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竺北部边境,伊斯兰布尔。
这里位于西里古里南向80公里,是距离最近的城镇,南下内陆的必经之地。
上午10点,一辆八成新,蓝白相间的福特F100皮卡,缓缓的停在了泥泞不堪的路边。
这座小城烂透了,几乎所有路面都是凹凸的土路,角落里还遍布着人畜的排泄物,污秽的难以言喻。
幸好现在天冷,这要是夏天,简直不敢想象。
不过这特么好像就是天竺特色,直到后世,哪怕是在首都新德里,又或者最大的城市孟买。
也都是一个逼味,遍地屎尿,臭气熏天。
杜蔚国驾驶着这台F100自从进城,就磁铁般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别看这辆皮卡声名不显,但它可是后来风靡全球,福特猛禽的老祖宗。
眼下这台车就已经有了后世猛禽的霸气轮廓,美不胜收,但凡是个男人,就会一眼入魂的那种。
这辆皮卡,自然是他从西里古里老大拉奥那边讹来的,
现在的天竺,放眼全镜也没几辆像样的汽车,满大街都是驴车马车人力车,少见的几辆汽车大都是二战期间遗留的,英制斗牛士AEC军用卡车。
至于相对荒僻的边境小城伊斯兰布尔,小汽车更是稀罕的不得了。
而像这台皮卡这么漂亮,颜色还如此鲜艳的,城里几乎就没出现过,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好奇以及少部分人的觊觎。
这不,皮卡车才刚刚停下,引擎都还没关闭呢。
两个穿着鸡屎色制服,帽歪眼斜,也不知道到底是军人还是警察的家伙就吊儿郎当的凑了过来。
“??”
其中一个皮肤漆黑,留着浓密胡须的胖子,用实木警棍使劲的敲了敲车窗,表情痞赖,嘴里发出一连串鸟语似的天竺话。
杜蔚国当然听不懂,不过他也不需要懂,光看这黑胖子眼中毫不掩饰的贪婪,他就已经充分明白了。
熄火,杜蔚国推门下车,异常光棍又上道的直接把车钥匙递给了黑胖子。
之所以表现这么怂,实在是因为杜蔚国不想节外生枝,在城里闹出太大的动静,打草惊蛇。
他还要守株待兔,埋伏马萨尔一行人。
如果他当街干掉这两个杂碎,城里必定哗然,而马萨尔那老东西奸猾似鬼,大概率能闻着味。
伊斯兰布尔城位于雪山的边缘地带,就像葫芦口一样。
如果被他们绕过了这座小城,再往南就是一马平川,人口稠密的天竺平原,城镇繁多,道路复杂。
届时,再想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出几个善于藏匿的人出来,可就难比登天了。
眼下,赶紧干掉马萨尔这个老银币才是当务之急,与此相比,被熊走区区一辆皮卡,而且还特么是讹来的。
孰重孰轻,杜蔚国自然拎得清。
不过,杜蔚国还是失策了,低估了黑胖子的贪婪,他的退让,并没有让黑胖子满意而去,甚至还进一步激发了他的贪欲。
黑胖子接过车钥匙,嘴角挂着戏谑的笑,眯着小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杜蔚国,随即又用印度话问了句什么。
“?”
杜蔚国摊摊手:“englishplease。”
听见英语,黑胖子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戾芒,嘴里大声的喊了句着什么,随即蹬鼻子上脸,还想用手里的警棍去杵杜蔚国的胸口。
他的同伴是个小瘦子,这家伙贼眉鼠眼的更过分,听见黑胖子的喊叫,直接从腰后扯出了一根已经包浆,油亮发黑的麻绳。
用脚后跟想也能想明白,这特么就是当地的手铐,而这小瘦子想用这逼玩意捆杜蔚国。
“我尼玛,我特么真是给你脸了!”
杜蔚国怒了,丫的,自从离境以来,堂堂煞神爷,啥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本想直接翻脸,当场嘎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卡拉咪,不过转念一想,杜蔚国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下一刻,杜蔚国的胸口被警棍杵了好几下,双手还被掰到身后,手腕连同胳膊都被小瘦子捆了个结结实实。
该说不说,这家伙捆人的手艺还挺精湛,麻利又结实。
杜蔚国被捆的时候,街道两边站了密密麻麻的足有几百名围观路人,不过看他们的表情,丝毫都没有哪怕一丝惊讶,仿佛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了。
他们的眼神呆滞,只有麻木,还有幸灾乐祸。
十几分钟后,城西,一处类似于警局,又像是军营的地方。
杜蔚国被黑胖子十分粗暴的推进一间看似监牢的地方,身上所有东西都被搜刮一空。
包括随身的几张美钞,手表,香烟,打火机,裤腰带,甚至连外套的呢子大衣都被扒走了。
杜蔚国今天也算是小刀喇屁股,开了眼了。
这地方的警察行事肆无忌惮,比特么流氓还凶,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不过他却罕见的没生气,他是故意进班房的,既然要守株待兔,总要找个合适的地方暂时藏身。
杜蔚国在这边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关键是他的肤色和样貌,在天竺这边比特么白裔还显眼,鹤立鸡群,想泯然于众完全没可能。
而牢房的环境虽然是差了些,但还真就是绝佳的藏身之所。
任凭马萨尔想破脑袋也猜不到,堂堂煞神,居然会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被关进监狱。
至于会不会跟马萨尔他们失之交臂,这个问题不存在的。
刚才被押过来的时候,杜蔚国就已经观察过了,这个警局的位置,正好卡在伊斯兰布尔出城的必经之路上。
而且地势还蛮高的,可以居高临下的俯瞰小半座城市,算是比较理想的观察点,至于牢房,更挡不住杜蔚国的透视眼。
进班房,杜蔚国两世为人,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他有些好奇的四处打量着。
(之前在四九城,杜蔚国虽然也被关押过一段时间,但那不是牢房。)
严格来说,看守所和监狱都可以称之为牢房,但两者是有本质区别的。
不过看伊斯兰布尔这逼样,估计是不分的,甚至可能连法庭和正常审判过程都没有。
城建都已经烂成那样了,牢房的环境自然没啥可期待的,不过说实话,比杜蔚国想象中还要好些。
牢房是长方形的,面积大概10几平米,墙面,地面还有棚顶,都是用水泥糊的,中间夹着石块,看起来还算坚固。
好歹也是牢房嘛,总不能用泥砖来堆砌。
房间的举架大概4米左右,东侧是生锈的铁栅栏门,西侧靠近棚顶的位置开了个狭小的气窗,角落里扔了个脏兮兮的木头便桶,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此刻,牢房里空荡荡的只有杜蔚国一个人,而对面的牢房里,却关了不下20人,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
“呵呵”
杜蔚国轻笑着搓了搓下巴,揶揄的自语道:
“啧,还是单间待遇呢,这特么是把我当成能榨出油水的肥羊了?”
“?!?”
就在此时,对面牢房,一个脸上有疤,看起来像是狱霸一样的络腮胡大汉,趴在铁栅栏上,冲着杜蔚国喊了句。
杜蔚国本来是不想搭理他的,不过想想在这也无事可做,于是就回了一句。
“english。”
很快,一个带着破碎的眼镜,身材瘦小的中年人就被络腮胡粗鲁的揪了过来,哆嗦着用英语问道:
“年轻人,库马尔问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眼镜男的英语还不错,很流畅,但是难免夹着一股特有的咖喱味,杜蔚国听得差点笑场。
“我也不知道,我刚进城,就被抢走了汽车,还被关进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