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感谢您呢,如果方便的话,也可以帮我转达这份谢意给令嫒吗?」
「那有什麽问题,每一支酒的诞生,都是独一无二的,反而是我们要感谢你,你能喜欢,真是太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无论这场活动究竟搀和着多少的利益及虚实,不过至少,这一刻松井先生的感慨,我愿意相信是有着真心实意在里头,於是我微笑应和:「是的。」
软木塞取出後,闻着上头的气味,确定与宋桦展示给我的那一支酒味道相差无几後,我将酒缓缓倒入酒杯,就在我准备口头指引松井先生方位时,他再次开了口:「Kristen小姐是藤井小姐的下属吗?」
藤井小姐?下属?
整间公司里,好似只有日料经理是日本人,而她也是这次活动的负责人,所以松井先生说的藤井小姐,应该就是指日料经理了吧?
「我跟藤井经理不是在同一个单位共事。」我说。
「F&S旗下的确有许多餐饮部门,我与我太太几番在贵公司的酒店下榻,皆是由藤井小姐接待的。除了经理人的身分外,藤井小姐也是非常专业的伺酒师,我们每回在她的餐厅用餐时,都与她相谈甚欢。如果对葡萄酒有兴趣,她会是很好的启蒙者。」
「谢谢您的提点。」
由经理亲自接待,果然外在形象再如何润饰,实际上终归还是匹狼,社会地位无疑说明了一切。虽然台面上总说每位顾客都是平等的,但实际上的情况如何,明眼人的不说破,就已经是给予T面的表现。
一下鞭子,一下糖。
活动分明已经接近尾声,但我仍旧没有一丝远离战场的感觉,这种四面楚歌的感受,真的难熬,这些玩家们,实在是太难以捉m0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请慢慢地移动您的右手,对,就是这个速度,手指在往前五公分便会碰到酒杯。接下来,请您先试饮。」
引导完松井先生後,我静静地立在桌边,看着松井先生将酒杯以熟练优雅的仪态拿起,他先是惯X地提起手腕,看这姿势,松井先生应该是想确认酒的sE泽,只不过他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简单地用日语调侃了自己一句老糊涂後,便将酒杯移动到鼻间,他的举止很庄重,这让我不禁也跟着肃然起敬。
待松井先生咽下第一口酒时,已经是一分钟後的事。
这下我真的头痛了,我再次对自己的知识、专业度匮乏感到羞愧,今天在场的主管们,无论是谁,一定有办法与松井先生或多或少的谈论关於葡萄酒的话题,绝不会是像我现在这般尴尬,就是个不知道自家产品有什麽优势的菜鸟业务。
「你知道吗?这支酒是我小nV儿的心血。」
「是的,松井未央小姐。不过刚才主持人有提到,说是,这支酒是您们一起酿造的?」
「没错,说实话,这支酒不会是我的最後一作,而且,也并不是她的第一支作品。」
松井先生这番话,我该如何应对?空气中那步步紧b的硝烟味,再一次弥漫在这个餐桌上。
将目光移向始终不发一语,专心食用餐点的松井太太,眼见她并没有因为松井先生的话,产生任何一丝表情上的变化,我转回目光,咽了下口水,不由自主的紧握了手中的酒瓶。
似乎感知到我的情绪,松井先生突然又笑了起来,他笑道:「哈哈哈,别紧张,别紧张,这也不是什麽商业上的机密。不过,你来猜猜,我为何举办这次的活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是因为您是松井小姐的双眼吗?」脑袋一瞬间短路,我居然直接将心里的话讲了出来,等我回过神来时,对话进度已经延宕了好几拍。
不仅是松井先生的「气场」直接按下了暂停键,连原本正在挪动刀叉的松井太太,手指移动的速度也突然放慢了下来。
意识到气氛不对,也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话可能让松井夫妇误会了,我赶紧开口解释:「不好意思,我答话的速度太迟,如果让您感到不舒服,我真诚地向您致歉。我刚才在脑海里想像您与松井小姐一同研究、探讨葡萄酒时的画面,据我所知,松井小姐的眼睛似乎不太方便,所以当您说这支酒不会是您的最後一作,而《归途》也并不是松井小姐的首作时,我便想着,是不是您们父nV俩,从很久以前便开始一同酿酒了呢?」
深怕自己越解释越黑,我只能尽量将语气显得诚恳,语速放缓,虽然我说的都是实话,但他人又会怎麽解读?我实在是欠缺思虑,真的是祸从口出啊。
天,我大概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Kristen小姐,我们明白你的意思,并没有误会你,相反地,今天非常感激你的招待。」
松井先生突然抬起头面朝我的方向,他用指尖轻挑住眼罩的边缘後掀起,彼此眼神交会间,印象中松井先生原本锋而锐利,带着压迫感的双眼,此刻眼尾的地方居然堆满了笑纹,他说:「我人生中感到最幸福的时光之一,就是与我的nV儿一同酿酒。是的,未央的眼睛十分脆弱,但也因此她拥有b一般人更为敏锐的嗅觉及味觉,我们父nV俩锺情於葡萄酒,所以我是未央的眼睛这一说,是没错的。」
JiNg诚所至,金石为开吗?
