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老哥你别闹了,我哪有什么牌路啊?就是纯凭感觉,来吧,咱们继续。”
杜蔚国痞赖赖的笑着,一副混不吝的模样。
他甚至连看都不看就直接合了牌甩到一边,然后又熟稔的扔出一个万元筹码在桌面上,行话这叫摊底。
镇场的中年人,见到他的表现,心头微沉,眉头也微不可查的皱了皱,默不做声收回了桌面上的筹码,大概十几万,小赢。
这样的小赢,已经连续几把了,不过虽然赢了,但是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心里沉甸甸的。
这个英俊得不像话的年轻人,简直太特么邪门了,仿佛能透视一样。
无论他如何变幻手法,如何耐心的示弱,做局,这个年轻人就是稳如泰山,死活也不上钩。
难道这小子也是个千门高手?能看清我的全部手法?还是其他场子故意派过来捣乱的?
拆新牌的时候,中年人抬眼又瞥了老神哉哉的杜蔚国一眼,心中陡然腾起了一团邪火。
淦,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就算你也是个手艺人,也不可能强得过老子,老子苦练整整30年,难不成你还能打娘胎里就开始练了?
想到这里,中年人直接把心一横,趁着洗新牌的时候,手指微抖,神不知鬼不觉的藏了4张Ace在衣袖里。
这一招在千门的路数当中很有门道,叫袖里乾坤。
能瞬间藏起2张的就算出徒,3张高手,能一下子藏起来4张的,绝对算是凤毛麟角了。
事实上,这个中年人也确实算是湾岛这边有数的千门高手了。
大号叫倪庆,外号千手,旁人都得尊称他一声倪爷,就连虎哥平时都对他格外客气。
“啪~”
倪庆用眼花缭乱的绚烂手法把牌洗好,然后把洗好的牌摞整整齐齐的码在桌上。
随即他面露微笑,态度沉稳的朝杜蔚国伸了伸手,示意他现在可以切牌了。
过往的几把牌,杜蔚国每次都无一例外的放弃了切牌,不过这次他却一反常态的突然起了身,还非常麻利的一把就按住了牌摞。
杜蔚国瞥了倪庆一眼,表情似笑非笑,语气戏谑:
“我说,老哥,你们这场子里的牌,好像是有点不太对劲吧?”
看见杜蔚国的动作,听见他的问题,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倪庆也是悚然一惊,脸色瞬间就白了。
夭寿,出千被抓现行了!
要知道,赌场出千可是江湖大忌之中的大忌,按规矩,一旦被抓,是要被斩手的,赌场荷官出千,惩罚翻倍,更是要斩双手!
最要命的是,此时此刻的包厢里,除了杜蔚国之外,之前被吓退的那几个赌客也还没有走,他们可都是大客,同是也是熟客。
众目睽睽之下,倪庆就算想抵赖耍横也是行不通的。
“这位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倪庆后背瞬间就被冷汗都浸透了,兀自强装镇定的问道,杜蔚国脸上的笑意更戏谑了。
“呵呵,不明白,好,那咱们就看个明白。”
说话间,杜蔚国直接把按在手里的牌摞一把掀开,然后明晃晃的平铺在赌桌上,所有人的目光立刻就被吸引了过来。
杜蔚国用手指轻轻的点着牌面:
“我说老哥,怎么你们家场子里的扑克,都是没有Ace的吗?”
在场的都是经年的老赌鬼,一眼就发现这幅牌没有Ace的,顿时就明白咋回事了。
瞬间一片哗然,群情激奋:
“靠北啦!出千藏牌!”
“撒小,难怪老子在你们这里逢赌必输,原来是新联雀社这边荷官的手脚不干净!”
“***戈壁的!没说的,斩手,赔钱!”
“砰!”
倪庆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也有点急智,猛的锤了一下桌面站起身,凶狠的眼神扫过所有人,最后恶狠狠的盯着杜蔚国,声色俱厉的低喝道:
“小子,你特么是过来砸场子打野食的吧?明明自己藏了牌,还敢贼喊捉贼?
你特么出去打听打听,这到底是谁的场子?就敢过来闹事?我看你是活腻了?”
倪庆这话语带双关,既是对杜蔚国说的,也是给其他赌客听得。
赌场的镇场高手,可不是光会赌术就行,人情世故和临场反应也缺一不可,关键时刻,才能镇住场面。
果然,一听这话,刚才还咋咋呼呼闹腾的赌客们,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厉害关系,登时眼神闪烁,偃旗息鼓了。
估计是这家赌场的老板,那个叫劳什子下山虎凶名在外,又或者手段足够狠辣。
不过杜蔚国当然不会被他两句威胁就拿捏住,依然笑得没心没肺:
“嘿嘿,贼喊捉贼?你特么还挺能扯淡,这事简单,那就搜身呗!”
说话的时候,杜蔚国的手朝腰后一抹,随即把手枪重重的拍在了赌桌上,杀气腾腾的沉声喝道:
“不过,等下要是在你身上搜出牌,出千加讹赖,可就不是断手那么简单的问题了,不管这是谁的场子,你特么今天晚上都得把命给老子交出来!”
见到杜蔚国把枪都掏出来了,事情要闹大了,几个只想吃瓜看热闹的赌客顿时就慌了。
手忙脚乱的纷纷起身,想要夺门而逃,不过也有一个例外。
众人当中,有个留着青皮寸头,相貌硬朗的年轻人,依然稳当的坐在原位上,纹丝没动。
事实上,自从杜蔚国进门之后就注意到他了。
这个年轻人身上也有枪,而且他从始至终都是沉默不语,既没有参与赌局,也没有跟着瞎起哄。
“啪!”
杜蔚国的眼神一冷,毫不迟疑的扣动了扳机,实木门上顿时就被打出个黑洞洞的枪眼。
“谁也不许走,都特么给我老实坐着。”
几个刚刚起身的赌客瞬间就被吓得缩头缩脑,战战兢兢地地坐了回去。
倪庆也没想到杜蔚国居然这么莽,在竹联帮的地盘上,说开枪就开枪,他也被吓得心惊肉跳。
可是,他毕竟是主事人,同时也是当事人,责无旁贷,只能硬着头皮质问道: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在我们竹联帮的地盘上闹事?你特么不要命了”
杜蔚国不紧不慢的点了根烟,冷冷的斜了他
一眼:
“老子张锡明,玛德,竹联帮算个屁啊?明明是你这个老王八出千还放赖,今天这事要是没个说法,老子就把你们这间赌场炸了!”
无常这个身份相当不错,杜蔚国打算近期就用这个马甲了。
一听这话,倪庆的瞳孔登时缩成了针尖状,我尼玛!踢到铁板了!
这家伙是无常,这个胆大包天的狠角色,是最近湾岛最红的风云人物,他当然知道。
与此同时,那个寸头年轻人的眼睛也下意识的眯了起来,有些诧异,饶有深意的扫了杜蔚国一眼。
杜蔚国却不管他们是何种反应呢,用枪口指了指离倪庆最近的一个赌客,大喇喇的命令道:
“来吧,别特么废话了,赶紧搜身吧,你,过去搜搜他的衣袖!”
“让我来搜!”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一个中年人带着几个精干小弟快步走了进来。
中年人身材矮壮,其貌不扬,不过表情冷肃,声音洪亮,很有股子江湖大佬的气势,想必他就是竹联帮的龙山坐堂,下山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