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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轩对S市的第一印象是:她生活在一座非常大的城市里。第二印象则是:这里的生活节奏非常快。
林宇轩左胳膊被周一挎着,被她扯进S市的车水马龙里。她走起来总比他快两步,他不得不迈大了步子跟上她。
一座座高楼大厦掠过他的视野,街边的商铺放着流行口水歌,他一首也没听过。来来往往的行人都一样步履匆匆,目不斜视,打着电话飞快和他们擦肩而过;男人女人都一样穿着时髦表情冷淡。他注视着他们,不禁心生怯意:S市是年轻人的城市,他在牢里浪费了十年,对这座城市而言却好像已经错过了一辈子。
林宇轩偏过头悄悄地看了一眼周一:她年轻、漂亮,走起路来高跟嗒嗒作响。他虔诚地向上望去,发现他的小姑娘脚踝竟然那么精巧,双腿像鹿一样有力修长。她胸脯饱满,腰身纤细,即使表情冷漠也会有男人主动为她点烟。他们认识十四年了,他惊奇地发现她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成为了一个成熟的女人。
在牢里,囚犯们的话题总是那几样:有家的念家,没家的念女人。
“女人就是家啊。没了爹和老娘,女人就是第二个家。”赵叔说。
赵国栋要在牢里蹲二十年,林宇轩锒铛入狱时,他已经蹲了七年。他常常掰着指头数日子,说不知道他前妻现在过得咋样。时光磨平了他的脾气,只剩模糊的满背刺青和一身伤疤替他无声地讲述过去的故事。
“你有女人在外面等你吗?”
“没有。”他说,“我只有个妹子。”
他有些出神地盯着周一的侧脸看了一会儿,突然想到她十年来孤身在外打拼,既有些骄傲,又有些心疼。周一偏头捉到他的目光,眼睛弯弯地笑了:
“怎么变得这么呆。”
她放慢了脚步。林宇轩像一条亦步亦趋跟着主人的大狗,也慢下来。他们停下了。他牵紧了周一的指尖,说:“我没来过这种地方。”
周一捏捏他的手指。
“多来几次就好了。”
“我们去哪?”他张望了一下。
周一心说你出门前怎么不问,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怕我把你卖了。但她又对这种信任非常受用,于是指了指面前的服装店,说:“来给你买衣服。”
林宇轩愣了一下。他望向店面的牌子,上面写着一句意语。他没问这是哪里,抬腿和周一迈进了店门。
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所言不虚。周一坐在软凳上,单手支着下巴想。她倒是什么都用不着干,捞几件衣服给林宇轩一塞就大功告成,只管坐着等人出来给她过目就行。
他们进店,周一在卡包里翻了半天,抽出一张卡片递给前台。前台收了卡,叫来店员带他们慢慢逛了一圈,服务周到又细致。严文景做这个还算不错,她琢磨着,下回可以给他点奖励。
转了几圈,林宇轩手里已经多出不少衣服。店员带着他去试衣间了,她挑了个角落的软凳坐下,终于想起狗发来的照片。
周一点开小图。晨勃的狗鸡巴被牢牢扣在贞操锁里,看起来有点儿可怜。他应该是跪着,因为镜头拍到了他分开的大腿和折叠的膝盖。男人拍照的背景是银色的。银色的笼子,是在他的地下室。她挑了一下眉毛。平常,她不规定他必须睡在哪。严文景居然主动去睡地下室的笼子——他倒是不提——留着让她自己发现。她在心里夸他:聪明的小狗。
那条讨好的消息还躺在屏幕上。她笑了笑,回他:奖励你。
对面回得很快:可以请求主子明天和我约会吗?
明天不行。
严文景居然回了她个哭泣猫猫头。她盯着那个委屈兮兮的小猫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后天可以。她回。
谢谢主子。
要不要奖励你射一次?
对面过了一会儿才回:不用了,谢谢主子。如果坚持到后天和主子见面,能不能求您操我。
她想了想。试衣间的门咔哒一声打开,林宇轩换了一套休闲服,有点不自在地扯了一下宽松的裤筒,问她:
“好看吗?”
她哪知道好不好看,只管点头。其实林宇轩这张脸配什么都好看。
好看吗?好看。好看那就留下这件。她安安静静地一点头,店员就微笑着把衣服包好,流程简单高效。林宇轩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又一套,在她对着第四套衣服欣然点头时,他终于发觉事情不妙,问:
“这儿的衣服多少钱?”
周一翻着手机有点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不要钱。”
“小一。”林宇轩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喊她。
她刚好敲完一句“把自己绑好拍给我看”,点击发送,熄灭屏幕,眨了眨眼。
“真的不要钱。”
店员的微笑好像长在了脸上,在一边帮腔:“这位女士在本店消费的确可以全免。”
“你看。”周一抬起声调来轻快地说,“我没骗你。我不会骗你。”
', ' ')('林宇轩看了她一眼,这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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