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注:此段为莫镌视角
●1
我的名字是「萧莫镌」,来自长门卫星市,是家中的长nV,2001年7月21日出生。
「爸爸……我还想抱久一点……」
「不行喔!莫镌!爸爸身上的T味很臭喔!哈哈……!」
「可是……」
从小,我和爸爸就有一段生理上的隔阂,他总不让我一直抱着,在家时也不陪我聊天、玩耍,吃饭时也是一样,要不就狼吞虎咽地吃完就走,要不就与妈妈、哥哥和我分开来吃,家庭聚会总是少了他一人。直到我6岁时,才知道爸爸身上的秘密,根本不是他所说的T味,而是另一种看不见的危害。那是我跟乂隽哥哥在我们的房间时,哥哥偶然提起的,
「核电厂……?」
「是啊,爸他在那里上班,身上可能有残留的辐S,所以平常才不让你靠近他。」
「辐S?那是什麽……」
当然,那时的我并不了解所谓的辐S,也不知道它带来的种种危害,只是在学校的自然课本里,有时会看见代表辐S的h底黑图像的标示。由於爸爸工作的关系,平时的我b较常与妈妈跟哥哥相处,尤其是乂隽哥哥。还记得7岁那年,哥哥带着我搭乘捷运,来到淡水码头游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莫镌,那里有卖糖葫芦,要我帮你买吗?」
「嗯!不过哥哥你也买你的份吧!我们一起吃!」
「哈哈……我也会买我的份啦!不会偷吃你的!」
「欸!?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哥哥喜欢戏弄我,却也很替我着想。在淡水码头,我们还一起划了船,游历了河川的美景,从远处望着蓝天与市容,看着我们搭乘的捷运,从高台上缓缓地驶离,与它挥手道别。那时候的哥哥,还是我心目中最为倾慕的对象,是我最喜欢的哥哥。
●2
「政府预计在明年1月,正式启用备受争议的第四核电厂……」
新闻播报着爸爸明年初的工作地点,是位在长门东北部的宜兰,与我们家九份相距甚远,但相b先前他所待的核二厂,距离较为接近,但通勤似乎更加不便。
「爸爸,你之後又要到那麽远的地方工作吗……?」
「是啊……不过莫镌不用担心,爸爸每个礼拜会回来看你的喔!」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其实,爸爸平时就很少待在家里,偶尔还得加班处理职务,让X格本就内敛而沉默的我,鲜少与他有所互动。不过,爸爸都会信守承诺,在假日时陪我度过一整天,即使生理上的隔阂阻断了我们父nV俩的交流,但心理上的我,依旧能够感受到爸爸的温情呵护。看似美好的日子,然而,到了10岁那年(2011年)初春,一场惊天动人的意外事故,将我的家庭支离破碎。
「嗯……?怎麽床在动?」
「是地震吗……嗯!?晃得好厉害!?」
3月31日午後3点,一阵强烈的上下摇晃,把正在房间午睡的我跟哥哥惊醒,哥哥立刻叫我躲在床下,而他趴到了书桌底下,我们彼此对视,眼睁睁地看着接连坠下的书本、吊灯,还有崩落的墙壁与窗户。
「哥哥……呀!!」
「没事吧!?莫镌!?」
地震暂息,妈妈立刻在房门前敲喊:
「乂隽!莫镌!你们两个快出来!」
哥哥拉着我的手,与妈妈三人一起跑到户外,所幸家里并无大碍,只是屋瓦有些崩落,墙壁上多出了几道裂痕。
「嗯?这是什麽声音?」
尽管我们没有出事,但当我循着轰隆巨响,走到公路前的悬崖边俯瞰远处的台北时,眼前的场景让我难以忘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哥哥……101要倒了!?」
「怎麽会……」
随着高塔的倾倒,巨大的声响与扬起的尘土霎时间,回荡并笼罩在这座城市之中,将无数的悲鸣和人影填盖而去。掀起的大地贯穿高塔的地基,将台北纵切为二,地底喷涌水脉,淹没地下道与市街巷弄,来不及逃离的人们被积水与堵塞的车流吞没,而他们终将陪葬於这座城市,无法与家人、朋友还有Ai人团聚,包括我。
「爸爸……不在了!?」
「莫镌……」
