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那个小胖子的妈妈有提到,你以前似乎和他们关系不错?”
阮舒怡点点头,“他们真的帮了我很多,后来那些高利贷催收又找过我,是傅大哥帮我解决的,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那些人就再没来找过我麻烦。”
陈凛:“他弟弟是叫……”
“傅睿,傅睿其实小我一岁,傅大哥大我两岁,名叫傅时琛。”阮舒怡叹口气,“傅睿的死对傅大哥的打击很大,因为傅睿那时候也是等不到骨髓,傅大哥几乎是满世界在找匹配的骨髓,但……”
她停了下,“这东西,又不是找就能找到的,最终傅睿也没等到,去年快到年底的时候,傅大哥自己申请调岗去了外省,我觉得他也是想要离开北城这个伤心地。”
陈凛心口发沉,这个傅睿到死都没有等到骨髓……
阮舒怡见他面色不好,试图转移话题:“你看看汤吧。”
陈凛却没动,抬眼盯着她,终究还是将憋很久的问题问出口来:“你和傅睿,是什么关系?”
阮舒怡一怔。
她没立刻说话。
陈凛又问:“你们在一起过,是吗?”
阮舒怡沉默了。
陈凛收回视线,又不知道要看哪里,脑海有些空,但又觉得这答案也不能算是意外。
只是……
他还是不太能接受。
他转身去看锅里的汤,说:“你去陪乐乐吧。”
阮舒怡没走,但好半天也没说话。
等陈凛将煲好的汤关了火,她才开口:“其实……你要说我们在一起过,也不能算错,但可能和你想的那种在一起不太一样。”
陈凛已经不想听了,他说:“你先出去吧。”
陈凛做好饭,甚至没和阮舒怡还有阮皓言一起吃饭。
他接了个电话,说是有什么急事,匆匆走了。
阮舒怡将人送到门口,看着男人下楼,他头也没回。
她回到房间里,阮皓言在吃饭,她一点食欲也没有。
陈凛大概在生气,她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翻到和他的聊天框。
和傅睿在一起的事,她也并非不能解释,但她迟疑了……
今天她去医院看闫闯,闫闯已经很虚弱了,她也看到了闫闯的妻子和孩子。
一个白血病人是能拖垮一个家庭的,不只是经济上,更是精神上的,她看到闫闯的妻子变得多么憔悴,而仅仅八岁的孩子眼里也黯淡无神。
至于闫闯自己,按照医生的话,他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可是他在受苦,他已经几天没进食了,他被疼痛和气喘折磨得夜不能寐,已经毫无生活质量了,可他仍没有咽气。
她已经看过不止一个绝症病人这样了,她知道,闫闯有执念,他放不下家人。
这样漫长的垂死挣扎,无论对闫闯本人,还是对他的家人,都是一种磨难。
这件事的残忍之处在于,根本没有任何解决办法。
她不想让任何人和她一起面对这一切,不管是陈凛,还是阮皓言。
阮皓言已经比同龄的小孩要成熟了,很懂事,尽量不给她添麻烦,可他只是个三岁的小孩啊,她有时候也会心疼,会觉得都怪自己,为什么自己会生这样的病呢?
而陈凛也很无辜,他都已经和她分手了,他早就说过不想要孩子,她却擅自做主生下阮皓言,现在还试图改变他的想法,要他接受阮皓言,还要他照顾阮皓言……
因为她已经无法担负这个责任,就要将责任推给毫不知情的他。
难道还要让他接受一个只会成为他的负累的白血病人吗?
这个决定太难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她很茫然,在这种情况下,再去和陈凛解释她和傅睿之间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让他对她心存幻想,却又无法给他一个明确答案,这又算是什么?
良久,手中的手机屏幕暗了下去,她的手也缓缓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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