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长老忐忑之际,姜似推门而入:“让花长老久等了。”
花长老起身,客气了一句。
二人相对而坐,等婢女奉了茶退下,这才进入谈话的状态。
“我二哥为何会在乌苗?”
“我族一位候选圣女外出,救回一名身受重伤的男子,等男子被救醒说出自己身份,我们才知道他是东平伯府二公子,燕王妃的兄长。”
姜似扬了扬眉梢,语气听不出冷热:“这样说来,乌苗对我二哥有救命之恩?”
“只是凑巧罢了。”
姜似抿了抿唇,暗暗冷笑。
花长老欺她是大周人,对乌苗知之不多,却不知她前世在乌苗生活过。
乌苗女子为尊,能成为候选圣女的女子更为尊贵,等闲不会走出族中。而即便外出,也不会随便带男子回来。
总不会是见二哥生得俊俏,候选圣女动了芳心?
虽然不排除这种可能,姜似却对花长老的话存了疑虑。
她面上并没表露出来,只是黛眉轻蹙,有些犹豫道:“大周阵亡将士名册上有我二哥的名字,而花长老却说我二哥还活着,坦白说,一个荷包不足以让我相信……”
“还有这个。”花长老又拿出一物,递到姜似面前。
那是一只鞋。
姜似眼神微闪,失声道:“我给二哥做的鞋子也在你这里?”
花长老愣了愣,突然笑了:“王妃真是谨慎。这鞋子是令兄的不错,却不是王妃所做,而是令姐做的。这些话乃令兄亲口所说。”
姜似也笑了:“这么重要的事自然该谨慎些,现在我相信兄长还在人世了。”
她暗中却咬了咬牙,心道倘若真是二哥对这些人说的,等见了面定要狠狠收拾他。
而现在,她当然不会全然相信对方的话。
二哥佩戴的荷包是她赠的,穿的鞋子是大姐做的,这些事虽然私密,却不是没有被外人知道的可能。
花长老见姜似如此说,笑意轻松起来。
不得不说燕王妃十分难缠,竟小心谨慎至此,也难怪当初险些把她唬住,以为真是圣女来了京城,若不是后来——
花长老正想着,对面的人突然冷了脸。
姜似把茶盏往桌几上一放,语气冷然:“我虽暂时相信了花长老的话,却有一句丑话说到前头。”
“王妃请说。”
“倘若我只是空欢喜一场,花长老别怪我毁了乌苗——”
“放肆!”花长老脱口而出,脸色发青。
哪怕是大周皇帝都不敢说这种话,一个小小的王妃怎敢如此威胁人!
这一刻,花长老确实被姜似的狂妄嚣张气坏了。
而姜似则展颜一笑:“所以才是丑话说在前头,对我来说当然是皆大欢喜才好。”
花长老凝视着那张与圣女如出一辙却多变的俏脸,心头突然有些茫然。
这一次兵行险着,他们真的能顺心如意么?
姜似一直打量着花长老神色,察觉对方细微的表情变化,心下了然。
这趟乌苗之行,恐怕是去时容易离开难,绝不像对方所说这般简单。
而她却干脆道:“花长老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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