人。”
柳玉梅又是一笑，她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了。
沈明语等了她一会儿，见她沉默，便说了句请她保重身体的话，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柳玉梅忽然在他身后轻声道。
“浩谦从小不爱吃水果，是因为他对芒果和桃子过敏。”
他回头，只见柳玉梅看着窗外，神色有几分落寞，“你记得常给他温一杯果蔬喝，不然他总挑食，营养要跟不上的。”
说完，她像是急于遮掩在沈明语面前暴露的脆弱，不等他回话便离开了。
沈明语在之后默默的回到房间时，沈浩谦还在收拾要带的行李。沈浩谦工作的地点恰巧和沈明语在同一城市，沈明语每次问他是不是故意安排的，沈浩谦就会说，“哥哥就这么不愿意承认我们是缘分使然吗？”
刚刚柳玉梅最后一句话，让沈明语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沈浩谦见哥哥回来时面色不太好，便担心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爸爸说了什么。”
沈明语靠在他身上，摇摇头说，“没有，爸爸只是嘱咐了一些工作上的事...”
沈浩谦很温柔的拍着他的后背，“哥哥是觉得工作压力大了？”
沈明语安静了一会儿才说，“爸妈喜欢吃团圆饭，我们以后还是该多回来看看他们...”
沈浩谦没想到哥哥忽然说了这么一句，他失笑着敲了敲沈明语的脑门，说道，“哥哥说什么傻话呢，我们又
', ' ')('不是去私奔，当然是要回来的。”
与家人告别之后，他们先是去了沈明语所住的单人宿舍暂时落脚。但沈浩谦也有他自己的打算。
他用自己预付的工资再加一部分贷款买下了企业内部的一套房产，不过当沈明语看见手里那张户型图的时候，表情并没有那种即将迁居新宫的喜悦，
“浩谦，我们两人住这么宽敞的房子是不是太浪费了...你未来两年的工资一笔交出去，那岂不是后面都没有收入了。”
其实两人的想法都是一样，既然决定一起生活就不能再靠着家里。沈明语虽然在沈氏集团工作，但他的工资都是严格按照公司制度来的，他一个新人又不是高管，工资勉强应付二人的生活倒是没问题，只是沈浩谦花钱向来大手大脚，沈明语也不想太委屈他。
沈浩谦可喜欢哥哥这种为以后的生活精打细算的样子，他抱着哥哥故作可怜道，“是啊，我的钱都花光了，以后哥哥养着我好不好。”
沈明语当然是愿意的，只不过他实在担心自己那点工资根本很难养好这位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不如...还是换间小一点的吧，或者先暂时住在这里，等我以后涨了工资，再带你租一间更大的...”
看着哥哥面露艰难的样子，沈浩谦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行啦！逗你的，除了工资，公司还有其他的福利待遇呢，足够养活哥哥了！”
他抱紧沈明语的腰，让他的脚都踮了起来，他抵着哥哥的额头，温柔道，“我是不会让哥哥跟着我过苦日子的。”
每次听他说情话沈明语的脸都会发红，但他还是小声道，“那也不用非要买三室一厅的房子啊，那么多空房间都浪费了...”
沈浩谦却不以为然，“哪里浪费，我觉得正合适啊，一间主卧，一间客房，再有一间...”
他拉长声音，之后坏笑道，“要是以后哥哥有了小宝宝怎么办。”
沈明语的脑子里还在算着以后的日子怎么节省开销，再反应过来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好几秒，他羞恼的想挣开，沈浩谦却不放他，他只得忿忿在他胳膊上狠掐了一下，“你又胡说八道！！”
沈浩谦看着哥哥气闷的走到床边坐下的样子，心情好的不得了，刚想过去哄他，忽然看见了床头柜上摆着的照片。
“这是什么？”
他拿起一看，木制相框里竟是他幼年时乘坐旋转木马的照片，沈浩谦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问道，“这是哪来的？”
沈明语没想让他发现的，只是自己忘了收，他赶紧上去抢，沈浩谦却把照片藏在背后故意不给他。
“我，我只是在替你打扫房间的时候找到的...”
自己曾经随手一扔的照片被哥哥这样完好的保留着，沈浩谦的心里像是被扎进了一根小刺，
“过去两年，哥哥一直摆着它？”
沈明语低头道，“嗯，你把它送给我，好不好。”
沈浩谦上前两步，把照片拿出来时，沈明语刚要去接，他忽然又抬起了手，笑道，“哥哥想要？那必须要拿自己的照片来换。”
“我的照片？”沈明语想了想，之后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你看了，不许笑我。”
沈浩谦跟在哥哥身后，看着他在书架上翻找了一阵，之后从书页中取出了一张照片。
在沈明语年纪还小的时候，街面上很流行那种可以租赁碟片的音像店，秦瑶经常会租一些光盘回家打发时间，其中也会带一些小孩子爱看的动画片。
沈明语一两岁的时候特别喜欢看一部迪士尼的动画片，叫小飞象。他一直希望自己能像小象Dumbo一样拥有一双可以自由飞翔的大耳朵。照片里的沈明语也就一岁左右的样子，他躺在床上用两只手拉起自己的两只耳朵模仿小象飞翔的样子，一双小脚丫都兴奋的扬了起来。
沈浩谦拿着那张照片，认真的看了许久。沈明语站在他旁边都忍不住开始脸红，沈浩谦当着他的面吻住了这张照片，之后告诉他，“这是我最宝贵的东西了。”
沈明语低头指了指他手里的相框，“那这个，可以还给我了吧...”