傍晚,妈妈接到核电厂人员送来的消息。原来早在地震发生後不久,宜兰那边也遭受剧烈的地面冲击,位在苏澳的第四核电厂,也是我爸爸工作的场所,反应炉爆炸,
「萧先生没能及时逃脱电厂,结果就……」
「不会吧……爸爸……」
爸爸为了抢救事故,避免意外进一步扩大,却适得其反,造成更大的灾害,自己也葬送了X命。那年的我尚值10岁,而我已经没有机会,应该说没有希望,能够再和爸爸相处在一起了。
●3
发生大地震与核灾的数日後,4月10日的凌晨,哥哥把睡梦中的我叫醒,并拎着我到地下室里,而他紧盯着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哥哥……都这麽晚了,怎麽了吗?」
「嘘……莫镌,好像有人在我们家外面。」
「欸?有人……?」
楼上,也就是一楼大门外,几个人声开始沸沸扬扬,
「就是这里吧?这家该Si的萧家……」
「是啊……明明害Si了那麽多人,竟然还住这种豪宅!」
「不知民间疾苦……」
紧张的哥哥,正在思索着接下来的应对方式,
「他们打算做什麽……」
「哥哥……」
不安的我,则紧抓着哥哥的衣袖不放。然而,同一时间,屋外的人声渐渐地吵杂起来,霎时,一个男子用大声公向着众人呼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说吧!你们是为何而来的!」
「都是这一家人害Si了我的丈夫跟小孩!」
「给我滚出来!Si萧家人!!」
「你们是杀人凶手!!你们也应该Si了才对!!」
失去理智的群众,开始疯狂地敲打着我们家的大门和窗户。群情激愤之下,一人打破窗户,向屋内抛掷火把,易燃的地毯瞬时燃烧起来,
「着火了!?快上楼!莫镌!」
「好……!」
一上大厅,火光迅速扑面而来,虽然多少遮掩住我们的行踪,但仍旧阻挡不了外头的那群无情吠吼,
「好欸!!烧Si他们一家人吧!!」
「去Si吧!你们这些杀人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以为,我的国家就如同家人们、大人们还有师长们所说的一样,是个充满人情味的地方。然而,此刻的我却不停地全身颤抖着,户外人们的每句数落,就像锐利的针头刺扎着我的心脏,他们责骂我的爸爸,责骂我的家人,责骂我的无情,b迫我就范并接受人情的批判。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的内在与双眼已经m0索不着前方的道路,
「哥哥……哥哥……我好害怕……」
「莫镌……啧!!」
●4
走上一楼,哥哥开始呼喊着吗妈,
「妈!你在哪里!?」
「妈妈……咳……!」
「莫镌!你先到……」
我甩开哥哥的手,坚决地回应着,
「我不要!我也要找妈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嗯……快走!」
火势逐渐从大门,蔓延至两侧的楼梯,将地板上的毛毯烧成火球,险些让我们吞没在火海之中。哥哥带着我上至二楼,从图书室绕到厨房,打开水龙头并在我们两人身上浇满水,还给了我沾Sh的毛巾,要我遮掩口鼻。随着我们将二楼到处找遍,尽管如此,我们仍旧没有找到妈妈,於是我们冒着风险,穿过漫着浓烟与大火的回廊,跑到三楼的卧室层。三楼也已经快被火势吞没,但哥哥还是在我的面前,替我阻挡烟雾。终於,我们来到了卧室门前,房门虚掩着,
「妈!?这……!!??」
「哥哥?欸!?妈妈她……!!??」
火光笼罩着爸妈的卧室,一具躯T的Y影映照在墙壁之上,随着浓雾与烈火在空中摇摆着。Y影的源头,是妈妈悬吊在床上的身影,麻绳SiSi地拎住她的脖子,而她的容貌早已不rEn形,狰狞地盯着天花板,嘴里吐出白沫。
「莫镌!不要看!」
「哥哥……」
哥哥的手掌,已经掩盖不住眼前的这幅惨不认赌的景象。妈妈因为忍受不了爸爸的Si,还有此时的危急情况,最终选择上吊自缢。
●5
倏然,远处大门被群众敲开门锁,一群人开始搜索房屋各个角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大伙们进来!一定要看到他们的Si状才行!!」
