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饭桌上的气氛有点诡异,宾客双方都在努力的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私下冷汗直流,充满了紧张感。
没人是傻子,就算没有发现地堡暗戳戳的火力调动,但是作为主人的昆擦却没有出席午餐,前恭后倨,就已经说明很多问题。
杜蔚国他们今天吃午饭的地方,就在昆擦办公的吊脚楼面前,临时搭了一个竹棚,下边拼了几条长桌。
当下的处境其实非常危险,无遮无挡,被四面八方的火力地堡死死的围在中间,甚至可以说是危如累卵。
一旦昆擦翻脸,下令攻击,交叉火力网瞬间就能成型,几乎没有任何死角,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可是即便如此,杜蔚国依然丝毫不慌,该吃吃该喝喝,谈笑风生,稳如泰山。
并不是杜蔚国托大,而是真真的成竹在胸,要知道,他今天可不是孤军奋战,堪称是出道以来,凑齐了最奢华的阵容,嘿。
就这,小场面而已,甚至都不需要他亲自出手,他麾下的哼哈二将,夜魔和夜魇就可以轻松应对。
这两个家伙,可都是难得一遇的精神控制大师,完全可以确保,周围的地堡之中,连一发子弹都不会射向杜蔚国。
昆擦如果能想通,打落门牙带血吞,甘愿伏低做小,自然皆大欢喜,happyending。
要是他和跛豪一样,想不开,拎不清,猪油蒙了心,胆敢行险,执意火并,那他今天必死无疑,就算耶稣来了都救不了!
别说这弄亮镇上区区几处火力地堡,杜蔚国如果真的狠下心,依照他当下的队伍配置,甚至足以把整个昆擦麾下的部队杀个对穿,全部打爆!
这可不是胡吹大气,而是切实可行的现实,就昆擦手下这几万乌合之众,杜蔚国连半拉眼睛都看不上。
他现在个人战力天下无双,枪法入神,就算是阵地战硬刚,也是怡然不惧的。
不使用瞬移技能的前提下,且战且退,依靠超人的体力,速度,还有枪法,实施风筝战术。
杜蔚国至少能硬顶一个精锐旅,三角地这边的地形狭隘,多山多水,道路崎岖,能正面展开一个团都是极限了。
当然,前提是这些地面部队,没有拥有配套的重型炮火和装甲部队已经空中力量的支援才行。
空中力量就不用想了,先说装甲部队,这种对地形和后勤依赖严重的精贵吞金兽,三角地这片贫瘠之地,压根没有。
至于炮兵嘛,霍卫加夜魔再加夜魇的强势组合,无论是偷袭还是强袭,都足以轻松毁灭一个成建制的炮兵营,帮杜蔚国解决后顾之忧。
最后,魁爷带来的几十个精干手下,虽然战斗力拉胯,但是帮着打扫打扫战场,顺便看守一下俘虏,这点活,他们还是完成能够胜任的。
杜蔚国顺着这个思路捋了捋,不由有点出神,丫的,如果把自己现有的全部力量都聚集到三角地。
还真能打出一片天地,钞能力开道,好好的谋划运作一下,就算是开宗立国,也不是毫无希望。
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小爷要不要也特么好好努把力,过过开国皇帝的瘾?
杜蔚国此刻的想法绝对是白日做梦,异想天开,根本都不用探讨可行性,门都没有,连窗都没有。
他要是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这里定居,甚至妄想建国,那他所有明里暗里敌人恐怕做梦都能笑醒!
