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诊完了给我的还是原来的方案,”群主叹口气,“这个方案我有些受不了……要不是打了血象针,我能被疼死,但是医生说没有更好的方案了。”
阮舒怡面色晦暗,沉默下来。
群主问她:“你那靶向药吃着怎么样?我听说一个月光吃药就得两万多了,是不是比化疗副作用小?”
阮舒怡说:“对我来说是比化疗好一点,但还是会恶心,没食欲,脱发,还会头痛。”
群主明显很丧,“得了这个病,就没有好过的,你都算咱们群里控制得比较好的了……我现在有种感觉,我可能也会和闫闯一样……”
阮舒怡安慰道:“不会的,再等等或许就能等到骨髓了。”
但这话其实也很无力,两个人都知道。
病友群的人以前总是一起相互打气,但是看着群里的人越来越少,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次又一次巨大的打击。
群主话锋一转,“我一直有看你的视频号,做得真好……我就想起傅睿那个时候也总爱看,还分享到群里面,阮阮……”
她停了下,有些惨淡地笑了笑,“你这个号给基金会做过宣传,也做过一些白血病的科普,还给很多病友打气……你做的事真的很有意义,我真心希望你可以等到骨髓,顺利做手术……如果你能治愈,好好活下去,我相信很多病友都会受到鼓舞的。”
阮舒怡闻言,抿唇没说话。
群主看着她,嗓音艰涩:“真的,你一直很乐观积极……病情控制得也好,你一定要好好等下去,看着你的病友很多,大家都希望能像你一样,保持好心态,过正常人一样的生活……所以你能好起来,就能帮助很多人。”
阮舒怡鼻尖发涩,她也想好好的,但是这事儿能由得了她么?
三人再回到病房,闫闯的遗体已经被送去太平间了。
剩下的就是办后事,这些是闫闯家人在操持,阮舒怡帮不上什么忙,临走之前又看了闫闯妻儿一眼。
闫闯的老婆已经安静下来,双眼无神而空洞,坐在长椅上,仿佛又苍老舒多,而孩子在旁边低着头无声地擦着眼泪。
她收回视线,没有再回头,和陈凛一起离开了医院。
陈凛开车,顺着马路直行一段,才想起问她要去哪里。
阮舒怡很疲倦,说:“回家吧。”
陈凛考虑了下,“回我那里休息吧,你现在这样……被乐乐看到了也会担心。”
阮舒怡身体无力地陷在座椅里,听见他的话,扭头看着他,“我不会把负面情绪带到乐乐那里的。”
陈凛沉默片刻,说:“我也不想你回去逞强,我说过的……在我这里,你可以不用坚强。”
阮舒怡没有接话,转过脸望向车窗外,又闭上眼,眼底悄悄地湿润了。
车子最终开回陈凛住处。
这会儿已经午后一点多了,进门换鞋洗过手,陈凛问阮舒怡要不要吃饭。
阮舒怡没有食欲,摇摇头。
陈凛说:“你去睡一会儿,我给你煮点粥,多少吃一些。”
阮舒怡:“不用了,我真的不想吃。”
陈凛走过来,抬起手揉她头发,语气温软:“这样,你先上楼去卧室,我煮了粥就上去陪你,等下粥好了,你什么时候想吃都可以。”
阮舒怡又有点想哭了,转身上了楼,她去次卧躺在床上,手忍不住抬起,触碰刚刚陈凛摸过的地方。
他对她还是很好,这和她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
她脑中思绪杂乱,一会儿想闫闯,一会儿想闫闯的老婆孩子,想她会不会最后和闫闯一样,又想万一她死了,阮皓言怎么办,还有……
陈凛呢?
她不相信今天发生的一切对他没有心理冲击,他那人最会权衡了,无论从任何角度看,和她在一起都不是什么明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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