居然化险为夷了。
究竟,松井先生为何举办这场活动,真正的原因又是什麽,对我而言真的都不重要,宾客的笑容,才是我职业上的意义所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直到活动彻底结束,松井太太在我准备退场时唤了我的名,见她对我小小的招了下手,我赶紧走上前弯下身与她平视,正yu开口时,松井太太从她的手心里递了一个别致的信封袋给我。一时之间,我的曈眸晃漾,伸手接过後,松井太太笑颜和煦地对着我说:「Kristen小姐,谢谢你今天所作的一切,我们有缘再相见。」
紧握信封袋,看着松井太太满是柔和的眉眼,我也不禁回以最为柔软的谢意:「我才是要向您言谢的人,谢谢您与松井先生。」
别过松井夫妇,我将信封收进西装外套的内衬里,把挂在耳朵上的麦克风取下收线。忍着想要蹲下身检查脚踝的冲动,我用力咬着後槽牙,强撑着已经濒临涣散的意志力,快步地朝大夥集合的大堂走去。
行走间,我感受到心脏跳动的异常迅速,彷佛要不顾我的意志,直接冲撞出x腔似的,这个不自然的身T反应,应该是扭伤的地方已经发炎了吧?
喘息间,拿来擦汗的手背上居然也是根根分明的青筋浮凸,伸手拉松领结,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来上一针止痛剂。
「Kristen。」脑袋胀热间,我的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回神後,我转身看向来人,是日料经理。
「不愧是今年替Enti:Dote在LQA评b里拿下最佳表现的人,方才我与松井夫妇谈天,他们对你的表现是赞不绝口,尤其是松井太太,她说她已经许久没有遇见如此心思细腻的人,今日不谈别的,我就问一个问题,你,是怎麽发现的?」
日料经理单手cHa在腰际上,她站得离我非常近,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是栀子花的香气,没想到日料经理看上去这般强势的人,居然是喜欢清新的气味吗?
「您是指──」出口的话稍作停顿,我观察着日料经理的反应,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透过对方看上去似乎带着鼓励意味的笑容,我想真相应该是不离十了。
用手b划了下右耳,我说:「我猜测松井太太的右耳,原先应该是有配戴助听器,只不过後来取下了。因为是主办方的关系,所以他们的座位被安排在离舞台最近的位置,活动开始前,我发现松井太太有几次被音响的声量给吓到,不过那个音量在我听来,鼓点是稍微明显了一点没错,但不至於到被惊扰的程度。直到背景音效越来越大声,松井太太的神sE也越来越不自在後,我想,应该就是听力上不舒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所以,你也知道松井太太很早就把助听器给取下了?」
「是的,活动开始後,松井太太的神sE便自然多了,而且当我说话时,她会不自觉的将上半身贴近我,我有个朋友也是听力不便的人士,他们之间有些下意识的行为颇为相似,所以我便依凭经验与直觉行事了。」
「只不过,我现在才想到一个疏漏点,万一松井太太对於汤匙碰撞酒杯的音频感到刺耳,那该怎麽办?其实我考虑得太浅,太自作多情,还一意孤行。」
原本笑容正满的日料经理,她突然板起了脸sE,语气上与其说是严肃,不如说是训斥更为准确:「怎麽会解读成自作多情呢?Kristen,你必须知道,这就是最好的服务。你的用心,客人完全感受到了。」
「你知道我为什麽让你一个实习生,负责这场活动的主办方吗?」
对着彷佛霸气侧漏的日料经理,我稍微後退一小步拉开距离:「因为我听得懂一些日语?」
「因为松井太太情况特殊的缘故,我的确需要你的外语能力,在视力被剥夺,听觉吃力的情况下,人会倾向於使用自己擅长的方式表达需求,你可以想成,我提前预判了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然而,上述我说的那些,需求条件上除了基本的能力及同理心外,最重要的便是感受力。Kristen,虽然你的专业知识有待加强,不过你的感受力非常直觉、敏锐,所以我向Christina问了你是否能胜任松井太太的桌边服务生时,她甚至连一秒的时间都没有考虑,便直接肯定你绝对是全场最适合的人选。」
听完日料经理一长串的解释後,我总结了下,意思是,宋桦帮我促成了这次的机会,对吗?
「嘶──个X上是颇较真,但很有责任感,虽然固执了些,不过若是调教的好,应该会是把很顺手的武器,五官上也是眉清目秀,重点,会说日语。」日料经理看着我喃喃自语了一阵後,她突然直视我的双眼,问道:「Kristen,依我观察,你的个X在工作上与我的团队会b较有契合度,调来我的单位继续实习,如何?」
先撇开转换实习单位这个问题,说好的日本人在表面上总是进退得宜的客套含蓄呢?她刚刚是不是已经把我从头到脚地评论了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对,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我现在的状况已经非常糟了,正要直接开口申请早退时,宋桦走到了我的身边:「优那,Kristei:Dote领到她的实习成绩。还有,庆功宴她就不去了,她的身T不适,早上已经跟我说过会早退。」
「身T不适?哇,Christina,你依旧喜欢剑走偏锋呢。」
我都忘了这两人其实也是一方战场,正准备开溜将耳MIC归还到器材箱时,宋桦突然轻拉住我的手腕,她将我手里的耳MIC接过,再递给我酒店的专用袋,「器材给我就好,提袋里的衣服给你换上,我已经请Redd等在化妆室,把换下的制服放回提袋里拿给她就好,直接打车去看医生吧。」
接过宋桦手里的提袋,被人在乎的暖意直接涌上x口,我从未跟宋桦提过早退,而她却已经细心的把一切准备妥当。我想说些什麽,但是现在的状况实在不允许,而且宋桦应该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张罗善後。
「那我先离开了,谢谢两位今天的照顾。」
转身离开时,我听到日料经理对着宋桦再一次揶揄,道:「你的厅面已经有Bonnie了,把她让给我也不是不行,你说对吗?」
「想找人说母语,我有个日本朋友刚好住在这附近,待会我可以安排你们在餐厅假装巧遇,你觉得如何?」
「算了吧,等一下还有一群酒鬼要应付,还是别让人看笑话了。」
汗颜,我提早离开绝对是正确的,无论是待会的庆功宴,还是面对日料经理话里话外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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