最大的可能性是,哪天在睡梦之中,当头落下一颗巨型大菠萝,把三角地夷为平地,化作齑粉,从地图上彻底抹去。
而且这颗超级大菠萝,基本上目前拥有核武的几个大国,包括华夏,都有非常充分的理由和可能成为投射方,啧。
杜蔚国这会多少是有点猪油蒙心,上了头,热血沸腾,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着,神游物外,暂时按下不表。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窝在吊脚楼地下掩体之中的昆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如芒刺背,坐立不安。
昆擦的手边,摆着两部步话机,一部连通着弄亮镇内所有火力地堡,一部则连通着拱卫四围的军营。
此时,昆擦的手已经按在其中一部步话机的开关上,眉头紧锁,眼神之中满是犹豫,额头已然见汗。
孔卡站在他的对面,神情还算沉稳,只是眼神之中的焦急却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昆擦是个不折不扣的枭雄,战乱起家,踩着人头一步步爬上来的,性格刚愎,乾纲独断,杀伐狠戾。
孔卡又是个聪明绝顶的主,心机深沉,眼色百段,知道这事不能硬劝,否则,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他都得吃枪子,就此一命呜呼。
昆擦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深呼吸了一下,抬头看向孔卡一眼,语气焦急:
“孔卡,你是伏龙芝的高材生,一向精通沙盘推演,你说说看,咱们现在和煞神撕破脸皮,有几成胜算啊?”
一听这话,孔卡的目中顿时闪过一丝隐晦的光芒,他清楚,昆擦慌了,机会来了。
孔卡清了清嗓子,沉声回道:
“将军,您也知道,我之前学习的都是基于战场形势和两军态势做出分析,针对一个人做推演,我也是抓瞎。
再说了,这位煞神根本就是个异类,战力逆天,闻所未闻,无法用常理度之,实在是不知从何算起。”
孔卡这话说得非常老练,大有深意,一直都在强调他不会算,没有明确的表达观点。
但是字里行间都在不断的给出非常隐晦的暗示和诱导,翻译一下就是,煞神不是人,绝对不可力敌,会死的,昆擦,你特么可千万别犯虎!
孔卡的诱导奏效了,听到他的说辞之后,昆擦的脸色更加阴沉,眼神也更加踌躇,脸黑的都快渗出水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杜蔚国之前的战绩实在太骇人,展现出来的战力也过于惊悚了。
昆擦虽然是个枭雄,可是他也惜命,煞神如今就在他的眼皮子跟前,相当于利刃已经抵在咽喉上,生死之间,投鼠忌器,任谁也不敢孤注一掷。
可是,昆擦又不甘心自己的基业就这样被人一口吞下,从此成为杜蔚国的门下走狗,提线木偶。
但凡枭雄,性格特质虽然各有不同,但是大多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那就是关键时刻,敢赌!
昆擦也是这样,他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性子,只不过遇上杜蔚国这么个莽不讲理的异类,他是真的踌躇难决。
赌,输赢暂且不论,就算不知道对方的底牌和筹码,最起码也得是共坐一张牌桌才行吧。
可是面对杜蔚国这个妖孽,昆擦却有一种临近虚脱的无力感。
这感觉就好像,伱的手里拿到了三张ACE的好牌,可是杜蔚国的手里却拎着四张牌九,这特么还怎么玩?
昆擦眼神闪烁,脸色一变再变,方寸大乱,嗓子都哑了,如同被逼到墙脚的野兽一样低吼:
“混蛋!孔卡,你这说得是什么屁话?模棱两可,你的意见到底是什么?现在咱们拼是不拼?”
一听这话,孔卡目光闪烁,心中狂喜,他精于察言观色,也很熟悉昆擦的为人和性格。
瞬间就意识到,昆擦已经怂了,他其实根本就不敢动手,孔卡在脑海之中飞快的组织了一下言辞,沉声回道:
“将军,煞神这家伙的战力诡异,难以用常理揣测,依我之见,我们可以先稳住他,虚与委蛇,然后再徐徐图之。”
这话说到了昆擦的心里,正合他意,但是他还是有点不甘心,额头青筋爆出,低声咆哮:
“孔卡,煞神这个混蛋,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我们今天要是从了,可就成了笑柄,从此以后可就沦为他人的附庸,被卡住咽喉,再无出头之日。”
孔卡心中对此早有腹稿,不慌不忙的劝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