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苏醒时已不在山上,殷如许扶着沉重得像是灌了铅水的脑袋,勉力睁着眼四处环顾,才发现自己在一间客栈里。
他刚发出点响动,门便“吱呀”一声打开,季隶走进:“醒了?”
季隶端给他一碗白水:“当时情况紧急,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你现在感觉如何?”
殷如许润了润喉,精神好了些:“这里是瑶城?”
季隶颔首,又问他籍贯住所。
殷如许迟疑不语。
季隶看出他回避不愿回答,皱眉:“你还要回去?”
“……”
“你是被他下了什么蛊么?引你这样心甘情愿留在那魔窟?”季隶语气不好:“许白,你若有苦衷,直说便是,我以为我二人是朋友,应当……”
齐明阳突然快步走入,神色焦躁:“我当我爹答应得这么爽快,原来自有一番算计,这老狐狸!”
季隶看着他:“师父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不是答应去拖着裴长老吗?原先说定,只耽搁小半个时辰就足够,谁知他这所谓一拖,竟是找了宗中不少长老弟子一起,借着许白这事大做文章,故意找茬挑刺,借机寻对方的麻烦,扬言要将人赶出东琅。也不知道怎么说的,双方竟直在宗门前大打出手!现在闹得宗中人尽皆知,山下城中也是沸沸扬扬!想来不过半日功夫,这丑事就该传遍江湖了!”
闻言,房中二人皆是愣了愣。
季隶站起:“宗主呢?”
“那最喜欢隔岸观火看戏的老头顶什么用!”齐明阳不客气地骂:“到现在还没出面,我不信他没听到风声。你知道宗里大半人都不喜欢裴长老,这次更是借题发挥,还名门正派呢,一群人对付一个,好不要脸!”
他又对着殷如许:“我看咱们也不急着逃跑了,这事闹到后面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裴长老这时肯定顾不上你……”
殷如许可不这么觉得。
疯子的心思若是轻易能被常人猜明白,那也不叫疯子了。
拜剑气所赐,裴念指剑一探,就该知道他此刻早不在了那山上,想必一旦脱身,就会直奔他来。
殷如许头痛不已。
季隶此时松缓几分,却觉得奇怪:“你不是说你与你爹父子一心,还说裴长老身世非正统,怎么听你说话,竟像是偏帮着那一头似的。”
齐明阳脸色不好看:“一码归一码,许白这事真查出来,也该放到训诫堂去,由宗主堂主主持会审。这事我爹做得不厚道,我要再跟他同心,不和那些只会一味附和的没脑子弟子一样了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季隶冷哼:“你倒有几分仗义……许白,你这是急着去哪?”
殷如许还能去哪?
他以目下形势来看,是不想逃也得逃了,于大,东琅已经盯上了他,只要有心调查,一宗上下,总有在西沓见过他的人。而于小……有裴念这把悬梁的刀在,虽说逃离的机会微不足道,他也不该任人鱼肉,至少不该还留在瑶城坐以待毙。
他找这两人借了良马行囊,又颇费了一番口舌,才说动二人与他在瑶城郊外分道扬镳,随后轻装上阵,一路西去。
此去山长水远,西沓更是远得遥遥无期,殷如许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他已无武艺傍身护体,不敢从匪患丛生的捷径山路走,只能沿着官道疾驰,如此走走停停了三日,才终于出了东琅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