沈浩谦把自己的照片递给他，沈明语刚刚接过，他便直接扑上去把哥哥压在了床上。
“哥哥怎么能这么可爱，”他捏住沈明语的耳垂，轻轻往外扯了扯，“耳朵真软，捏起来真舒服。”
沈明语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吻的喘不过气，他趁着推开沈浩谦的功夫忙说，“你周末能不能腾出时间？”
沈浩谦笑眯眯的，“哥哥是想跟我约会吗？”
沈明语道，“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沈浩谦听后，没再多问，只是笑着应了一句，“好。”
刚入秋的这几天是四季中难得的凉爽日子，可沈明语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紧张的心情，手心都在冒汗。秦瑶跟他们约在了一个小公园里，她见两人过来，在远处就跟他们打了招呼。
秦瑶的笑容亲切随和，沈浩谦表现的也是
', ' ')('礼貌大方。偏偏沈明语站在中间，就是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
秦瑶无奈道，“瞧你，就跟我要吃了他似的。”
沈明语窘道，“妈，我没有...”
秦瑶笑了笑，“行了，去帮妈妈买瓶水吧。”
知道母亲这是有意支开他了，沈明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他看了看沈浩谦，最后还是走到远处去了。
秦瑶指着凉亭里的石椅，对沈浩谦说道，“来坐吧。”
两人独处下来，沈浩谦的心情还是有些难以言喻的。其实当年他贸然离去，虽然的确是为了能给哥哥更好的生活，但也有一部分是对自己的惩罚。柳家毁了秦瑶，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而对于过去的一切，秦瑶早已坦然。她了解两个孩子之间的感情，也是真心为他们高兴。
凉亭不远处有个小花园，孩童的玩闹声不时的从那里传过来。秦瑶看着那群活泼的小孩子，笑的很是温柔，
“我上次来这里的时候，明语才一岁多大。你别看他现在性子内敛，小时候可是很淘气的。站都站不稳，就想跑，就想爬高。跑快了，跑摔了，就坐在地上哭，一边哭一边回头找妈妈。因为他知道，我总会在后面守着他。”
说到这，秦瑶又轻叹了一声，“那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记不清他那时的样子了。”
沈浩谦又想起了那张照片，哥哥稚嫩而纯真的笑容，再完美的结局也是换不回来的。
“其实，我只是有个问题想问你。”秦瑶把目光落回到沈浩谦身上，“你离开两年，就只是因为你母亲的一句话。你既然想跟明语在一起，就应该知道这条路并不好走，难道你之前就从没有考虑过未来会遇到什么样的问题，会遇到怎样的阻碍吗？”
沈浩谦道，“说实话，我并没有想过。我要陪着哥哥老去，我只需要知道这个结局就好了。”
秦瑶定定的看着他，之后忽然笑了出来，“果然是年轻人的想法，不过我喜欢。”
她站起身，该说的话说完，她也准备离开了。
“好了，见过一面，我也安心了，你们以后的日子，要好好过。”
沈明语拿着两瓶水站在远处，一个劲儿的朝这边瞧。秦瑶没跟浩谦说太久的话，两人便走了过来，秦瑶还是像以前一样捏了捏他的脸，调侃道，“我儿子的眼光果然不错，这下放心了？”
沈明语红着脸，心中也的确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回去的路上，沈明语一直追问母亲到底说了什么，可沈浩谦怎么也不肯告诉他，还跟他卖起了关子，
“哥哥真想知道？”
沈明语有些着急，“说什么了？”
沈浩谦假装思考了一下，“妈妈说，哥哥小时候很淘气，如果以后哥哥再不听话，就让我狠狠揍哥哥的屁股，直到哥哥学乖为止。”
就知道他又开始不正经了，沈明语气恼道，“我妈妈才不会这么说！”
沈浩谦拉过哥哥的手，认真道，“我真的很高兴，哥哥愿意带我去见她。妈妈是个很温柔的人，跟哥哥一样。”
他的掌心一如既往的温暖，沈明语握紧他的手，浅浅笑道，
“我只是想告诉她，我成家了。”
两人并肩走在秋叶纷飞的小路上，尽头便是明亮的天光。
只是这次，照进眼底的不再是期许，而是注定的结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