「这样不好吧……这不就动用私刑了吗?」
「闭嘴!那些人Si好!!」
「就是啊!拿我们的纳税钱!却杀了我们的家人!!他们得Si!!」
来不及反应的我跟哥哥,他搀扶双腿已经瘫软在地的我,本打算赶快逃离现场,却在二楼的楼梯口,被手持刀棍的暴民逮到,
「发现他们了!!大伙过来包围他们!!」
「糟糕……!?莫镌,快逃!」
「去Si吧!!」
「不要伤害哥……呀!!!!」
我推开哥哥,那人手起刀落,毫不顾忌地挥砍手中的匕首,直击我那双伸出的左臂,将我的手臂砍断半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莫……莫镌!!??」
随後,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从流淌着鲜血的断肢瞬间涌进全身各处,而我的JiNg神力根本难以负荷,记忆旋即成了一片空白,昏到在地,那是我最接近Si亡的一次,不论是生理也好,心理更是如此。
「这里是……?哥哥?」
「醒来了吗!?莫镌!太好了……这里是医院。」
「医院……?我怎麽……」
当我打算伸出左手触碰哥哥那方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已失去了手臂,并旋即伴随着撕裂的疼痛感,迫使我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好……好痛……」
「对不起,莫镌……真的……对不起……」
那时的哥哥失去了笑容,双目无光地望向地板,反覆在嘴中咀嚼着那段自责的话语,和曾经那个活泼而Ai捉弄我的他判若两人。也许就是从那时起,哥哥他变了,变得与我的距离越来越遥远。
●6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莫镌,我们必须离开这里,逃离长门!」
「欸!?哥哥你在说什麽……?」
时隔两个月後,我的伤口癒合,正当我能够出院之际,哥哥却匆忙地跑来病房,两手提着行李箱,气喘吁吁地叫我赶紧收拾东西,离开长门。
「我们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了,莫镌……」
「可是……我们能去那里……?」
「放心!我已经把爸妈的遗产抢……不,拿过来了,我们晚上就去机场!」
「今天晚上!?那麽快就要……」
面对马上就要离开家乡的心境,不仅是我会感到惶恐,哥哥他亦是如此。然而,那时的我反倒更为他感到担忧,自从妈妈自杀过後,哥哥总是神经紧绷着,每次前来探访我时,也总是左顾右盼着,深怕旁人认出我们这对兄妹,这对所谓「罪人」的兄妹。这次离开家乡,他依旧神sE紧张,甚至到了机场後,差点把行李丢放在待机处,让我格外地担心,也感到些许的陌生。
「走吧,莫镌。」
「嗯!那个……哥!你不用担心我!我自己能够好好的……在那边……生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莫镌……呵……是吗……」
一句话总能改变些什麽,至少我在那时换得了哥哥久违的笑颜。然而,厄运的到来也是如此。当我们提拿行李,准备前去搭机时,倏然间,一位身穿白sE汗衫的秃头老人认出了我们兄妹,便大声叫喊:
「大……大家快过来!!他们是萧家的小孩!!是那个害Si长门的人!!」
「欸!?他们就是……!?」
「怎麽会在这里?难道是要逃到国外……?」
「大家快点挡住这两个杀人犯的小孩!!」
一句话还能怂恿大众,愤怒而自私的人海阻挠了我跟哥哥的去路,他们大骂脏话、喷吐口水,甚至有人拿出长棍对准我们。即使外围有着零星几位路人劝阻,但雷鸣盖住了雨声,众人如同疯子般,丧心病狂地叫骂连篇,把我跟哥哥吓得松开双手,行李箱应声倒地,颤抖自内心深处向外辐散,把我的全身麻痹,如同妈妈自缢的那天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