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夜,四九城,大雨滂沱,乌云遮月。
城南一处独门独户的宅子里,一间陈设简单,朴素无华的书房之中,烟雾缭绕。
老领导伸手按了按酸胀不已的太阳穴,轻轻的敲了敲桌子,语气有点沉闷:
“胡斐,你先别抽了,烟熏火燎的,你这是要想把我提前送走啊?”
坐在他对面的胡斐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手上麻利把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老头抬头瞥了他一眼,语气有点不悦:
“你还挺有脾气,胡斐,这次斩首行动,港岛那边的接头人你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为什么杜蔚国才刚一到港,就直接露了相?不得不下手直接除了他?他是不是已经叛变了?”
这老头的夺命三连问非常犀利,几乎每一下都准准的扎在胡斐的心坎上。
本来就不太好看的脸色,此时已经变得异常阴沉,臊眉耷眼,语气也非常低沉:
“老领导,这件事我负全责,港岛和我们之间远隔山海,互相消息传递不畅,那边的环境复杂,而且盛行骄奢之风,所以我一时失察~”
“砰!”
一听这话,老头当时就来气了,用力的拍了一下办公桌,怒发冲冠,低声呵斥:
“借口!都是借口,胡斐,分明是你现在位高权重,滋长了骄骄之气,瞎了狗眼!
你负责,你要怎么负责?杜蔚国才刚一登岛,就直接暴露了,秘密潜入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老头毫不留情,一针见血的撒开了胡斐的遮羞布,胡斐50岁的人,被老头训得面红耳赤,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老头余怒未消,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继续骂道:
杜蔚国这个兔崽子,也是个胆大包天的,行事毫无顾忌。
这小子直接在港岛放开手脚,大开杀戒,釜底抽薪把白渐的几个海外买家都弄死了!
现在港岛都特么快变成了战区了,今天连那位都亲自问我了,你说说看,眼下这个局面,你到底要怎么负责?”
胡斐被老头骂得像个三孙子似的,眉头拧成一个大疙瘩,脸色阴沉得都快滴出水了,低头不语。
“怎么?说你两句,你还不服气?”
胡斐这才抬起头,语气干巴巴的:“没有没有,老领导,我,我服气。”
老头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
“哼,胡斐,你的这个部门,现在已经像个破筛子似的,四外漏风,最近不要再扩张规模了,是时候好好自查一下了。”
“是!”
胡斐自知理亏,低眉顺眼,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老头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平顺了一下情绪:
“胡斐,杜蔚国这次在具体展开行动之前,有没有提前和你请示?”
一听这话,胡斐眼神顿时闪烁了起来,语气变得有些焦急:
“领导,杜蔚国他现在可是孤悬海外,无依无靠,他只能见机行事。
他眼下根本就没有条件和我们取得联系,而且情势万分危急,刻不容缓!
所以他才会选择直接出手,用最粗暴有效的方式打断白渐的交易~”
一听这话,老头白眉上挑,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语气异常不忿的打断了他:
“行了,行了,瞎琢磨什么呢?就特么你知道护犊子啊?杜蔚国不是我的人咋的?”
胡斐愣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游移,试探着问了一句:
“老领导,您的意思是?”
老头始终绷着的脸此时露出了笑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语气揶揄:
“呵!那位今天夸你们家宝贝杜蔚国了,说他这次在港岛干得漂亮,打出了咱们的威风和煞气。
对那些亡我之心不死的魑魅魍魉,牛鬼蛇神,就该雷霆万钧,痛下杀手!”
胡斐的大方脸都涨红了,语气也非常激动:
“领导,您的意思是说,杜蔚国他这次~”
老头撇了撇嘴,语气变得有些唏嘘:
“呵,事事难意料,这次杜蔚国大闹天宫,反而歪打正着的合了上面的心意。”
胡斐也是满脸苦笑,不自觉的摇了摇头,暗自叹息一声,真特么搞不懂啊!
玄之又玄!
同一时间,远隔千里之外的港岛,上环。
一处环境幽静的小别墅里,几个精干的西装男人正襟危坐,围在一张桌子跟前。
这几个男人相貌很有特点,几乎统一都是方脸高颧骨,小眼睛,单眼皮。
这个时代,号称亚洲三大邪术之首的整容技术还不成熟,他们的种族特点一览无余。
现场的气氛多少有些凝重。
其中一个脸上有一道刀疤的男人,看了一眼在座其他人的脸色,语气有些游疑:
“本部长,如今东瀛国,米国,以及湾湾的情报据点,都在一天之间被人灭了。
不是驱逐,也没有威胁,而是毫无征兆的直接连根拔起,鸡犬不留!
这次那边派来的人,手段凶狠,而且态度异常强硬,咱们真的还要趟这滩混水吗?”
本部长是个相貌威严,不苟言笑的中年人。
他的相貌不俗,算是这几个男人当中的颜值担当了,只是脱发有些严重,破坏了整体气场。
几绺长长的头发,从脑袋的一侧,延伸覆盖到另外一侧,不过过于稀疏,依然遮不住白花花的头皮。
看起来有些凄凉,又有点滑稽。
他的声音浑厚,出口成脏:
“西八,现在可是一个难得好机会,史密斯那个蠢猪被人干掉了,暂时没人对我们指手画脚。
米国和东瀛也暂时退出了这场争夺,现在没有人制掣我们的行动。
我们无论如何,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拿到白渐手里的东西,到时候,我们可就立下了盖世功勋,成为大**国的英雄了!”
本部长豪情万丈的扇动着,刀疤脸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语气有点发虚:
“本部长,那边这次派来的可是绝世狠人,我已经亲自去浅水湾的现场勘验过了。
9名特勤,2条军犬,全都是一刀毙命,斩尽杀绝,一个都没留,咱们~”
一听这话,本部长的脸顿时就涨红了,用手捋了一下他可怜的头发,激动的吼道:
“副部长,难道你是害怕了吗?这可是天大的功劳,你难道不知道白渐手里的东西,到底有多大的价值吗?
我已经和国情局总部申请支援了,他们明天中午就能到达,到时候,我们就好好的大干一场,建功立业~”
本部长康慨激昂,可是刀疤脸并没有买账,他默默的低下头没有说话,本部长脸色不善的剜了他一眼,沉声说道:
“副部长,你马上发动全部关系,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这个白渐,要多少钱,我们都给!这是命令!”
刀疤脸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最后无奈的回了一声:
“是!”
这就是他们这个族群的一贯特色,水浅王八多,庙小妖风大,总是爱做蛇吞象的美梦。
无耻之尤!
另外一个地点,东瀛岛国,某座山上,丛林掩映之中,有一座类似寺庙一样的道场。
其中一间雅致幽静的禅室之中。
一个面色肃穆,须发雪白的老头,正闭目跪坐在地板上,他的身后,挂着一幅绚烂的黄色菊花图。
此时,一个身材异常高大,气息如同野兽一样的恐怖男人,从外边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跪在老头的面前,躬身行了一个拜礼之后,语气恭敬:
“门主,那个卫斯理又在港岛出现了!”
一听这话,老头勐地睁开了眼睛,精芒四射,暗室生光,哪还有一丝一毫老人的样子。
老头的声音异常浑厚低沉,如同是低音号一样勾人心魄:
“桑木,你能确定吗?”
如同野兽一样的男人,此时整个身体都跪俯在地板上,如同膜拜神灵一样,语气无比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