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王望着她,有些笑不出来。
她因他受过,在冰天雪地里罚跪,好不容易出宫,却被收买的内侍送上武陵王的马车,被迷香迷晕后,内力受制,不得不与武陵王小心周旋,最后跳船,在冰冷刺骨的河水里游上岸自救。
南棠说,她褪下来的衫裙上满是冰碴和洇湿的血迹,头发和眉毛上都结着一层薄霜,还说她寒气入骨,膝盖淤肿,不久定会有一场高热。
……
有一瞬间,他真的很想将她揽在怀中,但终究忍住。
青城见他凝视着自己,目光幽深绵长,眸底似有浮光,如同漫天星辰坠落清河,泛开一层层的粼粼水波。
她心中不由闪过一抹异样,道:“对了,裴帅如何了?玥璃呢,可跟殿下一起回来?”
珩王收回目光,道:“玥璃没回来,还在国公府,裴峥醒过来了,但情况不太好,他一味自责,心思郁结,将云中骑的死都归咎在自己身上……”
话至一半,没再说下去。
青城道:“卢颉揭露怀王一事殿下知道了吗?”
珩王嗯了一声,面色渐渐黑沉:“怀王……只怕与此事脱不了关系。虽然目前只是卢氏父子的一面之辞,并无实证,但有些事无需证据,卢颉能逃走,就说明怀王并不清白。”
半晌,他话锋一转,道:“长信宫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都是因为我,连累了郡主。”
青城看向珩王,目光坦然:“太后责罚臣女是因卢颉出现在满楼一事,与殿下无关,殿下不必自责。”
说着,她从枕边拿出一个乌木锦盒,双手捧过来。
“臣女才疏学浅,经太后指点,方才知南珠有特殊寓意,臣女行事不周,还请殿下莫要怪罪。”
珩王面色沉郁,扫了一眼锦盒,伸手接过,放回到青城枕边。
他道:“太后名义上说相信郡主,实际对流言极为介怀,便借卢颉一事大做文章,为难郡主,郡主聪慧,定然明白。太后向郡主施压,让郡主归还南珠,可若我执意不收,郡主待如何?”
青城叹了口气,一脸悲壮:“还能有什么办法,臣女虽被太后的威仪所慑,但亦不敢惹怒殿下,两边都开罪不起,那就只好下次再罚跪。”
珩王一愣,继而垂目低笑,胸腔一阵震动,片刻后,他抬眸看向青城,面色渐渐严肃。
他道:“南珠的寓意,我一早便知,但大魏并非仙临岛,送南珠也并非只限于动情的男女之间,总之,我既已送给郡主,就断没有收回的道理。何况,郡主忘了,你已经回送过一车谢礼了,难不成,我还要将一车谢礼也还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